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議會由於衆多成員國的退出已經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這道僅剩的能夠爲猶太民族提供保護的擋風牆已經轟然倒地。
阿道夫回到柏林之後立即更改了《紐倫堡法令》的衆多內容,包括:宣佈禁止猶太人經商、從軍和擔任公職。禁止猶太人與雅利安人通婚,剝奪猶太人的德國國籍。許多飯館、商店掛着“猶太人不得入內”之類的牌子,許多醫院拒絕給猶太人治病。隨後,阿道夫政府又強令猶太人向政府登記全部財產,公開侵吞德國社會中經濟地位相對富裕的猶太人的大量財物。是年十一月九日至十一日,納粹分子掀起全國性排猶運動**,他們喪心病狂地焚燒猶太教堂,褻瀆猶太公墓,搗毀猶太商店,侮辱和殘殺猶太人。短短三天內,約有七千多家猶太人商店被搗毀。納粹黨徒公然騷擾猶太人商店、肆意侮辱猶太人。
除此之外,阿道夫還做出了一個及其侮辱人格的決定,在猶太人身上烙上或讓他們佩帶六角星標記並把他們隔離起來。
許多猶太人傾家蕩產,幾十億馬克的猶太人財產落入納粹政府腰包。猶太人在德意志帝國的地位一落千丈,成了任人宰割的階層。在柏林的大街上,隨處可以看見納粹衝鋒隊將猶太人從店鋪和家中驅趕出來的場景,隨處可以看到一羣無知的孩子肆意毆打謾罵戴着六角星徽章的,年齡足可以當他們爺爺奶奶的老人。受人尊敬的老師被學生們趕出課堂,帶着滿身的傷痕離開了執教半輩子的講臺,離開了他悉心教育的學生們。
鮑曼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他成功的考入了柏林軍事學院,他成爲了家族的驕傲。作爲一個有着深厚背景的日耳曼貴族家庭的長子,一個純粹的雅利安人,他的前途是無比燦爛的。
今天是禮拜天天,鮑曼和他的好友兼死黨施陶芬貝格一起請假出遊,他們要去看望鮑曼的戀人安蒂妮.伯格。安蒂妮的父親史蒂芬.伯格是柏林大學的物理學教授,在德意志是一位備受尊敬的學者和物理學家。在不久之前,史蒂芬教授受大明皇家科學院的邀請,作爲一個學者,能有機會和大明科學家進行學術交流,這對史蒂芬來說是期待已久的事情。他毫不猶豫的帶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斯坦尼.愛因斯坦前往大明帝都。史蒂芬夫人也陪同丈夫一起前往大明,家中只留下剛上大學的安蒂妮和一直爲他家服務的僕人儒勒太太。
鮑曼手捧鮮花,他那一聲筆挺的軍裝和他那一頭耀眼的金髮,以及那張像阿多尼斯(植物神,王室美男子,如花一般俊美精緻的五官,現代阿多尼斯這個詞常被用來描寫一個異常美麗、有吸引力的年輕男子。阿多尼斯是西方“美男子”的最早出處。)一般俊美的臉,讓街上的金髮美女們無不暗送秋波,她們很是嫉妒能夠贏得鮑曼青睞的那個女孩。
當鮑曼和施陶芬貝格來到安蒂妮家的別墅門前的時候,卻發現門口站着幾個黨衛軍士兵,幾個身黑色穿皮衣的人從安蒂妮家進進出出。
鮑曼:“請問,安蒂妮在家嗎?”
一個戴着萬字袖標的人愣愣的看着鮑曼,他伸出一隻手說:“公民,請出示你的證件。
”
當鮑曼亮出自己的軍官證的時候,那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鮑曼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找安蒂妮小姐,她是我的戀人。”
那人的臉瞬間變得很難看,他把證件還給鮑曼。
“鮑曼先生,您難道不看報紙不聽廣播嗎?我們的元首已經修改了《紐倫堡法令》,禁止猶太人與雅利安人通婚。您是個高貴的雅利安人,而且還是位貴族,您高貴的血液不能被猶太人玷污。您的愛情只屬於高貴的與您身份相稱的雅利安姑娘。鮑曼先生,我勸您立即終止這段孽情,不管您是和那個猶太女人玩玩還是真的喜歡她這都是違法的,對您的前途也很不利。您希望您的家族爲此蒙羞嗎?馬上離開這裡,這是命令!”
施陶芬貝格上前一步說道:“先生,愛情是不分種族的,發令也不可能阻撓相愛的人在一起。而且你剛纔說的發令我們的確聞所未聞。您是不是弄錯了?”
那人愣愣的看着施陶芬貝格說:“如果你不是穿着這身軍裝,如果你不是和鮑曼先生一樣有着一頭金髮和一雙藍色的眼睛,就憑您幹才的這番話,我就可以逮捕你。元首的法令是三天前公佈的,你可以買張報紙自己去看。現在,請你們立即離開這裡,因爲從現在開始,這裡是屬於德意志帝國的財產。”
鮑曼:“那麼,請問史蒂妮在哪裡?”
