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賜繼續說:“十一年前,劉躍來到了武學院,他一心想進入武神榜。有一次,重明樓失火,幸虧他及時解救,才免遭重大損失,院長念他有功,便許他一諾,他開口就要學傲視蒼穹,當時傲視蒼穹訣在我手上,院長便讓我教他一些。可這小子急功近利,不肯按照我所教的去練,只求速成,練一個月就開始走偏,我再三告誡他不可心急,可他不聽。”
宇文爍道:“傲視蒼穹極其依賴靈力,倘若根基不穩,事倍功半不說,還會走火入魔,他這樣根本練不成的。”
“沒錯,這個人心術不正,一心只想走捷徑,他自跟我學傲視蒼穹以來,少不了找我,因此見院長的機會也多,一來二去,他憑着油嘴滑舌,加之立過一些功,便得到了院長的賞識。他就利用這樣的條件,偷了傲視蒼穹訣,強行修煉,最後走火入魔,我發現後當場廢了他的武功,雖然撿回他一條命,但他的經脈盡毀,院長用乾坤印幫他修復經脈,但只能做一些簡單行動,再也學不了異武。”
陳天賜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當時我對他心存愧疚,於是想方設法修復他的經脈,但卻一無所獲。半年後,我和院長去校醫院看他,他哭哭啼啼,說自己進武神榜肯定無望了,但他想去龍門看看,希望院長能幫他完成這個心願。當時院長和我見他哭得傷心,便陪他去龍門看看,進了龍門,他又想到高處看看,等我們到了山頂,談笑間他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把院長打下山。”
“他不是經脈盡毀了嗎?而且以你的武功,救院長不難吧?”宇文爍質疑道。陳天賜道:“這小子一直在裝病,他其實早就好了,不知他遇到什麼高人,不但經脈恢復,而且傲視蒼穹訣也練了一半,雖然打不過我,卻能拖住我一時半刻,我一掌把他打下山,就下山去找院長。”
宇文爍又道:“院長有靈力護體,從山崖上摔下來,爲什麼會筋脈盡斷?”陳天賜接着說:“我到了山腳,除了一些血跡,什麼也沒有。我順着血跡進了一個山洞,被一個奇妙的陣法困住,我從洞裡出來時,已是第二天,當我踏出龍門,等待我的是武學院的逮捕令。”
聽到這裡,宇文爍問:“他們怎麼知道是你害了院長?”陳天賜苦笑道:“如果只是懷疑,誰敢對我動武?是院長,他說當時他並沒有馬上掉下山崖,他聽到了山頂傲視蒼穹獨有的龍吟聲,親眼看到劉躍被我打下山崖,而且傷他的那一掌,的確是傲視蒼穹。”
宇文爍又問:“那劉躍呢?”陳天賜道:“他死了,院長擡出他屍體的那一刻,他認定,是我把他推下山,並趁他昏迷之際,震斷了他的經脈。我毀劉躍筋脈在前,現在院長又是筋脈盡斷,他們都認爲是我害了院長,誰又會認爲兇手是一個沒有武功的死人呢?”
宇文爍不禁想起自己的遭遇:從高科那裡出來後,便是武學院的逮捕令,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通緝要犯。現在聽陳天賜說這些,感同身受,他又問:“那後來呢?”
陳天賜接着說:“院長是我的恩師,他要我的命,原本我也甘願受死,但我想不通,劉躍爲什麼能恢復,如果只是爲了陷害我,他怎麼可能搭上自己的命?我一定要讓真相大白,讓劉躍付出代價!於是我決定反出武學院,好在當年在武學院還有人相信我的,他們跟着我一起離開了武學院,創立了嵐瞳。”
陳天賜接着說:“當年我出武學院的時候,傲視蒼穹訣還在我身上,武學院到處追殺我,我不慎把它弄丟了,所以你纔有機會學傲視蒼穹。”宇文爍點頭道:“傲視蒼穹訣的確是我撿來的,時間也跟你說的相符。”
這時,陳天賜問道:“你是因爲救院長有功才進的武學院對吧?”宇文爍點頭,陳天賜又道:“我聽靈蝶說當時你的傲視蒼穹已成氣候,你自學就能如此,當真是個練武奇才啊。”宇文爍道:“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這本秘籍就像爲我準備的一樣,同等靈力的人和我交手,我或多或少都能佔到便宜,而且總在我戰意上升的時候提供源源不斷的靈力。”
陳天賜笑道:“這就是它最大的特點,遇強則強,若非如此,怎能傲視蒼穹呢?後來我都很難再次打出巔峰氣勢,想來和心境有關。從人人敬仰的武神淪爲學院叛徒,這大起大落之間,着實讓人興嘆,不過卻讓我陰差陽錯的領悟到冰火兩重的奧義,練成了烈焰寒冰掌。”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我知道劉躍希望我身敗名裂,如果我與武學院仍有瓜葛,他必然會再次加害武學院的人來遷怒於我。所以爲了表示和武學院劃清界限,我一貫使用的兵器蚩尤劍,換成了排名第十的斬神刀,斬神刀專門對付武學院的人。”
宇文爍喃喃道:“所以,這就是‘三百神兵,獨愛斬神’的來由。你說的故事我暫且相信,但你爲什麼要抓院長呢?蘇靈兒應該是看到院長了,否則她不會那麼激動。”
陳天賜道:“不!我沒有抓他,相反,我還救了他,當時他昏迷不醒,現場殘留着傲視蒼穹的痕跡,剛剛確認你不是兇手後,我更加確信劉躍並沒有死。”
宇文爍罵道:“劉躍這個王八蛋!兩次加害靖叔,現在又來害我,等我逮到他,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這時,陳天賜糾正道:“其實他沒打算害你,甚至可能壓根兒就不知道你。他當年雖然沒死,但肯定重傷在某個地方修養,這幾年發生的事他知道的並不全面,所以在他的眼中,會傲視蒼穹只有他和我,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借武學院除掉我。”
宇文爍問道:“所以,我背的這些罪名,原本是他嫁禍給你的?”陳天賜道:“可以這麼說。”
宇文爍道:“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說,那你請出院長不就真相大白了嗎?”陳天賜搖搖頭,說:“那是你要的真相,不是我需要的,他們不會憑我一面之詞就相信我。”宇文爍不解:“那你打算怎麼辦?”
