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甜美的少女一聲嚶嚀,從錦榻上甦醒了過來。
她醒來後,揉着自己被打的腫起老高的左臉頰,有些委屈的嘀咕:
“嗚,玉玲瓏姐姐,好粗暴啊……”
而她甫一醒來,房門就被人打開,一羣人魚貫而入。
這些人有的提着食盒,有的拿着丹藥,有的端着冰手帕,簇擁到了少女牀邊,表情都十分關切。
而最關切的,莫過於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戴着手套,以高領圍住脖子,唯一露出來的肌膚就是右臉,左臉上戴了一個金烏面具。
這青年,正是上官淵!
此時的上官淵,比起五年前,渾身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眼神冰冷無比。
但當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時,他冰冷的眼神裡卻添了幾分柔情。
上官淵語氣有些嗔怨:
“蓮兒,你只有築基中期修爲,沒事兒去惹玉玲瓏幹什麼?要不要爲兄幫你把那玉玲瓏殺了?那女人,詭異得緊!”
上官淵說的是殺人,語氣卻似乎是在討論晚上吃什麼飯,可見人命在其心中有多麼不值一提。
上官蓮顯然並不喜歡哥哥的話,她皺眉,急聲道:
“別!哥哥,你不要動她!蓮兒很是崇拜玉玲瓏姐姐呢!她果然如傳聞那般強悍,那一拳真是乾脆利落,打得我心服口服!靠法術和法寶打架實在太無聊了,用拳頭說話纔是真英雄吶!”
上官淵有些哭笑不得:
“蓮兒,你可是我上官淵的妹妹,崇拜一個來歷不明的煉體者,說出去別人會笑話我們上官家。”
上官蓮在說起玉玲瓏的時候,小臉上滿是神往和激動,但當聽到哥哥說到“上官家”三字,她的臉立即就垮了下來。
上官家……正是因爲生在上官家,她從小就處處受限。
現在,甚至連崇拜一個女修,都不被允許……
上官蓮雖然不悅,卻很乖巧,悶悶不樂地點頭:
“蓮兒知道了,今後一定注意……”
上官淵滿意的揉了揉妹妹的頭:
“乖。等哥哥當上上官家家主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會再阻攔你了。”
上官蓮眼睛一亮:
“嗯!我相信哥哥肯定能在這次試劍大會上贏得第一名!大伯說,只要哥哥得了第一,上官家就是哥哥的了,到時候成了家主,那些叔叔伯伯就不會再爲難你了吧?”
上官淵眼底滑過一絲陰桀:
“呵,那是自然。待我成了家主,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自從毀容之後,上官淵便開始遭到家族的打壓。
原因無他,只因上官家的家主不能是個渾身傷疤的人。
上官家以丹藥見長,若是家主都滿身燒疤不能治癒,與人推銷自家丹藥的時候,還有什麼說服力?!
上官淵自然不服。
這五年來,他一直努力肅清家族中的反對聲音,靠着自己元嬰初期的修爲,他的確讓一些人閉了嘴,但還有一部分人始終不認同他。
終於,他們肯給他一個機會。
只要他能奪得此次試劍大會第一,族裡的幾個長老便同意把家主之位傳給上官淵。
這次試劍大會,無論如何,上官淵都要奪得第一名。
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
上官淵的院子裡,有一間地下密室。
月牙懸空,夜色已深。
上官淵剛剛處理完一些家族瑣事,身心俱疲。
他打開了密室的門。
密室不大,牆上掛滿了數百種兵刃,地上堆滿各色大大小小的刑具。
密室的最角落裡,有一名少女。
少女身着紅衣,被鎖鏈困住,無助的瑟縮在牆角,緊緊抱着自己的膝蓋,縮成小小的一團。
當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她渾身一顫,驚恐擡頭!
這少女的面孔,竟與蘇紫玉有九成相像!就連年齡都相差不多!
當看到那紅衣少女時,上官淵疲倦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亢奮!
上官淵獰笑着走向少女,順手從牆上抓下一根荊棘鞭,走到少女面前,一鞭狠狠揮下!
少女早就習慣了這種疼痛,她咬緊牙根,神情痛苦的受着,不敢反抗。
而上官淵,一邊鞭撻少女,一邊歇斯底里的大罵——
“蘇紫玉!你這個賤人!竟然找了冷畫扇來護你!表面上是師傅,私下肯定和冷畫扇夜夜交歡吧?!嗯?哈哈!家族裡的那些老東西怕你師傅,本公子不怕!七十八天!只要再熬七十八天!本公子一定會當上家主!到時候,再也沒人攔我殺你了,再也沒有人!”
其實,早在四年半之前,上官淵就查出了蘇紫玉的下落。
他知道她在凌雲門,成爲了冷畫扇的真傳弟子。
但當上官淵想要去找冷畫扇討人時,所有家族高層卻一致反對,甚至還把他給關進了地牢懲罰他!
只因爲,有一些特殊的高級丹藥,整個碧波界都沒有,只有冷畫扇能煉製。
上官家族雖然以丹藥見長,家族裡卻沒有能達到頂峰的煉丹奇才,最多隻能煉製一些中上品丹藥。
碧波界最強的煉丹師,是冷畫扇!
如果沒有冷畫扇的一些丹藥,上官家中某些人的修煉也會受阻,甚至會導致整個家族衰敗。
所以,上官家的高層都不敢招惹冷畫扇。
蘇紫玉是冷畫扇的真傳弟子,她不來尋仇已經是燒高香,上官家的高層們哪敢再去招惹她?!
至於上官淵的那些仇恨,沒人關心。
壓抑無比的上官淵有許多次都氣得夜不能寐,發狂毀物。
直到,遇到了她。
三年前,他遇到了眼前的這名少女。
她叫白鳶,是一個小門派的弟子,她的面容跟蘇紫玉真是十分相似,就連氣質都很相似。
上官淵想盡一切辦法把她哄騙到了手,只因她像蘇紫玉。
而把她弄到手之後,上官淵就一直把白鳶囚禁在了此處。
白鳶唯一的作用,就是供上官淵發泄憤怒。
對蘇紫玉的憤怒。
他把她當做蘇紫玉,狠狠蹂躪。
一遍又一遍。
怒罵鞭撻了白鳶一通之後,上官淵扔掉鞭子,丟給白鳶一盒藥膏,寒聲道:
“把它抹了,否則殺了你爹孃。”
白鳶渾身是血,眼神無比的空洞,麻木,絕望。
三年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爲了爹孃,她只能默默承受這些痛苦。
她將藥膏抹在自己的傷口上,那些傷口瞬間癒合,肌膚光滑如初。
但她並不開心。
因爲她知道,當傷口恢復了,上官淵還會繼續把她打的皮開肉綻。
治癒再捱打,這種過程至少要重複三遍。
末了,還少不了一番姦污……
長期過着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白鳶的心早就死了。
堅持讓她活下去的,除了她的爹孃,還有她對蘇紫玉的滔天恨意。
白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上官淵的影響,她也開始恨起蘇紫玉來。
她只是因爲長得和蘇紫玉很像,就要受這種痛苦,爲什麼?
爲何她要代替蘇紫玉承受這些?爲何?
她,真想見見那個名叫蘇紫玉的女人,想把這些年受的痛苦還給她。
該受罪的不是她白鳶,而是蘇紫玉啊!
刑具,又落下來了。
白鳶認命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