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後來怎麼李大白蓮怎麼收尾的?”綠瓊好奇的盯着無霜,自從無霜回來後便將李施柔的事當做搞笑段子一般說給綠瓊聽,聽的綠瓊一時也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
“後來還能怎麼結尾,李大白蓮青着臉打了那個宮女後,獨孤玉澤那丫轉身就走了唄。”無霜吐着葡萄籽甚是不以爲意的說道。
“李大白蓮……”綠瓊捂着嘴淺笑道:“你可真是會給別人取外號。”
“姑奶奶,你是沒有看到李大白蓮那個變臉叫變得一個迅速。前一秒還是市井潑婦下一秒就變成溫婉高貴的婦人,天啊,你叫我怎麼受的了。”無霜頗有些惡寒的抱着胳膊說道。
“只是李大白蓮爲何要用七皇子吵架?”綠瓊撐着腦袋仍舊疑惑的問道。七皇子是李貴妃的兒子,對七皇子向來是極其寵愛的。
無霜碰了碰綠瓊,拿眼去盯又在寫字的溫子洛。
綠瓊笑着笑着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若是因爲小姐,不管如何,小姐的危險豈不是有多了些許。母子哪有什麼隔夜仇的,說不定七皇子這一刻替小姐說話,下一秒就幫着李貴妃害人了。
溫子洛一邊模仿獨孤西謨的字寫着信,一邊聽着無霜和綠瓊的對話。
從無霜說話的語氣中,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無霜對獨孤玉澤和李施柔的厭惡。
一直以來無霜都是厭惡七皇子,不想連李貴妃也厭惡着,大抵整個李家她都厭惡着。若只是因爲她的緣故,無霜又不是綠瓊,怎會厭惡到這種咬牙切齒的地步。
“離開端王府的時候都忘記我囑咐過你們什麼了?”冷不防,溫子洛放下狼毫小筆擡眸看着她二人提醒道。
綠瓊一個激靈,微低着腦袋不再說話。背後說他人壞話,若是一不小心被其他人聽了去,最後吃虧也是小姐,她怎麼又忘記,真是該罰。
無霜只當做是沒有聽見溫子洛的話,仍舊臉上帶笑的吃個不停。反正她就討厭獨孤玉澤,討厭李施柔。一看見他們那副嘴臉,她就覺得噁心。從她認識哥哥起,她就討厭他們,討厭到了骨子裡!
“這段時間娘好像都沒有來家書了。”溫子洛看着漸漸幹去的墨水忽然道,上次她收到的那封家書,還是因爲遇上了大漠中的沙暴耽擱了幾天才送來的。
綠瓊一拍腦袋道:“這段時間大夫人好像真的是沒有來家信,許是大夫人她忘了吧,又或者是路上因爲什麼事耽擱。”
溫子洛忽然輕輕皺了皺眉頭,家信每隔三天都會如期而至,一連這麼多天不來,她這心裡總是覺得慌。娘她怎麼可能會忘記給她寫信,她只怕這一次寫的內容不夠多。
會不會是端王府出什麼事?畢竟雲寂是獨孤西謨的人,他的人自然是不容小覷的。但她說過若是出了事,一定要及時通知她的。
溫子洛搖搖頭,將幹了的兩張紙條摺好,分別放入兩個信封中,再在外面包了個大信封,用紅紙沾着水蠟封好,對無霜道:
“將這個立即悄悄地給秦微遺送去。”
“將這個給他送去是作甚?小姐可有什麼要無霜交代給他的?”無霜接過信封,看溫子洛封的這麼嚴密,想要取出來偷看是不可能的了。
溫子洛淡淡道:“你直接給他送去就好,什麼都不必說。”該如何做,她在讓綠瓊給秦微遺的那封信裡都已經寫好,現在就只差這兩封信去當個東風了。
這兩封信一封是模仿獨孤西謨的字跡給蒙泰,而另一封是給風乾陌!
