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爲什麼會是他,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綠瓊看着溫子洛那一臉無措的樣子,瞬間心便揪緊了。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了。
而溫子洛卻是側過身去,一滴淚迅速的從眼角流下。
曾經就認識又如何,開頭越好,結局往往都不大好。
前後兩世她竟然都將這段記憶遺忘,而他卻一直記得。他記得卻仍舊那樣待她,她的心只是更加蒼涼罷了。
無論曾經再美再好,也始終挽留不住一個要變心的男人。
她恨他,仍舊是好恨好恨!
“我累了,你下去吧。”溫子洛淡淡的說道,打開手中的紙條慢慢的看了起來。
綠瓊見溫子洛這個樣子,也只得是無奈的退了出去。
而此時屋外暗處,獨孤西謨這才終於鬆了口氣。高燒退後,那說明那藥在溫子洛的體內已經全部清除。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溫子洛竟然真的將曾經的那段記憶給忘了。怪不得以前的那些事她不記得,但現在她想起來了,臉上竟然沒有一點兒欣喜,反倒是惆悵。
獨孤西謨黯然的轉過身去,罷了,他也已懶得再想。
如今箭在弦上,還想那麼多作甚。
靜靜的看着紙條,溫子洛忽然一下趁起身來,迄雷竟然答應了!
將紙條放在心口,既然迄雷答應,那麼只要獨孤謨乾開始對付太子,那麼她與秦微遺便有機會了。
從牀底下的機括中拿出赫巴交給她的王璽與獨孤真交給她的十萬兵權的兵符,溫子洛冷冷一笑,這一天,終於快來了。她倒是要看獨孤西謨能有多少的能耐!
“可是查清楚溫子洛失蹤那三天究竟是去了哪裡?”書房內,秦微遺站在窗旁冷聲問道。
“回公子,什麼都沒有查到。”一侍衛回到。
秦微遺眉頭一皺,頗有些慍怒道:“派出了那麼多人,竟然什麼都沒有查到,我養你們來作甚!”
“公子!”那侍衛見秦微遺發怒,立即跪下道:“屬下們的確是盡力了,但真的什麼都沒有查到。只不過在上次公子你找到溫子洛的那個山谷裡,有一片竹林,那裡佈滿了五行八卦,但凡經過那裡的人都被陣法所繞,最後被毒箭殺死。”
“什麼竹林,什麼五行八卦,竟然如此厲害!既然解不開,那還不快派人去解開!”秦微遺一把拍在桌子上怒道,他一定要查清楚溫子洛那三天都經歷了些什麼!
“公子,我們已經派了懂五行八卦的人去解,可他們都……都說解不開啊。”
“你說什麼!”秦微遺頓時又受了刺激,一把掐住那侍衛的脖子,“廢物,一羣廢物!我秦微遺怎麼就養了你們這一羣廢物!”
“公子快放手!”楊德匆匆屋外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即制止道:“俗話說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事解不開也實屬正常,公子不必較勁。”
“楊叔。”秦微遺見竟是楊德來了,立即鬆開那侍衛,道:“滾下去!”
“是是是,屬下這就滾。”那侍衛喘着粗氣立即退了下去。
“你來做什麼?”秦微遺看了楊德一眼背過身去,他每次來準是沒有好事。
“難不成又是我的哪個兒子或是女兒死了?”
“這倒是沒有,小姐和小公子們都好好的,公子你大可放心。”楊德笑着回道,可心裡卻是連連嘆氣。隨着秦微遺的勢力越來越大,那些小公子和小姐們的住處早就被秦微遺找到了。
秦微遺一聽,冷笑道:“那楊叔這次來所爲何事?”
楊德哈着腰笑道:“倒是沒什麼事,就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來看看公子你。老奴記得,公子你小時候無論是多生氣,連一隻杯子都不會隨便摔得,如今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自然是不一樣了。”秦微遺冷笑着轉過身看你這楊德,道:“以前,楊叔你和孃親都管着我,什麼事都管着我,你以爲我不想發脾氣。可是如今,你們怕是管不到也牽制不了我了。”
“是,公子你說的是。”楊德臉色不變的笑道:“老奴和夫人都老了,也幫不上公子你什麼忙了,只是公子你到底是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老夫人她以前那麼做也是爲了公子你好啊。”
“哼!”秦微遺冷哼一聲,並不回答。想起以前孃親對自己做過的種種,心中不置可否。
楊德心知隨着秦微遺自個兒的勢力越來越大,對他們的不滿也表現的越來越明顯,這風箏脫了線,自然是管不了的了,但只要公子他能夠奪回皇位,什麼便都值了。
“回公子,老奴這次來,其實是夫人她交代最近太子一黨把持朝政,野心越來越大,公子你何不放出點兒謠言,讓獨孤瑞欲要奪位的野心被世人皆知。”
秦微遺一聽,鄙夷的看着楊德,冷笑道:“蠢貨!獨孤瑞本就是太子,待獨孤謨乾一死,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何來什麼奪位之說!”
