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路旁的這間房子夠大,可能是什麼商場的庫房,被隔成了一間一間的模樣,這裡也是其中的一間,周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木頭箱子,那個被小雷一掌擊出去的人砸穿了一堵牆壁之後,低吼了一聲從碎轉堆裡爬了起來。這個人身材魁梧,四肢粗壯。一雙眼睛赤紅,瞪着小雷,彷彿要噬人的模樣。
此刻葉不羣和月山才從後面追了進來。“這又是什麼怪物?”小雷冷笑問葉不羣:“狼人還是熊人?小爺我在中國就是專門幹驅鬼捉妖的,最喜歡對付這種半人半畜生的傢伙!”
葉不羣沉聲道:“不是……他是人類!”
小雷嘆了口氣:“可惜雷吼不在這裡呢,不然的話,這種比力氣的事情他倒是最喜歡的。”
葉不羣卻皺起了眉頭,眼神裡有些憂鬱:“別說笑了,這是……黑暗議會的高等戰士!北歐狂戰士!”
“狂戰士?”小雷失笑道:“這次可真的見識了。傳說中的吸血鬼狼人我都見識過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遇到狂戰士?可惜我沒帶相機啊。”
眼看他隨手一扯,就把自己的上衣扯得粉碎。露出了渾身暴烈的肌肉,岩石一樣的肌肉上還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
“誰上?”說話的是小雷。
“我來!!”月山飛快的應了一句,不等其他兩個人說話,身子已經對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衝了過去!他就好像一道閃電一樣的撲到了對方面前,那個狂戰士立刻挺身就是一拳,可是卻打了個空!月山的身子射到他的面前,卻忽然用一個極爲詭異的身法,身子在半空就這麼硬生生的一折,一下就飄到了他的身側,然後擡腿踹在了對方的腰部。月山身子凌空,一雙腿連環踢了出去,噔噔噔幾下,瞬間那個狂戰士的腰部肩膀連連捱了七八腿,他被這狂風暴雨的攻勢打的節節後退。小雷站在後面大笑道:“踢得好!踢得好!我靠!這難道是黃飛鴻的佛山無影腳麼?”
那個狂戰士大吼一聲,一對巨掌去抓月山的肋部,月山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身子急速的閃開,卻聽見嘩的一聲,狂戰士的手掌已經插進了一個木頭箱子裡,他雙手一分,立刻木屑紛飛,那個木箱給他一抓一下就粉碎掉了!月山嘿嘿冷笑兩聲,忽然身手按住了狂戰士的肩膀,就這麼一接力,自己整個人凌空翻到了他的身後,然後一拳擊在了狂戰士的後腰上。
砰!
這可不是什麼破山空了,而是武術裡面的“寸勁”,也是一種講究爆發力的技巧。那個狂戰士一個踉蹌就往前邁出了兩步。他臉上的怒氣越發的激烈了,月山身法敏捷,他空有一身的恐怖力量,卻無從施展。月山冷笑道:“什麼狂戰士,也不過如此。”
葉不羣忽然叫道:“小心他狂化!”
果然,那個狂戰士仰天咆哮了一聲,身子忽然顫抖了起來,他全身的骨骼發出了好像炒豆子一樣的劈劈啪啪聲音,然後他的身體就好似氣球一樣,全身的肌肉也膨脹了起來!
葉不羣飛快道:“狂化是狂戰士的特殊技能,一個狂化的狂戰士肌肉力量最多可以增加十幾倍!小心了!”
狂化的狂戰士,身子好像變高了足足半米,一身的肌肉就好像鋼鐵一樣,擡起單手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胸部,彷彿一隻發怒的公牛,撲向了月山!
“空有一身蠻力!”月山冷笑一聲。他故伎重施,正要依靠自己敏捷的速度躲開。可是這次卻不同了!狂化的狂戰士不僅僅力量增長了很多,同時爆發力的增長,使得他瞬間的速度也變快了很多!
只是一瞬間,月山就感到勁氣撲面,對方的拳頭已經到了面前,他立刻身子往後倒了下去,這是一個正宗的武術裡面的“鐵板橋”,一個後翻,雙手支撐地面,雙腿擡起,噼啪兩下,踢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可是狂化後的狂戰士卻只是怒吼了幾聲,身子稍微晃動了兩下,搖搖腦袋又往上撲了過去!
“嘿!”月山吐氣斷喝了一聲,不等對方身子站穩,忽然以一個奇怪的姿勢一腳踢了過去!
這一招算是月山的絕學了,名字叫做“穿心腿”,他下過充足的苦功,一腳踢出去,就算是一塊青石也能被自己踢碎掉!
