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在興致勃勃的時候突然被打斷,恐怕都不會很愉快。
“呀?土包子居然還有自尊心,脾氣倒是不小。”那夥計象發現了新大陸,哈哈大笑起來,“我就是藐視你們怎麼了?嘲笑你們怎麼了?一羣不入流的鄉巴佬,別在這礙眼,擋住我們酒樓做生意。”
“你在和我們說話?放肆!”楊千卉的臉色陰沉下來,五人雖然不是生性殘暴之人,但是關鍵時候,也絕對屬於殺人不眨眼的主,如何容得這小小夥計當衆挑釁,大放厥詞。
“呦呵,還想惹事?”那夥計不但不怕,反而一下子來了精神,滿臉橫肉一抖,“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不給你們點威風看看,你們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說出來嚇死你們這羣鄉巴佬。”
他這一聲呼喊,頓時把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看到焦點集中在自己身上,那夥計更是洋洋得意,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意思,渾然沒把夏塵等人放在眼裡。
夏塵等人的眉頭齊齊一皺,本來好端端地在街上走着,突然有人跳出來冷嘲熱諷,心裡自然不快。只是此刻是在異鄉鬧市之中,五人也不想招惹是非。
“什麼地方?難道不是酒樓,你既然是酒樓的夥計,就應該知道笑臉迎客的道理。”許芸萱冷冷道,“對客人出言諷刺。就是這麼作生意的?你們的酒樓快要倒閉了吧?”
“客人?你們最好看看我們酒樓的牌匾再說話。”那夥計色迷迷地掃視着她獨具韻味地美麗面孔。口中繼續發出刺耳的嘲笑聲,“我們招待的客人都是修行者,最低是後天一重,你們幾個土包子聽說過修行者嗎?還敢大言不慚稱自己爲客人,你們也配?”
招待修行者的酒樓?五人吃了一驚,同時擡起頭,只見數丈高的金色牌匾上果然鐵鉤銀划着幾個大字:修行酒樓。
這名字起得可是夠直白的,能招待修行者,看來酒樓的背景也不可小覷……夏塵心想,忽然心裡一動。這修行酒樓既然只招待修行者,想必這夥計應該知道一些有關聯盟選拔的消息,倒是趕巧了。
五人進城時爲了低調,刻意收斂了氣息。就算不收斂,以這夥計也看不出深淺。
崩崩崩……忽然,彷彿是絞索般的聲音從那夥計身體裡面發出來,夥計一臉冷笑,帶着極爲得意之情,似乎是在向五人示威。
後天三重!五人登時吃了一驚,這夥計竟然擁有後天三重修爲,真讓人不敢相信。
他們倒不是震驚後天三重的修爲如何強大,而是這酒樓的夥計居然都是後天三重的修行者,真真是不可思議。這要放在大梁隨便哪個大門派裡,即使不如親傳弟子,也是個地位不低的角色。
見到衆人一臉驚訝,夥計愈發得意忘形,趾高氣揚的道:“看見了嗎?我們修行酒樓,連我這個夥計都是後天三重修行者,你們也配稱爲客人嗎?土包子,你們就連站到我們酒樓門口的資格都沒有,還不趕緊走開!”
衆人不由得無語,心想要是我們都亮出真實修爲。你還真就只能當個夥計的份。
夏塵淡淡一笑,他要打聽消息,當然不會和這卑微地夥計動氣,於是伸手入懷,然後遞過去一錠銀子:“小二哥。我們幾個確實是第一次來永清城,看見雄城風采。所以多感嘆了幾句,在下姓吳,想和小二哥你打聽點消息,還請行個方便。”
他語氣和藹,又遞上一大錠銀子,料想以這夥計的勢利淺薄,必然是見錢眼開。
不料那夥計不屑的一笑,看都沒看銀子一眼:“收起你那打發要飯的東西,我們酒樓用的都是元氣丹,元氣丹你懂不懂?當然,跟你說這些都是對牛彈琴。”
夏塵挑了挑眉毛,這修行者酒樓居然收元氣丹,難怪連夥計都這麼狂,他也不生氣,從懷裡掏出一瓶元氣丹:“這裡是二十枚元氣丹,請小哥笑納。”
那夥計剛剛揮起手來,正想不耐煩地叫這幾個礙眼的傢伙走開,猛然間他的臉色僵住了,手也停在了半空,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塵手裡的藥瓶。
夏塵微微一笑,把藥瓶又往前遞了一點。
“鄉巴佬能有元氣丹?想糊弄本大爺,沒門。”夥計狐疑地看了夏塵一眼,卻毫不客氣地將藥瓶奪了過來,拔出塞子,倒出兩顆藥丸,放到鼻子下一聞,登時露出驚愕之極的表情。
“我們沒有騙你吧,小二哥。”夏塵淡淡一笑。
夥計迅速將藥瓶塞到懷裡,他不動聲色,卻拉長了語氣道:“不錯,的確是真的,想不到你們幾個小土包子還有點貨,不過嘛,既然拿想打探消息,這點元氣丹還不夠。”
他口中說着不夠,心裡卻砰砰直跳,他拼死拼活在酒樓幹上一個月,也就能得到幾枚元氣丹,夏塵這一出手,差不多就相當與他幾個月的收入,簡直就是一筆鉅款了。
這幾個土包子,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居然這麼有貨,我這些日子都沒拉到客源,好不容易碰到這幾個傻貨,一定要往死了宰他們。夥計眼裡冒着綠光,惡狠狠地想着。
他卻沒有想過,能面不改色拿出二十枚元氣丹來做打聽消息錢的人,又豈是他能惹得起的主。
夏塵眉頭微微一皺,沒想到這夥計這麼貪,隨手又掏出一瓶元氣丹遞過去:“這些夠了吧?”
