人們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個鬥技場中默默垂下頭的身影,紛紛發出憤怒地吼聲。
無數粉絲都紅了眼睛,激動地齊聲叫道:“戰,跟他戰,夏塵,哪怕是輸了,我們也永遠支持你。”
“戰啊,夏塵,我恨不得要替你上去跟他打啊,你一定不要傷我們的心哪……”
“戰!一定要戰!”
“戰,必須戰,夏塵,打敗王中帝!”
“戰哪!夏塵,你是怎麼了,你永遠是最強的!”
“戰……”
無數人的聲音匯成一個戰字,直衝雲霄,聽者無不熱血沸騰。
鬥技場中,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塵身上,目光火熱,帶着期待之意,聽到這些粉絲的火熱語言,衆弟子的血液似乎也要澎湃起來,恨不得大戰四方。
然而,那個低首靜坐的少年,始終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動作,就彷彿是一坐雕塑,毫無感覺。儘管他的拳頭已經緊緊地攥起,卻沒有絲毫擡起的意思。
“我實在無法理解,爲什麼?”林躍一皺着眉頭,“以夏塵的勇氣絕對不會畏懼王中帝的,可是他爲什麼要棄權?”
“我也很想知道。”遊樂康臉色發青,“我真恨不得衝上去抓住他,扇他幾個大耳刮子,問他一句爲什麼?”
“也許……”路血輪沉吟道,“也許夏塵有什麼苦衷?”
城主府裡,豪華大廳。
“爲什麼?”小亮氣憤地道,“爲什麼夏塵哥哥要棄權,難道他怕了那個傢伙嗎?我不相信,夏塵哥哥絕對不會輸給他的。”
“小亮,也許夏塵大哥有自己的苦衷,只要我們都知道他不會畏懼任何人就好。”畢青蓮雖然也疑惑不解,但還是寬慰弟弟道。
許芸萱四人緊緊皺起眉頭,雖然對夏塵棄權的行爲十分不解,但是憑藉一路默契的配合和感應。五人還是感覺到了什麼。
“看來夏塵有麻煩了,而且麻煩還不小。”許芸萱緩緩地道,心想這傢伙始終就沒有讓人省心過。
三人苦笑着。默默點頭。
鬥技場內,楊泉等四名長老面面相覷着,都是暗中嘆息。
事情鬧到了這一步,誰都沒有想到。結果讓夏塵揹負這麼大的壓力,偏偏還不能說出來,可想而知有多麼難受。
楊泉搖了搖頭,正要宣佈王中帝獲勝,趕快結束排名賽纔是正理。也免得夏塵難過。
“夏塵,你真讓我感到意外。”忽然,王中帝大聲道,“我原本以爲這裡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對手,也只有你,才值得我全力出手,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我錯了。”
鬥技場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王中帝並手如劍。居高臨下地指向夏塵:“我不想說你是懦夫。因爲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一個幸運的普通人,憑着運氣闖過了前兩輪選拔,贏得了遠超出你真正實力的名聲,這一切本來就不該是你的,所以你即使得到了。也會很快失去,或者說。你看似強大,但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不堪一擊。”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一字一頓,聽得衆人心裡一陣翻江倒海。
這簡直是**裸地侮辱,直接打臉,即使是旁人聽着都產生深深地不值,夏塵他這個當事人,又怎麼能忍得下去。
“你說夠了沒有?”楊泉怒道,“夏塵在五行禁制裡被禁制攻擊,身有隱疾,不能過激動手,所以才棄權,你既然已經獲勝,有必要冷嘲熱諷嗎?這就是第一名弟子所謂的氣度?”
隱疾?衆人一怔,難道這纔是夏塵真正棄權的原因?可是爲什麼現在才說出來?
“楊長老,弟子不是沒有氣度。”王中帝淡淡道,“弟子只是覺得聯盟選拔是非常神聖的,不能讓一些廢物混進來,如果不敢上場就用隱疾來託詞,誰也不會信服,說不定這懦夫前幾輪就已經想要棄權了,只不過被別人搶在了前面,夏塵,你這頭烏龜,儘管把你的頭縮進你的龜殼裡面,從此以後,你再沒有任何和我對話的資格!”
楊權臉色鐵青地看着他,雙目中充滿怒火,他把隱疾這個藉口拋出來,就是想爲夏塵排解壓力,不說能分擔,至少是亡羊補牢。
但是王中帝一番話,卻把他的解釋全盤推翻,反而成爲夏塵不敢比試而找的藉口,心裡如何不怒。
只是王中帝背後還站着左公子這尊大人物,即使楊泉再生氣,也不好動他,只得強行將心口中的怒氣壓了下去。
場外,衆人見夏塵始終不爲所動,終於失去了耐心。
“夏塵,我真是看不起你,你就是個十足的懦夫,被人打到臉上都不還手,你說你還算是個人嗎?我真恨不得上去抽你兩巴掌。”
“你真他媽丟臉,虧得我一直支持你,是你最忠實的粉絲,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就用你的窩囊與受辱回報我嗎?要不我上去替你打一場?唉。”
“我對你徹底失望了,就是輸,人家也有尊嚴的戰敗,而你連打都沒打就棄權,甚至還搞出個隱疾的藉口,你把我們都當成傻子嗎,我再也不支持你了,懦夫!”
