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西列夫去堅守莫斯科城了,他給扎伊採夫留下一萬老兵,傷兵們也主動留了下來,現在扎伊採夫手下大約有一萬三千戰士。但是這點人不足以擋住金帳汗國的攻擊,只能阻擋一下爲莫斯科城的城防佈置再爭取一些時間。扎伊採夫在後半夜的時候,又把五千精銳老兵派回莫斯科城,因爲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將更加激烈,莫斯科城城牆高大,如果防守力量足夠的話可以支撐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支撐到大明到來。
儘管扎伊採夫不相信大明會出兵幫助莫斯科,因爲這世界上哪有平白無故幫助別人打仗而不求任何回報的國家呢。但是扎伊採夫也知道向歐洲各國求助的後果,所以儘管他不相信大明能來,但是他依舊用這個希望鼓舞留下的戰士們。那五千精銳回城之後,扎伊採夫手下只剩七千多人,這些人有一半是身負重傷的。扎伊採夫把僅剩食物拿出來讓兄弟們飽飽的吃了一頓,明天是個必死的結局,這時候用不着再省了。
扎伊採夫和他的弟兄們在等着最後一戰,河對面的賽克赫阿里也是徹夜未眠。儘管他千方百計不屑露消息,但是國都被佔的消息還是不徑而走,金帳汗國的士兵們已經有了不穩定的情緒。賽克赫阿里不得不在自己的金帳內召開會議,在會議上他直接把汗國國都被佔,後方軍隊大部被殲滅的消息公佈出來。一時間大帳內羣情激奮,將領們叫嚷着要殺回去和大明死戰到底。
賽克赫阿里惱怒的大吼出聲:“你們都是傻子嗎?事到如今我們不能調頭打回去,我們應該一直向前跨過莫斯科河拿下莫斯科城。以莫斯科河爲防線頂住大明的軍隊,冬天就快要到了,嚴寒會讓大明不戰而退的,等到明年春天才是我們反攻的時候。所以,我們今夜必須跨過莫斯科河,兵圍莫斯科城,這纔是我們的生路。我們還有部軍隊,汗國的精銳都在這裡,即使我們守不住莫斯科,我們身後還有歐洲那一大片土地。大明再能打也不可能在吞下這麼一大片領土之後還有能力追着我們打,這麼一大片國土需要治理需要分兵駐守,他們最遠也就能打到莫斯科。我們還有機會,現在不能回頭,只能向前!”
賽克赫阿里的話讓將領們冷靜了下來,他們仔細一想之後發覺大可汗說的沒錯。大明能夠這麼快攻佔
汗國國都又把留守後方的部隊全部殲滅,那戰力和兵力絕不是金帳汗國能抗衡的,唯一出路正像大可汗說的那樣,必須拿下莫斯科。
見將領們統一了意見,賽克赫阿里下令全軍造飯,黎明時分發起總攻擊,並要求將領們告訴每個士兵,拿下莫斯科可以活,拿不下莫斯科全都得死,要求全軍死戰不休,直到拿下莫斯科爲止。
命令下達,韃靼軍營立即忙碌起來。憤怒的韃靼人也不刻意隱瞞,直接點亮火把修造浮橋和攻城器械。他們一邊忙碌着,一邊用惡狠狠的眼光盯着河對岸,他們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莫斯科人的頭上。
河對岸的扎伊採夫看着對岸忙碌的一片,他緊了緊身上的腰帶。長刀還在,槍炮已經沒有一點彈藥了,他和他的兄弟們只剩下一條命。拼吧!
韃靼人的速度很快,幾十座浮橋在黎明前搭好,大隊的韃靼騎兵順着浮橋涌上扎伊採夫的陣地。在這段時間內,韃靼人沒有受到一點攻擊和攔阻。韃靼人覺得莫斯科人已經放棄了陣地,所以他們一窩蜂似的涌向河對岸。
嘟嘟嘟~~~,嘹亮的軍號聲響起,方纔還是寂靜無聲的陣地上突然站起一片莫斯科的士兵,在他們的最前面一面雙頭鷹旗在晨風中飄揚,扎伊採夫就站在旗幟下方。他抽出長刀猛力向前一揮,同時喊到:“前進,莫斯科!”
