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傑心底仍然愛着凌月,但是愛一分就痛一分,本來甘甜的愛情演變成了無奈與傷害,折磨着張傑。
在村口,張傑看到了一道奇異的光芒,正是白天在河中看到了那縷淡淡的金光,融合在月光顯得分外顯亮,象一道光罩籠罩着安妮,安妮的身後則是赫赫發抖的肖冰倩,可笑是她手裡拿着一隻拖鞋,想用一隻拖鞋保護自己。
她們的對面則是身穿白裙,塗着濃厚的眼影,斜飛鬃角的濃眉,深黑嘴脣,完全象一個地獄妖姬。
安妮手中拿着一柄斷劍,嘴角流着鮮血,嬌軀搖搖欲墜,正是天星劍讓她與凌月纏鬥十幾回合,拖到了張傑的到來。
當張傑寬闊的肩膀出現在眼前,安妮眼角溼潤了,無力地傾靠在上面,肖冰倩也露出喜色,攬住了張傑的腰,三個人似久經劫難的好友,依偎在一起。
凌月憤怒了,全身的衣裙在激烈的天魔氣中激盪着,在她的心裡張傑是她的侍衛,不可以違抗自己的命令,更不能當自己的面跟別的女人要好。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你忘記你叫蒼鷹,你忘記你是我的侍衛了?你忘記對我許下的山盟海誓了?”
張傑讓安妮與肖冰倩走遠一點,避免受到波及,竭力的想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越控制越激動,以至痛苦地喊道:“我沒忘記,但那是對溫柔善良的公主凌月許下的誓言,而不是你,不是你。”
凌月阻止追來的佐騰攻擊張傑,腳不沾塵,走向安妮兩人,冷笑道:“你真是個僞君子,明膽是移情別戀,看上了這兩個丫頭了吧。”
“你已入了魔道,告訴我,怎麼才能救你,告訴我,求求你凌月,我真的受不了,你到底怎麼才能放過凌月,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你要玉盒,我也可以可你,但是請你把原來的凌月還給我。”
凌月仰首冷笑,向張傑伸出纖細修長的玉手,“魔道?笑話,你在坑殺那些人時,可是比我還魔道,道貌岸然,虛僞,兇殘,還說我入了魔道,其實我們是一樣的,我們倆的緣,沒有人能抹殺的,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能回到我的懷抱,來吧,我的好侍衛,本公主一直都很想你,你忘記那晚我們的纏綿。”
張傑愣住了,真想上去牽過那曾經吸吮過的手指,茫然地走了凌月,同樣地伸出了手,就在雙方手指要接觸的時候,凌月另一隻手中握着一柄尖銳的匕首,直刺入張傑的心臟,一道鮮血噴在了凌月的臉上,凌月激零零地打了個冷顫,一切思緒涌上腦海,這個場面非常熟悉,只是換了個人。
那天晚上,凌月爲了救張傑,被邪靈反侵,迷失了心智,爲了不淪爲惡魔,凌月反插匕首,直入心臟,墜入了深淵,胸口的夜明珠其實是枚保命珠,救了凌月一命,那粒寶珠則破碎成粉沫,被狂風吹散,而凌月不僅被邪靈控制,還學了天魔氣,天魔氣最能激發人心底邪惡的一面,在雙重控制下,凌月刺了張傑一匕首,而張傑的鮮血也激起了凌月本性的良知。
凌月看見了張傑手心一柄短劍,已伸出一半的天雲劍,真氣繚繞,自然認得是曾經伴隨自己十六年的天雲劍,劍身呈現着灰色光彩,暗淡無光,似在訴說着相思之苦,離別之痛,被心愛的人所傷,傷的不僅是肉體。
張傑的眼神紛亂複雜,痛苦,解脫,無奈,愛情能讓一個人堅強,也可以讓一個死亡,死在凌月手裡,張傑無悔,要不是凌月的幫助,自己早已死了不只幾回了,悲傷之後則是喜悅,所愛的,千嬌百媚,高貴的公主回來了,管他什麼對錯,邪惡還是起義,惡魔還是天使,死亡帶給人的是解脫。
凌月芳容失色,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短暫的良知似千萬根銀針扎入了心裡,顫抖地鬆開了匕首,當看到張傑眼中的喜悅的時候,凌月領悟了什麼,嘴角揚起純潔的微笑,向張傑身上撲去,天雲劍深深的刺進了凌月的心臟。
張傑看着凌月胸口滲出一點血跡,似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自己的胸口同樣蒂結着鮮豔的色彩,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共赴黃泉亦是悽慘的美。
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滾熱的雙脣緊貼在一起,混合着鮮血,甚至那百轉千回的靈魂。
安妮與肖冰倩都看傻了,剛纔凌月伸出手指,安妮就感覺到不妙,還沒來得及提醒張傑,兩人已相互擁抱着,倒在血泊之中。
肖冰倩泣不成聲,安妮本想用天星劍刺向凌月,當看到凌月與張傑臉上都掛着幸福的笑容,輕嘆一聲,收回了斷劍。
遠處的佐騰與瞪大了眼睛,看到張傑慘死,興奮地跪在地上,想仰天大笑,但是笑聲似魚刺一樣卡在喉嚨裡,心裡一直有個堅信的目標,就是殺了張傑,搶回安妮,現在張傑死了,一種喪失目標的失落感襲上心頭,剛纔興奮就象沙上的露珠,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苦悶與失落,
佐騰跑到安妮的面前,欣喜地伸出手,但是安妮流着淚搖了搖頭。
佐騰理解師妹的意思,垂下了頭,臉上閃過心灰意冷的神情,即使沒了張傑,師妹的心裡還是沒有我,就算報了仇,將張傑碎屍萬段也得不到愛情,愛情不是爭強鬥狠得來的。
忽然張傑與凌月身體綻放出光芒,紅光似九天流瑩將兩人緊緊包裹,天雲劍漸漸地從凌月身體裡縮回張傑手心,兩顆晶瑩玉潤的珠子從兩人嘴中飄浮而出,極速旋轉,其間電流絲絲作響,掀起滿天狂亂的氣流,颳得安妮三人掩面後退,最後兩顆珠子返回二人嘴裡,象是吞了一團火焰一樣,從胸口直燒到腹中。
張傑與凌月的傷口漸漸止血結疤,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縷精光,象是轉世重生一般激動地跳了起來。
張傑非常開心,摸着胸口凝爲手指大小的疤痕,“我有不死之身了?”