陳天賜邪魅一笑:“將計就計!他不是想把矛頭指向嵐瞳嗎?如他所願。”宇文爍問道:“那樣的話嵐瞳跟武學院不得開戰?”陳天賜笑道:“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放走他們兩個?”
“武學院和玄警聯手,這張網撒出去,只怕你收不回來。”宇文爍表示反對。陳天賜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沒有見過,我依舊是痛恨武學院的嵐瞳之首,而你還是尋找院長的右衛,你膽敢闖入我嵐瞳的大本營,簡直是無法無天!”
說着,陳天賜渾身氣焰飆升,一跺腳,把斬神臺震塌了,宇文爍不知所以,卻見靈蝶躍上斬神臺,寒曜劍已架在宇文爍的脖子上,宇文爍正要出招,靈蝶低聲道:“秦瑤還在我手上。”
宇文爍指着斬神臺怒道:“你敢動她,就是這個下場,我保證!”靈蝶忙說:“你別亂來,大哥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你聽我的,我保證秦瑤安然無恙。”聽罷宇文爍慢慢收了靈力,陳天賜吩咐道:“看住他。”靈蝶點頭答應,陳天賜縱身一躍,消失了。
靈蝶帶宇文爍來到嵐瞳拘留人的房間,用鐵鏈把他拴起來,宇文爍質問道:“你們對秦瑤也這樣?”靈蝶忙道:“沒有沒有,主要是你比較特別,纔有這特殊待遇。”宇文爍瞪了她一眼:“等哪天你落在武學院,我定用玄鐵鏈把你捆成糉子!”靈蝶想了想,輕聲道:“其實綁你不是怕你逃走,是給某些人看的。要不我親自下廚做頓飯向你賠罪,這樣好不好?”
宇文爍想了想,她說的也不無道理,若是自己想逃,幹嘛還進來?於是他道:“行,不過你得讓我見秦瑤一面。”靈蝶瞪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別老惦記秦瑤?”宇文爍道:“我得確保她的安全!”靈蝶道:“見她是不可能了,不過我可以讓她寫封信給你報平安,只能這樣,不許討價還價。”說完便離開了。
陳天賜走進房間,進入密室,看到蘇靖正和葛文君泡茶,兩人有說有笑,見陳天賜進來,兩人都不說話了。
蘇靖與陳天賜對視良久,都不說話,葛文君咳了兩聲,陳天賜眼中流露着驚喜,卻只是淡淡道:“十年未見,恩師,你蒼老了許多。”蘇靖笑道:“你個混小子,還記得我是你的恩師嗎?那爲什麼都不來看我呢?”
陳天賜也不言語,慢慢走近蘇靖的輪椅,看着蘇靖,問道:“你到現在還坐在輪椅上,當年的事你能釋懷嗎?”蘇靖嘆了口氣,道:“不重要了,如今玉修羅即將現世,你若還認我這個老師,就回來跟我一起對抗玉修羅。”
陳天賜問道:“你怎麼知道玉修羅即將現世?有什麼徵兆麼?”蘇靖道:“焚悅是玉修羅的專用,我還是有所瞭解的,這次中了焚悅,相信他不久就會出現的。”
“你中了焚悅?”陳天賜很是驚奇,半信半疑道:“我看你並無異樣啊。”蘇靖輕嘆一聲,道:“我對焚悅還是有所瞭解的,錯不了。只不過解藥是至親之血,陰差陽錯讓靈兒給我解了。”
陳天賜驚奇之餘,喃喃道:“這麼說,劉躍的後盾很可能是玉修羅。”他忽然想起什麼,道:“宇文爍向我打聽玉修羅,難道他發現了什麼端倪麼?”
蘇靖道:“我從未跟他提過玉修羅,這次他是去追查在安樂享的殺手,難道遇到什麼人告訴他玉修羅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