“在她應該待的地方,鮑曼先生,我勸您最好不要去,那和您的身份極不相稱。再見。”
鮑曼和施陶芬貝格失望的離開史蒂妮的家,他們不知道到哪裡能找到史蒂妮。施陶芬貝格隨手買了一張報紙,突然他指着報紙說:“我知道史蒂妮在哪裡了,你看,隔離區。”
倆人拔腿跑向最近的一個隔離區,他們離隔離區越近,心中的壓力就越大。在大街上一羣羣的猶太人在警察軍人和蓋世太保的監視下,拎着自己的行禮走向指定的隔離區。往日繁華的街道人頭攢動,隨人人羣密集但是卻鴉雀無聲。被驅趕的猶太人全都默默地走着,就連最活潑的孩童,也緊緊攥着父母的手不敢說話,之用那一雙雙驚恐眼睛看着街上的軍人、警察和蓋世太保,那眼神彷彿是在問:“爲什麼?”
凝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在隔離區的街頭,有工人正在砌築隔離牆,這一道不算是太高的牆,將猶太人生存的權利隔離開來,也隔開了人類最美好的情感和一切美好的東西。
鮑曼和施陶芬貝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怎麼了,那個生機勃勃昂揚向上的德意志爲何變成了這樣?
鮑曼來到剛剛安裝好的隔離門邊,這只是一道鐵柵門,是用鋼筋焊接成的。鮑曼焦急的在人羣中尋找着戀人的身影,但是人太多了,他越着急就越是找不到。
“安蒂妮,安蒂妮,我是鮑曼,你在哪裡,在哪裡呀?”
焦急的鮑曼大聲喊着戀人的名字,隨着他的喊聲,很多年輕的女孩子回過頭來看着他。鮑曼愣住了,這些女孩的眼神讓他終生難忘,那是一種攙雜着對未來的恐懼和絕望,
還有對美好事物的嚮往,以及對生命和自由的眷戀的眼神。這些女孩和安蒂妮一樣年輕一樣美麗,她們就這樣看着鮑曼,她們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微笑。那一道道目光中傳遞出的是羨慕祝福和渴望。
砰,遠處傳來一聲槍響。一個試圖從剛剛築好的隔離牆上翻出來的中年男子從牆上栽了下來,他的妻子哭喊着丈夫的名字跳出牆外撫屍痛哭。
一個黑皮衣走過來冷酷的說道:“回去,我命令你回到隔離區去!一、二、三!”
砰,夫妻倆的屍體倒在一起。鮑曼看完這一幕轉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那些女孩的眼中滿是恐懼,她們低下頭繼續向前走,只是還不時的回頭看着鮑曼。
施陶芬貝格:“鮑曼,安蒂妮可能沒在這裡,我們去別處看看吧。”
施陶芬貝格拉着鮑曼就走,鮑曼猛地轉回身回到鐵柵門旁大喊一聲:“姑娘們,請告訴安蒂妮,我在這裡等她。”
若在平時,鮑曼的這句話一定會引來鬨堂大笑,引來姑娘們讚賞的眼神以及長輩們微笑的祝福。但是現在只有沉默和眼淚。
那一捧鮮豔的玫瑰花被鮑曼扔向姑娘們,一位走在最後的漂亮姑娘伸手接住了玫瑰花。
“謝謝你鮑曼,如果遇到安蒂妮我一定會告訴她擬在等她。”
“謝謝,你叫什麼?”
“安妮.弗蘭克。”
“我記住了安妮,你需要幫助嗎?”
安妮正要說話,一個蓋世太保來到鮑勃身邊說:“這位先生,您已經站在犯罪邊緣,我警告你,不要做傻事。”
在說話的時候,蓋世太保的手槍指向安妮。
“不!”鮑曼一把攥住蓋世太保的手。
“我太着急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已經在教堂裡預訂了婚禮,我是來接她的。”
“你當我是瞎子和聾子嗎?你在這幹了什麼說了什麼我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就算她是你的未婚妻,按照元首簽署的法令,你們的婚約也是非法和無效的。我命令你立刻離開這裡,否則,我講到軍事學院去調查你!”
施陶芬貝格立即上前說好話:“對不起警察先生,我的朋友太着急了,他看錯了人。請您原諒,我們不會再搗亂了。”
蓋世太保收回了手槍讓到一邊,施陶芬貝格拉着鮑曼就走。鮑曼回過頭來喊着:“安妮,你多保重,要活着!”
安妮默默轉身向前走去,她把臉埋進玫瑰花當中用來遮住自己的眼淚。
施陶芬貝格和鮑曼來到街上,倆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就在這時,從街角里轉出一位老太太。
“鮑曼先生,您是在找安蒂妮嗎?”
“儒勒太太,見到您太好了。安蒂妮在哪裡?”
儒勒太太領着哥倆來到僻靜處,她告訴哥倆昨天,安蒂妮已經被人接走了,是大明公使館派人接走的,安蒂妮還給鮑曼留了一封信。儒勒太太把那封信交給了鮑曼,鮑曼看着那熟悉的字體,緊張的心這才放下。安蒂妮的信很簡單,可見是匆匆寫成的:鮑曼親愛的,我去大明瞭。愛你的安蒂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