楊德一聽,立即道:“公子說的是,但是都過了這麼久,獨孤謨乾那邊都沒有什麼動靜,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啊。”
“坐以待斃?哼,我現在做的便是坐以待斃!獨孤謨乾一生都想除掉外戚的權勢,將所有分散的權力都收回自己手中,怎麼可能會任由獨孤瑞這麼把持政權下去。早晚他都會動手,獨孤謨乾都不急,我急什麼!”
“這時間越是久,才越是能夠降低宋琬和獨孤瑞的警惕!”
秦微遺一股腦說完,忽然想起獨孤西謨來。
獨孤西謨,如今在多方面已經節節敗退,他原以爲獨孤西謨應該還能多撐得住一會兒的,可是不想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時光如流水,大慶二十四年冬末,獨孤瑞代替獨孤謨乾把持朝政已近半年。
冬葉如霜凍,在寒風中簌簌的落下。
“今天宮裡又傳出什麼消息了?”爐火旁,溫子洛烤着爐火習以爲常的問道。
“據說欽陌今年連着下了幾場大雪,百姓們因受雪災房屋盡毀,沒糧也沒有禦寒的衣物,相繼有不少人沒被雪給壓是反倒是被給凍死了。”
“哦,那獨孤瑞怎麼處理的?”
“獨孤瑞聽後,立即命人打開國庫,將棉被衣物糧食等等全部送去。”
溫子洛冷笑道:“但凡有點兒事獨孤瑞就是開國庫,這半年來,他不知開了幾十回國庫了。即便是再大的家底,也會被他給敗光。”
“這可不是。”無霜挑眉道:“獨孤瑞的話音一落,便有大臣出來阻攔。說什麼欽陌旁邊就挨着上雅,上雅並未受雪災且屯糧豐厚,也有禦寒的房屋,何不若將那些災民牽到上雅,災民能早一點兒受到照顧,也可省了國庫的開銷。”
“這倒是兩全其美,但想來依着獨孤瑞的脾性應該是死腦筋,不會答應的。”
無霜聳聳肩,道:“小姐你又猜對了。獨孤瑞一意孤行,認爲自己是對的,對那些大臣的話根本不聽,如今弄得越來越多的大臣不服於他,認爲獨孤瑞恃寵而驕,根本沒有一個君王該有的頭腦。而據說,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是氣得吐了好大一口血。”
溫子洛一聽,卻是笑了,獨孤謨乾會吐血,只怕是在偷着笑吧。
隨即又道:“那獨孤西謨可有說什麼?”
無霜搖搖頭道:“好像並未說什麼,因爲獨孤西謨似乎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上早朝了。”
溫子洛烤着爐火微微點了點頭,獨孤西謨不去,任由獨孤瑞胡作非爲,也的確是有他的算計,但是想來宋琬又該頭疼了。
這半年來,獨孤瑞執政這麼久,可真真是沒做幾件有分量的事情來,引得大臣與百姓們不服。
然這件事情沒過去多久,宮中便有傳聞流出來,說皇后宋琬揹着獨孤謨乾在坤寧宮偷偷養了面首。
面首,男妾也,這於宋琬來說是對獨孤謨乾大大的不忠,也是獨孤謨乾莫大的恥辱。
宋琬聽後,頓時大怒,將散播謠言的人亂棍打死,並親自在獨孤謨乾與太后納蘭氏面前痛哭流涕,證明自己的清白。
獨孤謨乾聽後,下命昭告天下,他相信皇后的清白,面首之事乃是謠傳,若是有誰再敢胡說,便要受連坐之罪。
可就在詔書昭告天下的第三天,獨孤謨乾便在宋琬的宮中捉姦在牀,逮了個正着。
據聞,獨孤謨乾頓時大怒,接連吐了好幾口血,命人將衣衫凌亂的宋琬打入天牢,並將與宋琬顛鸞倒鳳的面首當場亂棍打死。
而宋琬直到自己被侍衛粗暴的拉走,才如夢初醒一般,瞪着猩紅的眼指着獨孤謨乾大罵道:“是你,一定是你!獨孤謨乾,你不要臉,你一定不得好死!我宋琬這一輩子真真是愛錯了人!你好狠的心腸!”
而獨孤謨乾站在原地,聽着宋琬的咒罵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
這一天他等的太久,哪怕是用點兒卑劣的手段又算得上什麼。不過是一個女人,他讓她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后,已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