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警戒線以內兜圈子,許孤城肯定會窮追不捨,萬一遇上其他浩然派弟子,那就是情等送死了。只有穿越警戒線,讓許孤城心生忌憚,纔能有一線生機。
果然,許孤城在奔到警戒線時,腳步慢了下來,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他是後天十重的頂尖修爲,自然能感應到警戒線以外,那若有若無地恐怖氣息,想起陳勝的嚴厲警告,許孤城心中一驚,知道這不是鬧着玩的,穿越警戒線,很有可能會遭遇極大地危險。
但是現在他佔據上風,眼看便可以將夏塵殺死,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對方逃出警戒線,功虧一簣嗎?
殺不死夏塵,就是爲自己招惹了一個生死大敵,對方只是後天八重修爲就如此強大,將來突破神通境界那還得了,恐怕放走對方,自己寢食都難安。
“夏塵,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你。”許孤城一咬牙,下定決心,提着歸心劍,也毫不猶豫地追殺下來。
“我擦,這廝還真敢追啊,我還尋思等他退回去,我也偷偷跑回去呢?”夏塵回頭看見,心裡這個氣呀,如意算盤被打破了,怎麼辦,跑吧。
兩人一前一後,轉眼間便遠遠地離開了警戒線地位置。
“許孤城,你敢追殺我,難道不怕遭遇危險,橫死在這裡嗎?死在這裡,連給你送葬的人都沒有,你媽和你妹得多想你啊,誰來照顧她們?你真是不忠不義,不孝不……什麼之徒。”夏塵高聲喊道。
“我沒有妹子……何況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咱們六大門派弟子同仇敵愾,一氣連枝,我怎麼能忍心看你曝屍荒野,我要把你好好安葬!”許孤城臉寒如霜,嘴裡分毫不讓。
兩人一邊鬥口,一邊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拼命地跑着。
此時,狩獵大戰正在如火如荼地展開着,幾乎每個弟子都遭遇了未成年妖獸,修爲低下的弟子三五成羣合力獵殺,修爲強大的弟子則獨來獨往,紛紛和未成年妖獸展開生死搏鬥。
絕大多數情況都是未成年妖獸敗亡,成爲弟子的換取積分的犧牲品,不過也有個別地方,少數修爲低微的弟子遭遇妖獸伏擊,或輕或重地受了些傷,但是並沒有人死亡。
榜單也是在隨時隨地地變化着,無數個名字上來,又有無數個名字下去,只有一些弟子排名很穩固,而且還在上升着。
“夏塵,你到底怎麼了?不行,我要去找你,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林間,陳秋水黛眉微蹙,看着令牌,絕色地面龐上露出焦急。
令牌上,夏塵的已經下降到了三百四十多名,幾乎接近於末尾,積分再也沒有增長過,別說後天八重弟子,就是許多後天六重弟子也排在他前面。
“這個夏塵,在弄什麼玄虛?”另一處地方,葉欣妍也看着令牌,眼神微微露出迷惑,“就算再弱,也不應該連後天六重弟子也比不上吧,難道他這麼倒黴,直接遇到相當於後天十重的妖獸,被殺了或者是被重傷了?嗯,一定是這樣,可憐的傢伙,看來以後我不必再關注他了。”
她搖了搖頭,又向着遠方縱去。
一片黃土上,楚昭雪緩緩走下高坡,她身邊似乎又無數水珠環繞,滴滴晶瑩透明,宛如鑽石一般,精美到了極點,任誰也看不出來,這水珠裡面,蘊含着怎樣恐怖地力量。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催之。”她看了一眼令牌,露出一絲嘲諷,“可惜,古元聖體,你連秀都沒秀,就要被催之了嗎?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她又仔細地看了幾眼,忽然象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露出一絲玩味地笑容:“我才發現啊,許孤城,我的老對手,你的積分也很久沒有增加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你和古元聖體之間,有某種聯繫呢?”
