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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淵知道他自己的情況,實際上,衛淵早知道自己陽壽將盡,最多還能活一個多月,地府陰司早已經將他的積攢的陰德記錄在案,並且在一月之前就已經託夢告訴他,在他死後,會封爲七品陰官,文判。
此事雖然隱秘,但未必不會被人知曉,要知道七品陰官是有權封一位陰官鬼差,頗有權勢,別看只是一個從九品鬼差,但那也是堂堂陰官,名入地卷,就算是一些修有神通的修士,對此也是垂簾三尺,便是修仙宗門當中,也有不少人窺視這鬼差之位。
原因很簡單,從九品鬼差所屬地府陰官,而地府又屬仙朝,獲此職位,若是陰身倒是沒什麼,將來只能晉升陰官,可若是陽身在世的活人,可能會踏入真正的仙官序列,到時候便是平步青雲,就算是修煉有成的修士,甚至是仙人,在仙官面前也是矮了一頭。
就在數天之前,便有空山玄宗一位弟子登門拜訪,雖然對方並沒有提及鬼差之事,但衛淵知道,對方必定是在打這個主意。
林微兄妹二人昨日突然上門,衛淵說不懷疑是假的,倘若林微和那玄宗弟子一樣,從某處探知自己死後成七品陰官之事,故意示好接近,那這林微心機可是太過恐怖了。
只是轉念一想,衛淵又覺得自己多慮,林微不過一個十三歲少年,又如何能有如此心機,況且他懂得驅鬼之法,昨日就暗中派小鬼去探查林微的底細,結果和林微所說的絲毫不差,那兄妹二人的確來自西村,林微父母也是早年雙亡,家境貧寒,普通人家,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至於呂宗巖之事,那小鬼卻是沒有打探出來,實在是這件事十分隱秘,只知道林微從小苦讀詩書,爲人上進,品行端正。
況且昨夜林微不顧惡鬼反噬,毫不猶豫施以援手,一切都是真性情表露,乃是堂堂正正,衛淵一想,就覺得自己是疑神疑鬼,竟覺得有些羞愧。
因爲心有所想,所以衛淵一天少有言語,好在在林微和鈴鐺的悉心照料之下,情況漸漸好轉,傍晚時分,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並無大礙。
午後傅春來曾來探望,對這傅春來,衛淵是最爲看重的,一來對方是自己發小,又是同年秀才,二來傅春來爲人還算正直,鬼差之事,衛淵曾對傅春來提過,更表明有意將這鬼差之位封給他,對方自然是欣喜若狂,已將其當做囊中之物。
不過在二人獨處之時,傅春來突然提及林微,言語當中盡是懷疑和敵視,顯然也是將林微當成故意討好衛淵,想要謀求鬼差之位的小人。
“衛兄,此事你可要小心一二,那姓林的小子無緣無故突然投住這裡,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能沒安什麼好心,你可千萬別被他矇騙。”傅春來這時候低聲說道,頗有替衛淵着想之意。
衛淵眉頭微皺,他光明磊落,最不喜背後議論人,但也不好發作,只是點了點頭,沒有接茬,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畫作,傅春來見衛淵興致不高,這才告辭離去。
不過傅春來剛走,就有一個道士打扮的青年登門拜訪,這青年道士自稱龍虎山門人,這龍虎山林微也聽過,那也是仙門之一,出過天師仙人,雖不及空山玄宗,但也是大門大派。
青年道士自稱管弈,彬彬有禮,和衛淵在屋中暢談許久才告辭離去。
林微在屋子裡熬藥,藥是他和鈴鐺跑遍了臨縣所有的藥鋪才弄齊的,藥方是臨縣一個老大夫開的,專治陽損體虛,爲此幾乎花去林微和鈴鐺本就不多的積蓄。
熬藥的間隙,鈴鐺一臉不解之色,終於按耐不住小聲問道:“少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微看了看這小丫頭,暗笑一聲故意逗她道:“知道不該說,就不要說。”
“可是我想知道,少爺,你肯定是有什麼事想要依仗衛先生,那幹嘛不和他直說,我看這衛先生不錯,行事端正,爲人仗義,若是有求於他,他肯定會幫忙。”鈴鐺急忙說道,一臉正經。
林微知道這丫頭關心自己,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能看出自己對衛淵有所求,若是連鈴鐺都能看出來,那其他人呢,衛淵呢?
