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凰轉身回到小樓內,不多時只聽樓內傳出朱宸濠撕心裂肺的哭聲。隨後只見樓門大敞,藍鳳凰端着一張紫檀靠椅走出,椅子上癱坐着朱宸濠。
一張紫檀靠椅本就沉重,再加上一個大活人,分量不下三百斤,而藍鳳凰端在手中卻像是端着一杯茶那樣輕鬆。
藍鳳凰將朱宸濠放在自己身邊,她仔細的爲朱宸濠整理好衣衫,又將他散亂的頭髮理好。那溫柔的樣子恰似一位妻子,在爲要出門的夫君整理儀表一樣。
而朱宸濠此時渾身癱軟,四肢耷拉在身體兩側,一看就知道已經被卸開關節。朱宸濠一見厚照立即哭喊出來:“陛下救我,救我呀~~~~”
藍鳳凰俯下身去,兩隻玉手輕輕環住朱宸濠的脖頸。一張絕美的臉貼在朱宸濠臉上,她鳳冠上的珠串也搭在了朱宸濠頭上,那情景就像新婚的妻子在和愛人親暱一樣。朱宸濠拼命的晃着腦袋想要離藍鳳凰遠些,他不住的哀求藍鳳凰。
“鳳凰,求求你饒了我吧,要不你把我帶走也行。你可以帶走我的,你爲什麼要回到這裡,我不想死不想死呀!”
藍鳳凰嫣然一笑說:“夫君,您忘了妾身的名字了嗎?你還記得以前你是怎麼叫妾身的嗎?”
“月兒,月兒,求求你放過我吧,要不你帶我走,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好不好?月兒~~~~”
“夫君,你答應過月兒,要一輩子守着月兒的。不過你太調皮了,月兒總也得不到你的心。月兒累了,只想守在你身邊。今天月兒求得陛下恩典,爲我們賜婚。夫君,你高不高興啊?”
“你這賤人!你這妖孽!快放開我,我就是死也不和你在一起。賤人!妖孽!陛下救我啊~~~~”
朱厚照冷眼看着倆人一言不發。藍鳳凰伸手一點,朱宸濠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驚恐的睜大眼睛拼命搖頭。
“夫君乖,等陛下賜婚之後,月兒就帶你回家。是我們的家,只有你我兩個人的家。”
特工們和近衛軍將士用槍指着藍鳳凰和朱宸濠,眼睛卻看向朱厚照。厚照
朗聲說到:“朱宸濠、藍月聽着。朕將藍氏女月,許配寧王朱宸濠爲妻,冊封藍月爲寧王正妃,欽此。寧王妃,你可以帶着朱宸濠走了。”
“陛下不可!朱宸濠是叛逆,罪無可恕!”
張欽、王守仁、吳承恩連忙提醒厚照,厚照擡起手來阻止了三人。
藍鳳凰向朱厚照大禮參拜之後,滿臉歡喜的對厚照說:“臣妾謝陛下隆恩,陛下大恩榮來生再報。”
說完之後藍鳳凰抱起朱宸濠,臉上盪漾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王爺,陛下爲我們賜婚了,月兒現在是你的妻子了。宸濠,月兒這就帶你回家。”
藍鳳凰抱着朱宸濠轉身走進小樓,朱厚照猛然大聲喊到:“大姐,朕已經赦免朱宸濠了,你們走吧!”
藍月轉過身來,向朱厚照微微一笑說:“藍星沒看錯你,你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丈夫。謝謝。”
“大姐,你這又是何苦呢!”
樓門緩緩關閉,藍月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後。轟的一聲小樓內冒出火光,眨眼之間,小樓的一層就被烈焰包裹。
厚照連聲呼喊:“快救火,快救火!”
將士們慌忙取水滅火,哪知道那水潑到火焰上之後,不僅沒有將火撲滅,那烈火反而轟的一下燃燒的更猛。
“火油,這是火油,快用土滅火!大姐,你快出來,快出來!”
小樓裡傳出藍月的聲音。
“妹婿,大姐祝你和藍星百年好合,子孫繁茂,福壽延綿。妹婿,謝啦。”
“大姐!”
烈焰蒸騰,瞬間將小樓變成火海,火海之中忽然傳出朱宸濠的喊聲:“救命呀,陛下救我~~~~”
這聲音越來越弱,隨後被藍月清麗悽婉的歌聲蓋住。
“月初升,伶人上妝。我描眉,鳳冠配霓裳。水袖輕舞長歌似酒香,長歌似酒香。
夜未央,胡琴聲揚。弦溫熱,人聚月倚牆。一闋曲彈出多少真相,啊~~國色天香~~~~~~”
“誰說落幕就是散場,我卻忍不住一直思量。
誰說舊戲文早已泛黃,我卻當作是國色天香,我卻當作是~~~~~~國色天香~~~~~~”
將士們收起收起手中武器,默默的站在原地。厚照眼中蓄滿淚水,此時此刻他心中對藍鳳凰的恨已經被嘆息代替。他早已明白藍鳳凰的心思,藍鳳凰看着和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實際上就是一個屍王,是不老不死的妖怪。但她心中對朱宸濠的愛與恨卻一直沒有放下,如今她和朱宸濠一起葬身烈火之中,也算是一個解脫。
王守仁:“癡情人啊,可憐、可惜、可悲、可嘆!”
厚照:“將寧王祖陵剷平,墓碑享殿盡毀。收斂藍月遺骸,葬於寧王祖陵。”
南昌城外寧王祖陵,牌坊碑亭和享殿已經能夠被拆毀,陵墓已被剷平。甬道兩側石翁仲不是被砸碎就是被推倒,歷代寧王墓碑橫七豎八的躺在廢墟之中。而在廢墟中一座墳墓顯得很是突兀,墓前立一石碑上刻“癡情人藍氏月之墓”。
殘陽如血,山風陣陣,於澤成跪在藍月墓前將一張張的黃紙投入火盆之中,紙灰隨風捲入空中。
厚照緩緩來到於澤成身後,於澤成依舊跪在那裡,直到燒完最後一張黃紙才轉身面對厚照。
“於澤成?”
“罪民於澤成拜見陛下。”
“也算是個重義之人,可惜跟錯人了。”
於澤成一言不發,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雙手舉過頭頂。胡遊走上前去將令牌拿在手中一看,竟是五毒教的教主令。
厚照:“爲何?”
於澤成:“教主有言,五毒教令牌交給陛下,五毒教衆是生是死全憑陛下做主。”
厚照:“錢寧,收起令牌,收攏五毒教衆。甄別之後,有大惡者斬,餘者編入皇家安全局特別行動科。”
錢寧:“遵旨。”
於澤成:“謝陛下開恩。”
朱厚照轉身離去,於澤成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插進心口。
錢寧:“陛下,逆賊於澤成自裁了。”
厚照:“葬在藍月之側。”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