果然,砰的一聲悶響,這一腿結結實實的踢在了狂戰士的胸部,可是月山卻瞬間感到了一絲不妙。只覺得對方的胸口就好像鋼鐵那麼堅硬,自己一腳踢上去,反震的力氣卻讓他渾身一震,狂戰士狂笑了一聲,雙手已經抱住了月山的腿,抓起他卻用力一輪……
月山立刻就橫着飛了出去,身子砸進了十幾個木箱裡,劈劈啪啪,那一堆木箱立刻被砸得七零八落。月山的身子也被埋在了下面。
月山身子已經從那一堆碎箱子裡站了起來,雙臂一振,兩個破箱子就飛了出去,月山面色鐵青,彷彿也動了真怒了。他咬牙道:“好硬!這傢伙是怎麼練的?身子比鋼鐵還結實?”
月山一把扯掉了已經破裂掉的上衣,擰身還要上去。那個狂戰士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忽然他眼珠往外凸了出來,猛然間大吼了一聲。一隻手掌剛剛擡起了一半,卻緩緩的軟了下去……
噗哧!
他的頭顱已經沖天飛了起來,骨碌骨碌滾出老遠,然後無頭的身體才轟然倒下!
小雷站在他的身後,面色冷峻,手裡提着一把黑糊糊的菜刀……
“很硬麼?我看也一般。”他輕輕揮了揮菜刀。
只有葉不羣看清出了小雷的動作,剛纔他的身子彷彿鬼魅一無聲無息的飄到了狂戰士的身後,手裡端着一把菜刀,輕飄飄的一刀抹了過去……
怎麼說呢……他的身子就好像沒有重量,就彷彿是一縷青煙一樣,葉不羣也只是勉強看清出了他的幾個動作。
葉不羣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小雷一眼,苦笑道:“想不到啊……你的實力比米迦勒彙報的要強多了……至少我從來沒有見過誰能一刀把一個狂化後的狂戰士砍下腦袋……就算是聖騎士的聖劍,也沒有這麼鋒利吧……”
小雷輕輕彈了一下菜刀,然後迅速收進了乾坤袋。
“你說什麼?”
在圖盧茲市南部的一棟古老的房子裡。
這是一棟位於市區南部的一個古老的鐘樓,歷史和這座城市一樣古老悠久。圖盧茲這座城市是建立於羅馬統治時期,而這棟鐘樓,也是現在很少保存下來的羅馬時期的建築了。
外表看上去斑駁破舊的鐘樓,在它的地下,卻有着一個裝飾得極其精美的大廳。厚厚的地毯使得這個地下大廳完全沒有普通地下室的那種潮溼氣味,兩旁豎立着一人多高的火燭,卻沒有一盞電燈。牆壁上還掛着幾副中世紀的油畫,一副完整的騎士鎧甲站立在牆角。
“你說什麼!!”一個嘶啞的聲音憤怒的咆哮,這是一箇中年的男人,他的一張臉蒼白如紙,眼角的肌肉跳動,顯示了本人正處於情緒暴走的情況中。
“你居然敢私自派人去動手!”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一樣,眼睛裡佈滿了殺氣。
“是的。”相對於這個男人憤怒威嚴的表情,回答的聲音卻很平靜。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就站立在那個中年男人五步之外,他雖然看似恭敬的垂着雙手,可是身子卻挺直,臉上也沒有半點敬畏的神色:“是我派人去對他們下手的。可是我想我有足夠的理由這麼做。”
那個中年人壓住怒火,冷冷道:“哦?說出來!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年輕人有着一張普通的臉,這張臉五官並不出衆,可以說,你走在大街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會看着這種大衆化的臉龐。只是他的神色卻淡定從容,緩緩道:“大人,您身爲黑暗議會的議員之一,掌管了法國南部的一切事務……可是這次的事情,這幾個外來者的資料,我們卻並沒有真正的掌握!上面只是交待了,有這麼幾個可疑的傢伙進入了您的轄區,要您密切注意他們……”
“是的!”中年人恨恨道:“可是難道你沒有長眼睛麼?拉法葉跟在那幾個東方身邊!你以爲一個狂戰士,就能對付教廷的聖騎士拉法葉?你是在丟我的臉!因爲你的愚蠢行事,我會被北方的那幾個傢伙嘲笑的!”
“我當然知道一個狂戰士根本不可能是拉法葉的對手……”年輕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可是,上面的命令是,這幾個人在一個聖騎士的陪同下進入了您的轄區,讓您密切注意他們,可是卻不得采取任何措施……這條命令本身就是愚蠢的!恕我冒昧,難道您就沒有想過麼?教廷的首席聖騎士拉法葉,爲什麼會陪着幾個東方人來到圖盧茲?”
“這是議會的最高機密……我怎麼知道!”中年人語氣裡帶着幾分陰沉。
“這就對了。”年輕人笑道:“一直以來,您雖然名列議會的議員,可是卻被北方的那些傢伙排擠在覈心圈之外……不僅僅您,我們整個南方的勢力,歐洲南方的其他議員,都被排擠。在黑暗議會中,一向是他們北方佬的天下……難道您對這種局面,沒有一點憤怒麼?”