凌月以內息探查體內,似有所悟,道出原委: “內丹居然可以在我們彌留之際,搭起了天雲橋,以雲絮功中最強大的療傷心法,救活了我們,這要我們兩人真氣屬性一模一樣,而且都達到了內丹境界,更重要的是心意相通,這些條件我們都具備了,我們都進入了內丹境界,你的真氣是我傳給你的,本質一模一樣,雖然我用了天魔氣,雲絮功並沒有消失,而是被囚禁在經脈之中,說到心意相通,那要謝謝天雲劍,它貫穿着我們倆人的身體,使意念相通,所以內丹才能形成共鳴,搭起天雲橋,這些條件缺一不可。”
安妮親熱地叫了聲凌月姐姐,高興地擁抱在一起,凌月微笑道:“見我殺了你的小杰哥,恨死我了吧。”
安妮抱怨凌月拿她開玩笑,一會裝魔女,一會裝純潔,將肖冰倩介紹凌月認識,凌月恢復本性,記憶並沒消失,見過肖冰倩,欣賞肖冰倩的純潔,並囑咐安妮不要欺負肖冰倩,安妮天不怕地不管,就連佐騰也要靠邊站,但是見到凌月卻象個孩子一樣老實。
其實論年紀,安妮比凌月大了好幾歲,安妮見到凌月,心裡就自然升起一種尊敬感,不知是因爲凌月是高貴的公主,還是愛屋及烏,張傑的緣故。
佐騰看到張傑與凌月活了過來,非常驚訝,站在一邊,冷眼旁觀,臉色變幻莫測,陰晴不定,一陣惱怒,一陣黯然失色,一會咬牙切齒,一會搖頭輕嘆,最後悄然離去,心魔只有自己破解,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的內心。
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是三個不平凡的女人,一個來自異界的公主,一個性感嫵媚的特工MM,一個純潔青春的未來畫家,合在一起就是一個熱鬧的劇本。
張傑卻有如墜雲霧的感覺,十分中之前,還在爲尋找凌月,爲如何化解天魔氣發愁,飽受愛與恨,生與死的煎熬,轉眼之間,彷彿冰窖裡吹來了溫暖的春風,春暖花開,冰雪消融,一切變得生機勃勃。
張傑打斷了三個女孩的交談,表示想跟凌月單獨呆一會,肖冰倩表示理解,作了個祝福的手勢,拉着安妮離開,安妮吐了吐舌頭。
很多話不吐不快,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表達,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之中,當兩人意識到氣氛的尷尬,想法打破冷場,又一起發出聲音。
張傑凝視着凌月,讓凌月先說。
凌月順從了張傑意思,詢問張傑最近怎麼樣,得到了玉盒下一步怎麼辦?
張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爲了救回凌月,而現在凌月回來了,玉盒就沒有了意義,但是玉盒是開啓時空傳送,打開平行宇宙的鑰匙,不能讓別人輕易拿走,所以玉盒還是自己保管比較好。
凌月提出要看看玉盒,其實凌月與妹妹凌玉都有一枚圓形夜明珠,那枚珠子就有穿梭時空的效果,圓形玉盒的能量比夜明珠強大的多,估計也能有穿梭時空的作用,只是張傑現在功力達不到引起玉盒異變的臨界點。
張傑聽凌月要看玉盒,毫不遲疑地將玉盒交給了凌月,凌月接玉盒,忽然鐵青着臉,“你還是上我當了吧,玉盒歸我了。”
張傑嚇得三魂走了七魄,難道凌月仍然被邪靈控制,天啊,防不勝防啊,悔得臉都青了。
凌月恢復了得意的笑容,繼續教訓着:“嚇着了吧,活該,還記得我警告過你的,不準交女朋友,你還真給力,騙了波斯貓不算,還騙人家如花似玉單純的女孩,你說怎麼罰你?”
張傑哭笑不得,剛纔看三個女孩談得如膠似漆的,情同姐妹,原來凌月並不大度啊,說女人都是小心眼,這句話還真有道理。
張傑作出一個乾脆的表情,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凌月將玉盒扔還給張傑,昂着頭,臉上泛起的公主威嚴:“哼,你違抗公主命令,就是欺君之罪,本應得罰,但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際,讓你將功贖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張傑苦着臉,姑奶奶,你就直說了吧,要打要殺,快做了斷。
凌月正色道,“我剛恢復神智,感覺功力損耗太多,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養,我看這裡就不錯,我要閉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要負責我的飲食起居,還要替我護法,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