“還是太過着急了,不過也沒法子,我和衛淵之前並無交情,如果不主動結交,鬼差之事想都不要想。”林微心中暗想,嘴上卻是呵呵一笑,對着鈴鐺道:“有些事,不可說,不可講。”
鈴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林微不講,她就知道林微一定有不講的道理,自己只要聽少爺的就好。
和鈴鐺去送了藥,衛淵顯然有心事,喝了藥便早早睡下,也沒有提及昨夜的事情。
次日清晨,林微和鈴鐺將最後一副藥熬好送過去,卻沒想到昨天那個叫做管奕的年青道士又來了,而且這一次還帶着一個包裹,也不知道里面裝着的是什麼。
此番林微仔細打量管奕,見對方身上靈氣涌動,頭頂更有一道古怪的紋路,清晰可見,而這番異象只有林微能看到,顯然,這是他靈眼的異能,既知如此,林微也是裝作看不到。
他也沒留下礙眼,直接回到屋子,心裡卻是琢磨這個管奕的目的,仔細一想立刻反應過來,這個管奕說不定和自己一樣也是爲了鬼差之位。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從九品鬼差,但絕對是一個進入仙朝的敲門磚,就算是一些大宗門的弟子,對此也是嚮往無比。
而衛淵成爲七品陰官這事,地府陰司說不定早就定好了,這件事想要保密並不容易,就林微所知,一些宗門修士都有官職在身,身爲修士的陰官也不再少數。所以衛淵的事情,肯定有人知道,提前交好衛淵,目的都是爲了那個從九品鬼差之職。鬼差雖是最低級的陰官,但也是有數之位,如今鬼差名額早滿,一個蘿蔔一個坑,如果不是衛淵修陰德成爲七品陰官,有權加封一個鬼差,要等到其他鬼差退位,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所以那龍虎山的管奕不是第一個,也肯定不是最後一個,林微有些煩躁,有了一個傅春來就已經夠麻煩的了,沒想到還有其他競爭對手。
院子裡破碎的棺木和那腐屍昨天就已經收拾好下葬了,不過院子裡依舊有些雜亂,林微一想自己閒來無事,頭上的傷口也好了很多,倒不如活動活動,於是拿起掃帚就掃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有人敲門,林微上前一看,看到傅春來一手拿着一幅畫卷,另外一個手裡還拎着一盒點心,顯然是來探望衛淵的。
富春來正眼不看林微,直接走向衛淵的屋子,結果剛好看到衛淵和那管弈出屋,這一下,林微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傅春來對那管弈滿是戒備和敵視,而管弈也是一臉凝重,不過二人都是十分客氣。
林微在一旁覺得十分有趣,現在他也看出來了,衛淵成七品陰官的事,估摸這傅春來和管弈都知道了,就說這傅春來,幾乎是天天都來,其目的傻子都能看出來,而那管弈更是直接,要知道他可是龍虎山這種大門派的弟子,那也是修士的身份,連縣太爺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衛淵只是一個窮秀才,他卻上杆子來結交示好,簡直比傅春來都要露骨。
不用問,對於彼此的目的,這倆人心裡也是明鏡似的,肯定是互相提防,甚至會有一些衝撞。
林微不想摻和到這種爭鬥當中,至少現在不能,所以他將掃帚一放,出去閒逛去了。
等到傍晚,林微依舊去叫衛淵吃飯,住了快三天,基本頓頓都是如此,衛淵喝了三副藥也是氣色好轉,已經無礙。
吃了飯,衛淵將林微叫到他的屋子裡,說是有話要說,林微微微一笑,也道:“衛大哥,正好,我也有話想和你說說。”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衛淵也很好奇林微要說什麼。
林微則是一臉誠懇道:“衛大哥,我以前也聽到過不少鬼怪神仙的事,我看得出來,那天晚上衛大哥你是在降服鬼物,實不相瞞,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那種事,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我也知道衛大哥定然不是普通人,連龍虎山的弟子都來結交,但我只是一介凡人,不怕衛大哥你笑話,那晚我嚇得都快尿褲子了,這兩天我思前想後,若是繼續住在這裡,指不定哪天會闖出禍事,還會拖累衛大哥,所以我特來向你請辭,天亮之後,我兄妹二人就搬走。”
衛淵當即就有些傻眼了,他一開始還懷疑林微和其他人一樣,接近自己是有所圖謀,本來還想試探一番,沒想到林微竟然是要搬走。
一下子,衛淵有些措手不及,倘若林微真的有所圖謀,又怎麼會搬走,看來,還是自己多心了。又想到這兩日自己陽身受損,無論是傅春來還是管弈,都只是前來探望,並沒有尋醫問藥,因爲他們知道自己陽壽將盡,一月之後必死無疑,便是尋醫問藥也沒有必要,他們圖鬼差之位是真,關心自己是假。唯獨林微和鈴鐺二人,對自己悉心照顧,還專門請老大夫開方抓藥,此事衛淵又怎能不知,正所謂觀其行知其性,林微人品如何,已經是毋庸置疑,更不用說,那晚若非林微冒險衝出屋子,將伏鬼圖展開,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命在了。
到時自己陽壽未盡便橫死,想要成陰官也難。
一時間,衛淵竟是對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羞愧,再看林微,立刻是感覺親近了許多,更捨不得林微搬走,激動之下,便脫口而出道:“林兄弟,你若是還將我當成大哥,就安安心心住在這裡,我這幾間屋子空置已久,空着也是空着,你和鈴鐺若是搬走,這裡就又冷清了。另外,你衛大哥我的確懂得一些驅鬼的小法術,你若是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衛大哥,這……”林微裝作驚愕,衛淵以爲林微要推脫,急忙道:“別這的那的,聽我的,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