“還有沒有?”夥計已經掩飾不住自己內心地貪婪之意,一把搶過藥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懷裡,“這點元氣丹不夠,再拿,否則別想打聽半點消息。”
夏塵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伸手道:“你把元氣丹還給我吧,我不向你打聽消息了。”
那夥計臉色一變,口氣頓時變得蠻橫起來:“什麼元氣丹?到了老子手裡,還想要回去,你是不是他媽的做夢啊,告訴你,要不你就再拿出點元氣丹來孝敬老子,要不你就趕緊滾!否則老子叫出一幫兄弟,把你們這羣土包子腿打折。”
“你想訛詐我們的東西?”凌菲菲大怒。
“訛詐?”夥計冷笑道,“就憑你們這羣土貨也配讓我訛詐?瞎了你們的狗眼,現在大爺很忙,沒時間再鳥你們,如果再敢糾纏不放,我們酒樓的打手可不是吃乾飯的,趕緊滾,別在老子面前晃來晃去的。”
他轉身就要往酒樓裡面走去,心裡異常激動,差點就要手舞足蹈。
發財了,這回可是真發財了,四十枚元氣丹,差不多快夠他一年的收入了,想不到隨口嘲諷幾個鄉巴佬,居然能換來這麼大一筆財富,太值了。
至於夏塵等人的憤怒,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幾個鄉巴佬罷了,能掀起什麼風浪來,如果敢指責他訛詐,直接找酒樓裡的打手打出去就是,順便還可以再盤剝一遍,說不定還能詐出點油水來。
忽然,一隻手輕輕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強橫的真氣直透體內,瞬間讓他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夏塵直接把他攬了過來,看着周圍衆人似乎有些異樣的目光,笑着解釋道:“我這老鄉就是太實在,話沒說完就想走,唉,老鄉,走吧,我們去找個僻靜的地方說話。”
他輕輕地拍着那夥計的肩頭,對方便不由自主地跟上他的步伐,看上去,就象是兩人親密無間的並肩行走一般。
許芸萱等四人跟在身旁,有意無意地把夥計的視線擋住,不讓他以目光示意別人,一起向着酒樓後面的僻靜衚衕走去。
那夥計臉色通紅,只想用力喊叫卻說不出一個字,身體僵硬着只能聽從夏塵的安排,心裡不禁掀起無限驚懼的駭浪來,知道自己已經招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
五人行到一條僻靜的衚衕裡面,夏塵鬆開那夥計,一拍他肩膀,夥計立刻癱軟在地上。
他也算是識相,立即跪下,滿臉惶恐驚懼地連連磕頭:“幾位大人饒命,幾位大人饒命,是小人狗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們,我知道錯了,你們要打聽什麼消息我說,我說,我一定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他心知有些心狠手辣的修行者殺人不眨眼,而且不是本地修行者,殺完人拍拍屁股就走,又有誰來爲他一個小小的夥計出頭,這幾個人他根本看不出深淺,顯然都是深不可測地強者,自己竟然昏了頭,敲詐到這等人物的頭上,一念及此,腸子都不由得悔恨得青了。
五人見他前倨後恭,十足一個小人,不由得都是頗爲鄙夷,若是放在平常,自然是問出消息後直接一掌殺了,免得再禍害人間,但是此刻畢竟是在永清城,人多之地方不方便動手,還要看夏塵的意思如何。
“拿來。”夏塵注視着他,伸出手掌,面無表情地道。
那夥計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連忙顫抖着,將夏塵給他的兩瓶元氣丹遞了上去,心裡一陣陣劇烈地疼痛,剛得到一筆意外之財,馬上又變得兩手空空,這是何苦來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