人們怒罵的聲音潮水般傳進來,罵聲中又蘊含着無限痛惜之意,那是看見喜歡的人不爭氣,心中又氣又恨的一種心情。
王中帝冷冷地掃了夏塵一眼,他口中雖然毫不客氣,打着夏塵的臉,擺足了勝利者的架勢,但是心裡不甘之意其實比誰都要濃烈。
夏塵棄權,他就無法動手殺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生平大敵。以絕妙心法掩護的真實神通一重巔峰修爲也就失去了作用。
辛苦修煉三夜,突破神通一重巔峰,結果卻沒用上,王中帝心裡自然十分失落。
最重要的是,聰明如王中帝很清楚,夏塵是因爲什麼原因而棄權的。
夏塵絕對不是畏懼他,更不是有什麼隱疾,這些都是藉口,如果不是自己背後站着左公子這尊大神,恐怕夏塵早就撲了上來。
但是正因爲如此,王中帝反而更無法忍受,他性情如此高傲,如果真實的原因只是因爲對方不想得罪他背後的大人物而棄權的話,那他寧肯看作是自己的失敗。
所以他才說出那些尖刻的話,狠狠刺激着夏塵,想讓夏塵忍不住上場,一舉殺了這個生平大敵。
可惜這個時候他已經忘記了,從掩蓋突破神通境界的那一刻起,他的高傲便已經蒙上了灰塵,不再是清清白白的。
“我宣佈,聯盟選拔,排名賽第一名是……”楊泉冷冷地道,不管再怎麼憎惡,他也必須忠實地完成自己的職責。
忽然,夏塵擡起頭來,大聲道:“楊長老,王中帝不能獲得第一名。”
楊泉一愣,下意識地問道:“爲什麼?”
“我舉報王中帝,他使用作弊手段,違反了比試規則,這纔是我真正棄權,不想和他比試的原因。”夏塵緩緩擡起手,並手如劍,如同剛纔王中帝指着他那般,指向王中帝。
衆人全都愣住了,半響後,齊聲大譁。
本以爲這件事已經徹底結束,想不到在最後關頭,夏塵居然爆出如此猛料來,這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風雷、陳古蘭、徐天鴻也愣住了,他們看到夏塵突然阻攔的時候,還心裡頗爲着急,以爲這少年在最後關頭要沉不住氣,沒想到夏塵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王中帝臉色大變。
夏塵這句話,就象是一柄利劍,沒有絲毫僞飾,沒有絲毫曲折,狠狠地直插向他的心頭,而且是在他戒心最低,最不防備的時候突然出手,可謂是恰到好處。
場外,所有憤怒的聲音瞬間平靜下來,無數雙眼睛重新又燃燒起希望之火,深深地注視着那個挺拔瘦削的身影。
許多人心中忽然有一種感覺,夏塵從來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過,那麼這一次,他也不會讓他們失望。
他們的偶像還在,一直在,從來沒有改變過,他們只是錯怪了他。
鬥技場中,鴉雀無聲。
衆人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夏塵,不知道他憑什麼說王中帝作弊,不過看起來夏塵並不象是空口無憑。
“夏塵,你指責王中帝作弊,違反比試規則,可有證據?”風雷臉色發僵,輕聲問道。
他實在有些發懵,搞不清楚夏塵到底掌握了什麼,居然如此語出驚人。這等關於作弊的指責其實十分嚴重,如果沒有證據,那就是無端污衊,後果十分嚴重,夏塵甚至連出線都保不住。
但是如果證據確鑿,那麼王中帝的後果更加嚴重,別說名聲會毀於一旦,甚至有可能要揹負上重大的罪責,至少場外,無數公衆就不會放過他。
“我當然有證據,他實際上已經突破了神通一重巔峰,只不過用特殊的心法遮掩,誰也無法看穿而已。”夏塵冷笑道,“自以爲是的傢伙,可惜早就露出馬腳。”
他的目光猶如兩把利劍,狠狠插向王中帝:“你爲什麼能打敗路血輪?爲什麼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打敗了宋明珠?他們和你的差距真有那麼大嗎?不,那是因爲你的真實修爲是神通一重巔峰,你用神通一重巔峰的修爲擊敗後天修行者,王中帝,你卑劣不卑劣?無恥不無恥?”
王中帝臉色瞬間蒼白無比,雖然還能保持平靜,但是眼中已經帶了絲絲驚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