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蘭騰一下子還真不知這兩個人葫蘆賣什麼藥。
蘇哲看到諸葛蘭騰臉上的疑惑，笑了笑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跟你詳談。”
要是安靜又不會被打擾的地方，去諸葛蘭騰的家裡是最好的。
比起在外面，蘇哲還是同意去家裡的。畢竟他現在是很多殺手僱傭軍的目標，誰知道在外面喝着茶，會不會突然一下子被爆頭。
蘇哲是第一次去諸葛蘭騰的家，本來不是深交，一般又不選擇在私人住宅會面。做爲古董協會的會長，諸葛蘭騰家裡的佈置像是讓人進入古代的家庭。
“內人前兩天回老家那邊了，大概要住幾天。本來我也準備回去的，碰上這事，就沒回去。等過兩天，再開車去接。”
還沒過十五元宵節，走親訪戚沒完。蘇哲這種人幾乎沒親戚就不說，再者男人也不怎麼喜歡四處探親戚。女人倒是不同，有空的話，開車方便，還是願意四處走動的。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諸葛蘭騰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因爲周家的事情，蘇哲與高剛的關係一般般。可現在看他們兩個，有說有笑，根本不像是有矛盾的人。
蘇哲擡頭看了下高剛說道：“你來說還是我說？”
“你來吧，你是這場戲的編劇，讓你來說會清晰一點。”
“那我來說吧。”
蘇哲喝口茶說道：“事實上，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我跟高店長演的一場戲。說到開演的時間，大概要從高店長控告郭士筒這件事開始。”
諸葛蘭騰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沒有插話。
“去年大概是在十二月份，蘇富碧不是有一場拍賣會。當時一副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拍出一個多億，這件事大家有沒有印象？“
諸葛蘭騰點點頭，不可能沒有印象的。畢竟一個多億，這可是一個大價錢。而且是《念奴嬌.赤壁懷古》真跡，這個當時引起很大的轟動。
諸葛蘭騰那會因爲在忙其它事沒去參與，事後那副書法讓人拍走後，因爲對方不透露名字，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到誰的手裡。
“拍賣的時候，那天我正好有事過來這邊，趕上這場拍賣會。蘇軾一代大文豪，跟我又同宗，他的真跡，我有參與競價。我當時喊天一個億，要不是在最後關頭有人開價，那副書法就是我的了。”
說到這個，蘇哲都不知道該遺憾還是慶幸。假如那副書法是假的，這一個億就打水漂了；要是真的，那就與一件稀世珍寶擦肩而過。
書法拍賣這事大家都知道，但是蘇哲有參與這個諸葛蘭騰還真不清楚。
“其實拍出一點二個億這個高價不奇怪，可是後面發生一件事情，於是讓我開始懷疑有一個造假團伙在暗中活動了。”
說到這，蘇哲又喝了一杯茶。
“那天在最後跟我競價的人與我有點過節
，事後他拿刀子威脅我一個朋友，當時他說了一句話我記憶猶新。他說‘你們讓我買了一件假的書法回去，如今我不單丟了工作，還變得負債累累。這一次都是你們的陰謀，故意引我跳下去的。’”
“這句話如果不是在事後再回想，我不會在意。可是就因爲這句話，於是我開始暗中調查郭士筒，還有彭天明。”
“彭天明？”諸葛蘭騰眉頭皺緊，這可是古董界的泰山北斗，懷疑誰會造假，都不應該懷疑到他的頭上纔對。
“你有沒有弄錯了？”
蘇哲微嘆道：“我也希望是我弄錯，可是從開始到現在，種種線索都將矛頭指向彭家父子。有人幫我整理關於這幾年蘇富碧拍出超過一億的古董，幾乎每一件都與彭天明有關。而且我還查過，那些起過一億拍賣價的，幾乎是在當天出現過一次，之後沒人記得。”
“《月棠圖》、盛唐時代一件唐三彩、《風捲柔水圖》這些諸葛會長你有印象吧？三件當時競拍價都起過一億，可是現在呢，誰知道在哪裡？”
這些諸葛蘭騰確實有印象，可是要不是蘇哲突然提起，他還真忘了這幾年過億的拍賣品。
“可是這些拍賣品被人拍走後，因爲買下來的人不透露姓名，外人不知道很正常。這不能說明彭家父子參與造假。”
