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紫玉和雲白星二人的對話,一旁的晨風有些緊張:
“什麼是‘第二十六種’?”
蘇紫玉目光沒有從棋盤上移開,她望着那浩蕩喊殺的千軍萬馬,微笑答道:
“你睡覺的時候,我和雲白星推算出了七十六種你可能使用的排兵佈陣方式,而你用的,是我們推算出的第二十六種。”
聽了這話,晨風頓時沉默了下來,看向蘇紫玉二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讚許。
一個半月的時間,說長也不算長。
蘇紫玉二人能在這時間裡推算出七十六種排兵佈陣的方式,只看了一眼就能記起來是第二十六種,也的確是用心了。
不過,這種能力在晨風看來,不過是雕蟲小技。
他捻着鬍子,撇了撇嘴:
“研究出最少三百種佈陣方式並熟記於心,這是戰將的入門課程。你們花了一個半月才研究出七十六種,天賦不是一般的差啊。”
蘇紫玉瞟了晨風一眼,冷哼道:
“你這話說的!我們只是普通人,別拿戰將的水平來要求我們好不好!要是戰將每個人都能當,那戰將早就遍地都是了!哪裡會像現在這般一將難求?”
晨風驕傲的揚了揚脖子:
“這倒也是!我當初也是一路披荊斬棘,經過了數百年的磨練,才終於當上白銀戰將的,你們跟我的確沒法比。小丫頭,小夥子,你們兩個好好盯着下面的棋局看看,看清楚自己是怎麼輸的!”
話音剛落,蘇紫玉就看到,晨風的一千九百名前行軍,此時已經來到了禪修光頭們的面前!
蘇紫玉心念一動,指揮起這羣禪修禦敵。
在蘇紫玉的指令之下,光頭禪修們雙手高舉起禪杖,個個口唸六字箴言。
一萬八千名禪修同時喝出六字箴言,那聲音洪亮如雷霆,響徹天宇!
一萬八千名禪修頭頂的香疤,同時放出淡淡金光。
那金光,宛如一條條流動着的黃金液,匯聚在禪修們的頭頂,描繪着一個抽象的形狀。
晨風一眼就看出了蘇紫玉在做什麼,他幸災樂禍的笑了:
“小丫頭,你是在使用‘佛祖降世’這個法術吧?原來這是你的策略,你挺聰明的,怪不得要弄一萬八千個禪修!只不過……這就是小聰明!就算佛祖降世又如何?還是抵擋不住鋒利的飛劍!”
佛祖降世,是禪修的一種特殊技能。
只有禪修超過一千人時,才能夠召喚出佛祖。
佛祖只要成功被召喚出來,所有棋盤上的禪修,不分敵我,身上都會多出一個金光罩子。
這罩子防禦能力極強,能提升禪修至少三倍的防禦能力,讓敵人更難傷害他們。
而參與召喚的禪修越多,佛祖的力量就越強。
晨風對戰過四千名禪修所召喚的佛祖,那佛祖的確很強,光罩也很難對付。
但是,在劍修和靈脩的絕對力量之下,那些光罩依舊很快被攻破了,佛祖的作用只是多拖延了一點時間罷了。
至於一萬八千名禪修能召喚出多強的佛祖,晨風也不知道,他還沒見過玩的這麼瘋的對手!
但晨風顯然不怕。
再強悍,也不過是護甲強悍罷了!
晨風想到了蘇紫玉給他取的“老王八”的蔑稱,此時不服氣的還嘴道——
“就算你召喚出佛祖,變成了硬殼烏龜,烏龜又不會咬人!你就等着輸吧,小烏龜!”
晨風老頭的語氣裡,滿是挑釁和鄙夷。
蘇紫玉不理會晨風的鄙夷,專心致志望着戰場。
雲白星也格外認真的凝視着戰場,眼中閃着激動和期盼的光芒。
晨風的符修和巫師們,開始對禪修們發起猛烈進攻。
詛咒、符籙、巫術、蠱術……
這些法術成功影響了最前陣的禪修。
許多禪修心神不寧,金光渙散,再也無法重新凝聚。
還有些禪修受了外傷或內傷,他們想要反擊,卻對天空中的修士們毫無辦法,只能獨自打坐唸經,恢復自身的傷勢。
不過,晨風的先行軍畢竟只有一千九百人。
蘇紫玉仗着禪修人多,損失了大約一千名禪修後,她還是給其他的禪修爭取到了召喚佛祖的時間。
很快,晨風的一千九百名先行軍靈氣耗盡,成功讓一千多名禪修失去了行動能力。
而禪修們的金光,此時還只畫出了一個葫蘆形的大網,還看不出具體的形狀。
一萬六千多名禪修,就像是一萬六千多隻勤勞織網的蜘蛛,虔誠而安靜,一絲不苟的用金光織就着一個圖像,絲毫不爲外物所動。
隨着禪修們香疤裡散出的金光越來越多,那圖案也越來越清晰。
很快,那些金光便勾勒出了一個盤膝而坐的佛像。
那佛像面目慈善,圓潤富態,頭頂排滿一顆顆肉髻,眉心一點紅硃砂。
佛像終於有了雛形。
佛像雖然如今只有五官清晰,身子的細節還比較模糊,但它卻無比巨大,能有棋盤四分之一大小,那巨大的身姿,讓蘇紫玉和雲白星感到極爲震撼。
就連晨風,也暗暗詫異——
他也沒有想到,一萬多名禪修召喚出的佛祖會如此巨大!
而晨風那邊,飛行速度較慢的劍修、靈脩、召喚師,此時已經殺到陣前。
晨風定下心神,操控着劍修,飛劍最先祭起!
六千名劍修祭起六千飛劍,遮天蔽日,氣貫長空!
劍如雨落,匯聚成一片飛劍海,呼嘯着刺向那一萬多名禪修。
禪修們依舊虔誠誦着六字箴言,釋放出信仰之力,努力細化着佛祖像,絲毫不爲外物所動。
恐怖的飛劍,對他們來說就好像並不存在。
有禪修被削掉了胳膊,卻依舊能面不改色繼續高誦箴言。
有禪修被劃爛了腸肚,皺皺眉頭,口中箴言未停。
有禪修被飛劍砍掉了腦袋,瀕死之前,他還能憑着意志控制肉身,以雙手合十的姿勢坐化!
六千名劍修的飛劍,的確厲害。
煉過體的禪修也終歸不是劍修的對手。
在飛劍一遍又一遍的犁耙之下,禪修們一個又一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隨着佛祖坐像的細節一點點完善,倒在地上的禪修也越來越多。
佛祖金像籠罩之下,已是一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