不得不說,這女子的確聰明,僅從積分變化上,就要猜出事實的真相。
許芸萱沉默地行走在路上,即使是在危機四伏地獸園裡,她的氣質也如山中高士一般淡雅,氣質也如同藍梅一般高貴,殺戮、戰鬥,絲毫影響不了她的心境。
令牌上,她的排名已經進了前十,在第八位,不過前六名許芸萱看也沒看,她只看着第七名,那個名字叫做張天翼。
“張天翼,第一的位置還是你我來爭,過去沒有懸念,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許芸萱淡淡地道,逐漸走遠。
張天翼也在沉默地行走着,不過他每經過一個地方,都有無盡地血腥之意蔓延,似乎他就是血腥之源頭,走過之後,便是無盡地死亡與寂寥。
他依然沒有看令牌,對他來說,無論看與不看,排名都在那裡,不增不減,不去不滅。
“第二十六了,又壓過你一頭,南宮飛,哈哈哈,你一定很鬱悶吧。”某處森林裡,傳出一陣狂笑聲,劉毅然臉上沾滿了妖獸地鮮血,從林子裡面躥出來。
“阿嚏。”某處洞穴內,南宮飛打了個噴嚏。
“肯定是劉毅然這廝咒我,該死,又被他超過去了,不行,這次我一定要死死地把你壓在身下,讓你痛苦不堪,再也翻身不得。”南宮飛也失去了優雅地氣度,象條色狼般,惡狠狠道。
其他後天十重弟子,諸如謝天峰、楊千卉等人,也在奔忙之中,間或看一眼令牌,或者是深思,或者是點頭,或者是漠然,表情莫衷一是。
獸園大門外,神通修士臉色又各有不同。
李晨東和範雲眉頭緊蹙,兩人並不擔心陳秋水,其他弟子表現也很正常,但是就是夏塵,看得兩人糾結無比。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多,排名雖然愈發競爭激烈,但是也漸漸形成趨勢,基本是按着修爲高低從上到下,偶爾有所差別,但是也相差不大。
唯有夏塵,排名快接近末尾,而且還在下滑!
現在就是猜也猜出來了,夏塵排名如此,不可能是因爲個人原因,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而最大的可能便是遇到了危險,否則不會如此。
兩人對視着,眼中均帶有疑問之色,卻是向着陳勝那邊微微看去。
只要沒跑出五百里範圍,就是遭遇最強大地未成年妖獸,夏塵也不太可能有事,最大的可能就是……遭到了浩然派弟子的截殺!
陳勝,如果真是你浩然派弟子截殺夏塵,我們必定找你算賬!李晨東和範雲臉色陰沉。
陳勝裝作沒瞥見兩人的眼神,心中卻暗暗冷笑:好,孤城!你幹得好,估計這個小畜牲現在已經被你幹掉了,否則積分不會沒有任何變化,什麼古元聖體,就讓正玄派等着替他收屍吧!
“嘖嘖,李道友、範道友,貴派的古元聖體真是奇蹟啊,老身不得不歎服,人家都是向前衝,唯有他是向後退,你別說,如果真落到最後一名,也算是名聲響噹噹了,哈哈。”杜麗陰陽怪氣,極盡嘲諷。
李晨東和範雲心裡憋屈,也不願理會這小心眼地老太婆。
南宮離和**開始還能保持淡然,但是現在卻又是緊張,又是興奮,握着拳頭,喊得聲嘶力竭。
“好,毅然,已經衝到了二十五名,又把南宮小子壓過去了,好樣的。”
“飛兒,給爹爭口氣,把劉毅然打下去,看他還囂張,先贏不算贏,牛叉什麼?切。”
“南宮,你說什麼?你敢說我兒子不好?”
“**,你不是也說我兒子不好?”
“你再說一遍?”
“我說了又怎麼樣?你想打架?我奉陪!”
眼看兩人越說越僵,就要動起手來,其他門派神通修士連忙勸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隨着日漸西移,第二日的傍晚又漸漸來臨。
獸園深處,兩個小小地身影還在搏命般地一追一逃。
噗!夏塵噴出一口鮮血,腳下踉蹌着,掙扎着正要向前衝去,但是腳下一軟,頓時撲倒在地上。
他撐起手臂,想要站起來,但是全身軟如棉花,甚至連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徒勞地喘息着。
遠處,許孤城比他好不了多少,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着,氣喘如牛,嘴角鮮血溢出,連手中地歸心劍也要拿不住了。
看見夏塵倒下,許孤城終於狂笑起來:“夏塵,你跑啊,怎麼不跑了,你這混蛋,害得我追了你上百里,我都快要跑斷氣了……我要一劍把你的頭砍下來,撇在你正玄派所有人的面前,讓你知道,和我浩然派作對的悽慘下場!”
他一瘸一拐,帶着狂暴地殺氣,徐徐向着夏塵走近。
“該死……”夏塵竭盡全力,正想再摸出兩粒爆裂元氣丹,給許孤城一下子,卻摸了個空。原來上次太過興奮,他把所有的爆裂元氣丹都扔出去了,一顆也沒留下。
“我不會這麼倒黴吧……”夏塵苦笑着,他每呼出一口氣,都要噴出一絲血霧,這一路奪命狂奔,連鮮血都要吐沒了,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真正到了強弩之末。
此刻,他已經逃到了那處和地圖相符的地勢,卻再也無力去探尋什麼秘密。
“夏塵,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我給你這個機會!”許孤城磨磨蹭蹭,終於捱到了夏塵身旁,他舉起長劍,臉色猙獰,惡狠狠地道。
夏塵四仰八叉地躺着:“哥們,我還沒娶媳婦呢,你能不能讓我談一次驚心動魄地戀愛,然後再殺我,我保證,絕不抵抗。”
“下地獄去娶媳婦吧!”許孤城一怔,隨即冷笑道,歸心劍一閃,狠狠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