“烏拉,烏拉,烏拉!”
咚咚的戰鼓聲響起,扎伊採夫率領着他的部隊排着整齊的隊形,迎着蜂擁而至的韃靼大軍走去。扎伊採夫肩扛戰刀走在最前面,他身後是舉着雙頭鷹旗的旗手和一排鼓手。七千多莫斯科士兵緊挨在一起排成一個大方隊,手中端着長矛、戰刀和上好刺刀的火槍。他們一個個緊跟着扎伊採夫昂首挺胸的走向揮舞着彎刀,嘴裡還不停的嚎叫着的韃靼人。
扎伊採夫猛地將扛在肩上的戰刀揚起大喊一聲:“爲了莫斯科,爲了俄羅斯,前進!”
“烏拉!”
莫斯科的戰士們猛然加速從步行變成奔跑,就如同海浪一般一排排的衝向韃靼人,雙方的速度都很快眨眼工夫兩支軍隊就撞到一起,戰鬥瞬間就進入了白熱化。
戰場上殺聲震天,金鐵齊鳴。每分每秒都有數不清的人倒在地上,而
他們的戰友們卻視而不見,踩着他們的屍體瘋狂的戰鬥。鮮血一蓬蓬的飛濺到空中,雙方士兵瀕死前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一排人倒下又衝上一排。雙方的士兵就在莫斯科郊外的河畔,在晨曦中戰鬥着直到倒下爲止。
當朝陽升起,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戰鬥結束了。扎伊採夫倒在河邊,他的軍裝已經被鮮血染紅,有他的也有敵人的。此時的扎伊採夫仰面倒在草地上,他的雙眼微閉就像睡着了一樣。是的,扎伊採夫睡着了,他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睡了。在扎伊採夫身邊是旗手和鼓手們,他們陪着自己的統帥倒在這裡,那面雙頭鷹旗斜插在地上,旗幟的一角落在地上,但剩下的旗面依舊隨着秋風擺動。在扎伊採夫周圍是層層疊疊的屍體。七千多莫斯科士兵和他們的統帥一起倒在了莫斯科河邊,沒有一個後退,也沒有一個能夠活着走下戰場。
一隊接一隊的韃靼騎兵從屍山旁經過,他們都來不及清理戰友們的屍體,就撲向了莫斯科城。一隊隊的炮車通過浮橋登上了河岸,一架架雲梯、工程車、箭塔也紛紛登岸集結,隨後向着莫斯科城進發。當賽克赫阿里來到莫斯科河對岸的時候,當他看見戰死的扎伊採夫和他的部下們的時候,賽克赫阿里也不禁爲之動容。但是他也僅僅是看了一眼,隨後就催馬而去。
“全軍過河,後隊立即構築陣地,所有屍體都推進莫斯科河中!”
這是賽克赫阿里離開時的命令。兩個韃靼騎兵搭起扎伊採夫把他扔進了莫斯科河,隨後是旗手、鼓手還有更多的莫斯科的戰士們,最後連那面雙頭鷹旗都被扔入河中。扎伊採夫仰面躺在河水中,莫斯科河水將他臉上的血污清洗乾淨,並輕輕地推送着他飄向遠方。在他的身後是旗手、鼓手,他們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戰鬥隊形跟着他們的統帥飄向遠方。
莫斯科河畔架起了幾十堆屍山,韃靼人的戰死者被同伴割下一簇頭髮之後,被堆在一起架上柴火點燃。沿着莫斯科河冒着火苗和黑煙的火堆比比皆是。當最後一個韃靼人過河之後,那幾十座浮橋被拆掉,數不清的韃靼人跪倒在河邊失聲痛哭,因爲他們知道,他們有生之年再也回不到伏爾加河畔的故鄉了。不僅回不到故鄉,他們還要面臨即將來到的大明帝國的猛烈打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