“確實不能，所以我唯有聯手高店長演出戲。”
諸葛蘭騰像是聽明白一點：“你的意思，那件花瓶的事是假的？郭行長並沒有造假？”
高剛搖搖頭：“花瓶的事是真的。至於是不是郭士筒掉包，這個不得而知。”
“那時蘇哲找上我，跟我說聯手演出戲。當時我並不答應，但聽他說完這個造假團伙可能真的存在，我就答應陪他瘋一把。”
蘇哲微微一笑：“估計很多人都不會想到我會暗中與高店長聯手。外界的人可能會覺得因爲上次周家的事情，做爲周家女婿，對我不會有好臉色的。事實上我們一直都有聯繫，聽雨齋有今日的成績，高店長功不可沒。”
高剛嘆聲道：“周家的事情屬於內部矛盾，這個與蘇哲沒關係。我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誰對誰錯，心裡有把尺度。志暉的事情，我知道是志研陷害的。只是目前的證據對他很不利，所以我們現在還在做工作。最主要還是將志研找出來，可是他一直沒有任何音訊，估計志暉這次在劫難逃。”
諸葛蘭騰眉頭皺了皺，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要是周志暉真的無罪釋放，在洗脫冤情後，捲土重來。到時不單是文化局還是古董協會那幫人，勢必會站在他那一邊。
高剛猜到諸葛蘭騰此刻想的，略帶嘲諷的語氣：“諸葛會長不必擔心你的位置會動搖，事實上週家經過這麼一件事，元氣大傷。即使志暉真的出來，對你一樣產生不了威脅。而且古董協會在你的帶領上，成績有目共睹。”
談到這件事，氣氛一下子顯得有點尷尬。
蘇哲將話題帶回來，說回正事。
“因爲不確實彭家父子是不是暗中與郭士筒造假。我當時找高店長，只是將利害跟他說一下。沒想到他說前陣子從蘇富碧拍得一件花瓶，後來發現是贗品。於是趁着這個契機，我讓他故意跟媒體透露，將事情鬧大。”
蘇哲身體往後倚靠，擺出個大字型：“打草驚蛇可能不容易捕到蛇，但是蛇一直不出現，不妨做點動作，讓它感到驚慌。說不定，它呆在洞裡驚慌了，就會主動跳出來。事實證明，這場戲演得還是值的。”
諸葛蘭騰沉吟道：“那今天玉佩又是怎麼一回事？”
蘇哲笑道：“這個更簡單，事實上那塊玉佩諸葛會長你之前見過。”
“見過？”
頓了下，諸葛蘭騰恍然大悟：“那玉佩是你的？怪不得當時我看得這麼眼熟，只是你給我看過四張照片，我又不知道你們高這一出，根本沒往那邊去想——可是之前你讓我看的那兩塊玉佩不是真的嗎，怎麼你說是假的？”
蘇哲沒急着回答，而是從身上掏出一塊玉佩放到桌子上，問道：“你們看下這塊玉佩跟之前在拍賣場那塊有沒有區別？”
高剛拿起來看了下，又遞給諸葛蘭騰，最後兩個都搖搖頭。這一塊與拍賣場那一塊幾乎差不多，仔細看的話，色澤有點相差。其他方面，放到外行人手中，還以爲是同一塊的。
“那你們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在拍賣會之前，兩個一定會回答是真的。可是經過剛纔的事，兩人都不敢說。
蘇哲感嘆一聲：“其實這一塊也是假的。”
諸葛蘭騰說道：“不應該吧，上次我看的也是這兩件，當時鑑定過是真的。”
“其實在之前我一直都認爲是真的，而在幾天前，我發現那兩個黑點是阿拉伯數字我才否認了之前的鑑定結果。”
高剛插話道：“兩個阿拉伯數字不能代表什麼，或許玉佩是真的，而阿拉伯數字是後人加上去的。”
“這個可能性我之前有猜過，只是後來我用先進的儀器鑑定過否決掉了。”
蘇哲拿起玉佩接着說，“我們知道，古代的東西到了現在，它們的身上或多或少會沾着一些古老的氣息。這個我們肉眼是看不到的，也聞不到。但是放在一些特殊的測氣儀，例如能夠檢查到大自然的天地之氣那類的機器。這些一時半會我解釋不了，這在我師父那裡纔有。”
高剛和諸葛蘭騰都知道蘇哲的師父是著名的氣功大師曾國安，儘管蘇哲從未提到這一點。
“在儀器的監控，我拿真的古董來玉佩的對比過。真正的古董，身上沾染的古老之氣，在儀器上面會保持一個平衡值。而假的，會變得非常不穩定。甚至有一些根本是沒有的，而這塊玉佩就是這種情況。”
如果不是那天突然發現這一點，他過去找師父，根本不知道，原來古老之氣同樣可以造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