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瓊疑惑的看着溫子洛,不解的說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自從你被擄走後我一直很擔心你,哪有什麼功夫去管其他的事情,但我也沒聽說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溫子洛鬆開手,雙眸轉得飛快,難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這前前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
“什麼沒發生什麼事。”無霜忽然出聲道:“我說綠瓊你這個死心眼兒的,一門心思都撲在小姐身上,什麼也不管不顧的。真不知道你以後嫁人了該咋辦,難不成你嫁了人還要成天粘着小姐不成。”
“無霜!你都在亂說些什麼啊!”綠瓊瞪腳頭疼的說道,她怎麼就遇上了無霜這種萬事不急的。難不成小姐出事了,她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
“無霜你都知道什麼,趕快說!”溫子洛打斷兩人的對話迫不及待的問道。
無霜聳聳肩,朝綠瓊吐了吐舌頭,對溫子洛道:“我也只是聽他們說的,好像昨天狩獵皇上的馬失去控制不知將皇上帶去了何處,後來晚上的時候又有人說李澤造反被李華給當成殺了。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小姐你若想知道這件事的詳盡情況,不妨去找個知道的人問問。”
“李澤反了?”溫子洛不可置信的低聲問道,似是在問自己一般。短短一兩天的時間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會讓李澤反了,而且李華竟然還沒有阻止!
李華當機立斷殺了李澤,自己的親生父親,看來爲了抱住李華,李華也是拼了,果真是個人才!
“至於秦微遺嘛,我並沒有聽到他什麼消息。小姐你失蹤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一回來就這麼關心他?”無霜湊近溫子洛幾步,好奇的問道。
溫子洛低眸細想,搖搖頭輕聲道:“沒事。”
無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沒事肯定就是有事了。
大漠的月亙古明亮,雖然是黑夜,卻隱隱透出幾分晴朗的意味。
月牙泉旁,溫子洛換了身白衣,戴着面紗,衣裙迎風飛舞,不甚柔美。
“昨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秦微遺準時而至,溫子洛毫不浪費的時間的直接問道。
秦微遺看了眼不遠處的綠瓊和無霜,道:“她們難道不知道。”
“我想聽你說。”
秦微遺輕輕一笑,盯着溫子洛露出的那雙明眸,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道:“你想知道我自會告訴你,但昨天你究竟被獨孤西謨帶去了哪裡,都發生了什麼事?”
“你知道?”溫子洛不料秦微遺會提起獨孤西謨,想起自昨天起發生的事情,心中漸漸地有些慌亂起來。她已儘量的不去想獨孤西謨,可偏偏總有人要在她面前提起他。
秦微遺見溫子洛躲閃着不肯看他,心漸漸的涼了。溫子洛喜歡獨孤西謨,秦微遺幾乎是在這一瞬間做了這個決定。可溫子洛明明又是那樣的討厭獨孤西謨,這不是兩相矛盾麼?
越想心中越發的嫉妒起來,一股不服的衝動從心中開始蔓延。他有哪個地方不及獨孤西謨,溫子洛竟然會喜歡他?
收斂好情緒,秦微遺保持着臉上溫潤的笑容,道:“我自然知道。自從他將你擄走後,我就一直在派人去尋你二人的蹤跡,可直到獨孤西謨帶你回來了,我的人才找到你們。獨孤西謨他將你帶走一事看似倉促,實則早已準備好。你可知我有多擔憂你,幸好你回來了。”
秦微遺看着溫子洛的眼色柔軟的像是一灘水,想着溫子洛與獨孤西謨之間可能發生的種種事情他就嫉妒的發狂,她明明是他的!