“我當然憤怒!”中年人咬了咬牙,忽然抓起旁邊的一張椅子扔了出去。嘩啦一聲,牆角的那副完整的騎士鎧甲成爲了他憤怒的犧牲品。
年輕人表情不變,緩緩道:“這件事情非常有趣……北方的那些人以議會的名義下令我們不許輕舉妄動……可是卻不告訴我們爲什麼……很明顯,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們南方和北方一向不太和睦,平時也很少來往。可是這次,他們卻動用的議會的名義給我們下了這麼一條命令……而這件事情,居然還有教會的首席聖騎士的參與……難道您不認爲這是一個機會麼?”
說到這裡,年輕人稍微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是從我的好朋友,意大利的羅德里格斯家族的里昂先生那裡得來的……里昂先生前些日子去了一趟中國,和他一同去的,還有三個北方的傢伙,外加一個血族的親王……您可以想想……東方……黑暗議會的古老命令,是不得踏足東方的。可是北方的那幫傢伙居然破例派人前往東方……那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了!可恨的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們卻居然隱瞞我們!不但隱瞞了您,整個南方的六位議員,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們根本就是把南方排除在了核心圈之外!上次的東方之行,其中唯一的一個可以算是南方勢力的參與者,就只有里昂了,可是就算是白癡都知道,里昂所在的羅德里格斯家族,雖然是屬於南方的意大利,但是卻一直是北方那些老傢伙的走狗而已。里昂的那個家族,根本就是北方佬用來打入南方,蠶室我們的工具罷了。可現在悲哀的是,我們南方的七位議員,卻根本不懂得團結,不懂得團結起來對抗北方,而您……恕我冒昧……難道北方人下令讓您不許插手,您就真的不插手了?”
中年人沉默了。
年輕人嘆了口氣:“我仔細分析了這件事情,加上我得到的一些情報,目前看來,這件事情有趣的地方有兩點:第一,上次的東方之行,北方損失巨大,他們損失了三個高等血族,一個熊人戰士,還有莫拉雷斯那位血族的親王好像也受了傷,里昂那位小白臉,則好像根本就已經變成了廢人了。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情雖然北方的那些傢伙竭力的隱瞞,但還是有人會知道。第二,這次東方人來到了我們的地方,還有那個教會的首席聖騎士拉法葉的陪同……這麼有趣的事情,明顯已經觸動了北方那些大人們脆弱的神經了……可是他們卻要求您不許插手……哼哼,如果我們真的不插手,恐怕纔是愚蠢!”
“注意你的言詞!”中年人冷冷說了一句,不過他臉上的怒氣倒真的消失了幾分。
年輕人微微弓了弓身子:“抱歉,大人。我只是說出了實話而已。這件事情肯定非常重要,至少對北方的那些傢伙來說非常重要……既然是重要的事情,憑什麼我們南方就不能參與?憑什麼我們就一直要被排擠在覈心圈之外?”
“所以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派人對他們下手?明明知道對方有一個聖騎士的陪同,卻讓我白白損失了一個狂戰士?”中年人面色陰鬱。
“是的。”年輕人擡起頭,絲毫不避諱對方的目光:“我當然知道派出一個狂戰士是送死……可是,我認爲這完全值得!對北方佬,這是示威,表示了您身爲議會議員的尊嚴,您沒有義務聽命於他們,他們也沒有權利對您發號施令!我敢肯定,北方一定有派人暗中跟着那幾個東方人!他們是如此重視這件事情,不可能放任那些東方人進入我們的轄區,就甩手不管的!既然他們不希望打草驚蛇,那麼我們就偏偏要違揹他們的意思!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那幾個東方人一定會提高警惕的……北方的那些傢伙,雖然會很憤怒,可是對您來說,完全不必在乎他們。同時,我想北方的那些人今後行事一定會更加小心……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會暫時的招回那些監視的人,讓他們不要跟得太緊。”
“第二點,犧牲了一個狂戰士,我至少也得到了幾條有趣的信息……今天出手幹掉狂戰士的人,並不是聖騎士拉法葉,而是其他的一個東方人。您是知道的,能擊敗狂化後的狂戰士,這本身已經是驚人的實力了。我們至少可以知道,這幾個東方人都是厲害角色。鑑於狂戰士的實力在議會中屬於B級,我暫時給這幾個東方人的勢力評定爲輕人終於露出了幾分無奈的表情:“大人,不管如何,我們必須參與這件事情,而不是按照北方佬們的意思站在一旁旁觀!如果你還想有所作爲的話!可是北方佬們封鎖了所有的情報。我們雖然得出結論,這件事情不同尋常,可是我們手裡的資料,目前幾乎是一張白紙,所以,必要的試探和接觸,是必不可少的!適當的犧牲,我認爲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