溫子洛藉着燭光,看着自己才染了的淡紅色的指甲。風乾陌欠她的,也是時候該還了。
而獨孤西謨,他不是想與她套近乎,藉機拉攏她而進一步得到獨孤真和溫衡道的支持麼,那今晚,她就主動給他一個套近乎的機會。
沐浴洗漱一番後,溫子洛看着自己身上重新換上的一套流螢粉衣,微微有些出神。
上一世她與獨孤西謨成親後,他總喜歡她穿粉色的衣服,只因他說她膚色勝雪,穿粉色的衣服更顯得嬌美。這些點點滴滴,她如今都還記得,畢竟那麼做了那麼幾年的夫妻。
“小姐……”綠瓊見溫子洛出神的緊緊捏着這件衣服的雲袖幾乎是恨不得將它撕碎,輕聲呼喚道。
“我不喜歡這件衣服,去另找件淡綠色的衣服來就好。”她本喜歡綠色,未成親前都以綠色的衣服爲主,與獨孤西謨第一次相見時亦是淡綠色的衣服。
待換上衣服,梳好髮髻,溫子洛看着銅鏡中自己頭上的配飾,又取下了所有的步搖點綴,只留下一支銀釵步搖。
“小姐現在梳妝打扮一定是要去哪裡辦什麼事,只是打扮的這樣素未免有些不妥。”綠瓊輕聲提醒道。
溫子洛透過銅鏡看着綠瓊小小的臉蛋,輕輕一笑道:“就這樣吧,在頭上戴這麼多東西,壓得我的頭也疼。本來就累了,還是輕鬆些好。”
溫子洛說完後,不知爲何鼻子有些酸。
她現在的這一身裝扮,其實與上一世初見獨孤西謨時的打扮,相差無二。
只可惜她重生了,也換上了這樣的裝扮,卻再也回不到從前。看清了那麼多的事實,有時候想一想,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喲,小姐怎麼又換衣服了,這是要去見誰?”無霜送完信後,走進來眼前一亮,好奇的問道。
“你跟着我去了就知道了。今晚綠瓊你在大帳裡等着我回來就好。”溫子洛輕聲吩咐道,轉身緩緩離去。
無霜聳聳肩,朝綠瓊吐了吐舌頭,緊隨溫子洛離去。
綠瓊收拾着溫子洛剛剛取下來的首飾,小姐不讓她去就不去吧。反正她的心也不閒,正好可以自己想些什麼事。
“請問可以進來麼?”溫子洛剛走,大帳外一女子忽然問道。只聽這不甚流離的口音,便可知是邊國的女子。
“請進。”綠瓊掀開簾子有些不解的說道。
那女子走進來朝綠瓊行了一禮,淺笑着將手中的兩個人偶遞給綠瓊道:“這兩個人偶的主人說只需綠瓊姑娘看到他們便可知道是誰送來的。他說很是想念綠瓊姑娘,不知何時才能又聽姑娘你唱一出皮影戲。他還說大漠裡的沙丘雖然常常變化,可自從相遇那一晚後不論怎樣,有許多都已是金風玉露一相逢,變不了。”
那女子結巴着說完後便將那兩個人偶強塞到綠瓊手中,又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他?”綠瓊看着那兩個人偶默默唸道。雖然與那個人送她的一模一樣,但她知道這兩個其實並不是那一晚她與迄雷一起得到的那兩個人偶。
金風玉露一相逢的下一句是勝卻人間無數,只是可惜她既不是金鳳也不是玉露,怎麼高攀得上邊國的三王子呢。
況且小姐也不喜歡她與他交往。
若是還能再未他唱上一曲,許是在夢裡吧。那一晚都唱了什麼,她都還記得,可記得又能如何?
世間有太多太多的那一晚,可那一晚就是那一晚,與其他任何一晚都不一樣,所以一切也只能定格在那一晚。
綠瓊自嘲一笑,看着手中的兩個人偶,眼淚一滴兩滴不斷地流下。
他以爲他收到了這兩個人偶會高興,卻不知她會流淚,始終是他以爲罷了。
“小姐你來月牙泉作甚?”無霜打量着四周,並未感覺到有什麼人,甚是好奇溫子洛爲何會突然來月牙泉,難道是與讓她送去的那封信和讓綠瓊送去的信有關。
這些信裡竟都寫了些什麼,怎麼她覺得小姐這段時間對她像很是防範一般。難道是她哪裡沒掩飾好,露出了讓小姐猜忌的馬腳?
“等人。”溫子洛看着眼前清澈的月牙泉水淡淡道。
擡眸望去,天已變得灰暗,蒙泰也差不多快來了。
時間漸漸過去,無霜蹲在一旁,打了個哈欠,忽然感覺到有人走來,立即警惕的看去,只見蒙泰迎面走來。
“是你?”蒙泰在離溫子洛不遠的地方看着她甚是驚訝的說道。明明是獨孤西謨讓他來這裡,怎麼會是溫子洛?而且那封信分明就是獨孤西謨的字跡。
蒙泰朝四周看了看,並未看見獨孤西謨的影子,甚至連多大人都沒有看到或感覺到。
難道是獨孤西謨弄錯了地方?
蒙泰搖搖頭,轉身就要走。
“二王子請留步。”溫子洛出聲道:“其實二王子剛纔收到的那封信是本郡主寫的。”
蒙泰腳步一停,甚爲驚訝的立即轉身看去溫子洛,皺眉道:“你寫的?”
蒙泰趕緊將那封信從身上拿出來,再借着月光仔細的看了看,這上面分明就是獨孤西謨的字。
“別看了,是本郡主模仿六皇子的字跡而寫的。的確是本郡主約二王子你來這裡的。”
蒙泰收了信,雙眸轉了轉,隨即道:“柔郡主你刻意模仿六皇子的筆記約本王子至此,究竟所爲何意?”
溫子洛笑了笑道:“不爲何意,只是覺得事到如今二王子你怎麼還矇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