“我自是沒事。”溫子洛感覺到秦微遺灼灼的目光,不自在的看向他處。
“那獨孤西謨將你擄走究竟是因爲什麼,都發生了些什麼事?”秦微遺見溫子洛不回答,繼續不死心的問道,長袖裡緊握的手掌心出了一通熱汗。
溫子洛聽着秦微遺這問話,心頭甚有些煩悶,輕輕皺了下眉頭道:“並不爲什麼,我與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並不是你我今晚要說的重點,況且我與他也並未發生什麼。李澤造反一事究竟是怎麼回事,陸成怎麼又去了邊關?我只聽無霜零星的說了些許,並不瞭解。”
秦微遺見溫子洛語氣中頗有些不耐煩,頓時也發覺到自己現在一直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也不是辦法,現在孰輕孰重他也應該分清楚了。
有了江山,自然就有了溫子洛,還有他的孩子們。雖然他沒有見過他們,但他一定不能讓他的孩子們再走他的後路!秦復秦進……
忍住心中的忽然泛起的傷痛,秦微遺輕咳幾聲,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道:“自從溯源之行開始後你就一直說靜觀其變,沒想到在這場狩獵上皇上他真的下手了。現在李家的情況非常不好,只怕這朝政上的對持之局維持不了多久了。”
見溫子洛終於看向了自己,秦微遺又道:“昨天的事具體如何,估計也就只有皇上他自己知道了。據我所知,昨天狩獵,皇上的御馬受驚,將皇上帶走,衆人尋了會找不到後,立即返回調集所有的將士繼續去尋找皇上。而李澤李華二人他們此次來邊國本就帶了些自己的李家護衛,不知是聽誰說起皇上遭遇刺客,派人立即去救。李澤聽後欲要立即前去,卻被李華攔下,溫衡道聽後怒斥李澤不盡人臣之責。李澤聽後,帶着所有的李家護衛和一些士兵根據知道的方位去找皇上。”
“誰知,李澤在找到皇上將刺客趕走後,見皇上隻身一人,又見自己身邊帶着的幾乎全是自己的人,頓時動了殺心,欲要殺了皇上製造成意外。可最後皇上被及時趕來的大漠王救下,怒斥李澤造反,徹底的坐實了李澤造反的罪名。但不想李華竟手起刀落將李澤一刀斃命,並及時向皇上請罪,說是沒有成功李澤造反。”
“由於大漠王的證實,李澤造反一事毋庸置疑成爲鐵板上的事實。皇上大怒,怒斥李家居心不軌,不尊天子,有謀反的野心。最後,李華爲了向皇上表明忠心,主動交上原屬於李澤的十萬兵權的虎符,因而才平息了皇上的怒氣。也是因爲此,皇上將虎符立即交給陸成,派他與立即趕往邊關,與李淵一通管制邊關的兒郎們,而李華則跟隨着回去。”
秦微遺一口氣說完前後之事,見溫子洛微微蹙着淡淡的眉毛,低頭湊到她身邊輕聲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我在想——”溫子洛擡眸看向秦微遺,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道:“這分明就是皇上設的一個誘李澤上當的陷阱。”
秦微遺笑道:“我也這麼覺得。而且這不僅是個陷阱,大漠王也是皇上的幫兇,若不是大漠王以一國國君之威肯定的說李澤造反,讓輿論全部偏向於皇上,那麼李華也許不可能會這麼着急的交出兵權以暫時抱住李家。”
“我覺得更重要的是,如今有大漠王和皇上兩座大山同時壓向李家,李淵知道此事後的反應是什麼。你要知道,皇上現在並不在京城。即便要回國,也要好多天。這局棋,皇上他賭的很大。”溫子洛回望着秦微遺,細細的分析着心中所想。
“賭的大,贏得也多,洛兒你莫忘了大漠王在這其中起的作用。你認爲李淵他敢借着這次機會擁兵自重反了皇上?”
溫子洛搖頭又點頭道:“皇上如今佔盡了打壓李家的理由,李淵若敢反,那麼他就是造反,師出無名。即便他真的反了,皇上他拉攏大漠王也不僅僅只有幫他佐證李澤造反一個目的。邊國的兒郎戰士也是不容小覷的,李淵他根本不敢動。”
秦微遺挑眉道:“所以這盤棋從李澤造反開始,李家就處於不利之地,但以後會發生什麼,還是全在於李淵知道後如何做了。但皇上他爲何要趁機立即刻不容緩的將陸成派往邊關,竟還將虎符交給了他。李家在邊關紮根已久,即便有虎符,這到底聽誰的話到底也還是個未知之數。”秦微遺說完後,不由得有些擔憂。
風過無痕,遠處狼毫聲接連不斷。
溫子洛回憶起陸成,又想了好一會兒,最終嘆氣道:“皇上他既然連這最危險的棋都下了,那麼派陸成去邊關絕非率性之舉,應該是有另外的打算。我們不妨靜觀其變。”
“又是靜觀其變。洛兒你難道就不怕這靜着靜着,我們將來什麼機會也沒有了嗎?若是照着這麼發展下去,一家獨大,對我們來說可不好,你別忘了你要對付的敵人是獨孤西謨。而獨孤西謨不僅有太子一黨擋箭,身後更有龐大的勢力。”
秦微遺說起獨孤西謨,語氣不由得就變得陰冷起來。獨孤西謨已然是徹頭徹尾的成了他的敵人,無論哪一方面都是他的敵人!
溫子洛看着秦微遺臉上僵硬的笑容,毫不在意道:“你別忘了我說過七皇子一黨與太子一黨,之於皇上來說,一個是武將而一個文臣。自古最難對付的是武將,而最容易控制的是文臣,武將有的是兵馬,文臣有的不過是口誅筆伐。兩相之間,你以爲皇上他最忌憚的是哪一方?只要李淵不傻,皇上要想瓦解李家還得需要下些功夫,而這些時間還不夠你韜光養晦?你若是沒有一點真正的實力,要想鬥過那些如狼似虎的敵人,根本就是空想!”
溫子洛說罷轉身離去,留下秦微遺一人若有所思,心中亦是思緒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