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萱已經很久沒有用過易容戒指了,自從和慕靳彼此確定心意以後,她就不想用易容戒指,因爲她想呈現一個真實的自己在愛人的面前。
這次使用易容戒指,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她想查清楚紅杏到底有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她以“春雨閣閣主”的身份出現在紅杏的面前的話,她是不可能露出真實的自己的。所以夏熙萱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先去春雨閣各大分閣暗訪一番。
拿了一把扇子在手上,夏熙萱對着鏡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確定沒什麼破綻以後,這才施施然出了門。
夏熙萱的目的地是本地的春雨閣,此時天際剛剛黑下來,華燈初上,剛好是春雨閣開門迎客的時間。
剛走到門口,就被老鴇熱情地迎了進去,“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是第一次來吧?快請進,我們春雨閣的姑娘啊,可是整個城裡最好的。”
夏熙萱心領神會地遞了一個大金元寶在老鴇的手上,吩咐道:“給我安排一個好點的位置,把你們這裡優秀的姑娘都叫來給爺瞧瞧。”
老鴇拿着金元寶笑得臉上的褶子越來越深,“好嘞,這不趕巧,今天是我們春雨閣的花魁素言姑娘的出閣之夜,能不能一親芳澤,就要看公子的誠意了,呵呵。”
夏熙萱輕笑一聲,“即是如此,那就麻煩媽媽去安排一下吧,爺滿意了,有的是打賞。”
“是,是,公子這邊請。”老鴇一邊點頭一邊笑着在前面帶路。
夏熙萱的位置在二樓,看來老鴇真是見銀子辦事的,二樓環境好一些,視線也更加的開闊。夏熙萱進門地時候就發現中間搭起了一個高高的舞臺,周圍的位置上幾乎已經坐滿了人,看來都是衝着這花魁娘子來的。
夏熙萱來此地目的主要是爲了暗訪視察,不免也得湊湊熱鬧,心想幸好現在是公費出行,要是讓她自掏腰包去包一個所謂的花魁娘子,她可捨不得。
春雨閣不愧爲青樓行業的王牌企業,服務質量好,上酒上菜的速度非常快,夏熙萱剛坐下喝了兩口茶,就有人魚貫而入送來美酒佳餚。
老鴇帶着一羣鶯鶯燕燕走過來,討好地對夏熙萱道:“公子,咱們春雨閣最好的姑娘都在這裡了,公子瞧瞧可有滿意的?”
夏熙萱清淡地瞥了那些紅紅綠綠一眼,確實一水兒的都是漂亮姑娘,不過那妝畫得也太濃了,臉上的粉厚得都要掉下來,身上的香氣濃烈得讓夏熙萱的鼻子十分不舒服。
他皺着眉頭擺手衝老鴇道:“都是些庸脂俗粉罷了,媽媽不會是欺負本公子第一次來,不知道行情吧?你們春雨閣不是有個很紅的姑娘,叫紅杏麼?我可是大老遠專程過來找她的,去,把紅杏姑娘給我叫來!”
那老鴇的臉色僵了一下,又笑開了,對着夏熙萱賠着小心,“這位公子,紅杏確實是春雨閣的姑娘,不過她在三年前就贖身了,公子要不換別的姑娘作陪?”
“你這不是騙我呢嘛?”夏熙萱佯裝生氣的樣子,“我前兩天還聽一個朋友說見過紅杏姑娘呢,你是不是嫌我給的錢少啊?”說着,從兜裡直接掏出一張銀票甩過去,“你看這些夠不夠?今日,本公子一定要見到紅杏姑娘!”
那老鴇看着銀票上鉅額的數字,眼睛都直了,這比錢都可以當春雨閣兩三天的總收入了,她似乎顯得十分的爲難,“公子,這……”
夏熙萱故意做出胡攪蠻纏的樣子,“老鴇,你也太貪心了吧?難不成這麼多錢還請不出來一個紅杏姑娘?你可莫要誆我一個外地人!”
老鴇連連擺手,“不是這樣的,公子你誤會了。既然公子你有誠意,媽媽我自然會爲你請到紅杏姑娘,只是這紅杏姑娘,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的。”
“無妨。讓她來給我唱唱小曲兒,跳跳舞就行了。”夏熙萱不耐煩地衝老鴇道。
“那,我就試試,去請請紅杏姑娘吧。”
夏熙萱暗自輕笑一聲,她當然知道紅杏早就已經贖身了,她還知道紅杏現在是春雨閣的管事人之一,掌管着所有聯鎖青樓的經濟大權。
正因爲如此,她才執意要見紅杏,就算是用錢把她砸出來也無所謂,反正她知道,老鴇總有辦法讓紅杏出來見她的。
老鴇留下兩個姑娘幫夏熙萱斟酒夾菜以後,就帶着其他的姑娘出去了,夏熙萱慢悠悠地吃着酒菜,享受着美女的服務,翹着二郎腿等待紅杏的到來。
大概一刻鐘以後,紅杏果然出現了。
和白天見着她的時候不同,這時候的她應該是刻意打扮過,原本就娟秀美麗的五官,此時顯得更加的妖嬈,她穿着一件鵝黃色的拖地長裙,裙子十分修身,很輕易就能看到她玲瓏的曲線。
這樣美麗迷人的女人,別說是男人了,就算是女人,看了也會覺得心跳加速的吧?
“奴家紅杏,見過公子。”紅杏盈盈地走過來,對着夏熙萱微微一拜。
夏熙萱適時地露出癡迷的表情,然後回過神來,對她道:“早聽聞春雨閣的紅杏姑娘豔絕天下,果然名不虛傳,此等絕色,天下無雙。”
紅杏笑意盈盈地順勢坐在夏熙萱的身邊,同先前那些身上有着濃重脂粉味的姑娘不同,紅杏的身上也有幽香,但是卻很清淡,不會讓人覺得刺鼻,只覺得聞着這幽香,心裡竟是十分的舒坦。
“公子說笑了,不過一副臭皮囊罷了,等到容顏老去,青春不再的時候,一樣不比旁人強幾分,紅杏自來將容貌外表看得很淡。”紅杏一邊說着,一邊給夏熙萱倒了一杯酒。
夏熙萱哈哈笑道:“紅杏姑娘說得是,是在下膚淺了。”
紅杏斟滿了兩杯酒,將杯子端起來,一杯遞給夏熙萱,“聽媽媽說,公子是從外地而來,第一次光臨春雨閣,紅杏在此先敬公子一杯,希望公子今夜能夠玩得開心。”
夏熙萱接過酒杯,仰頭喝掉,“紅杏姑娘果然能言善語,是個難得的妙人啊!”
兩人喝過酒,這時中央的大舞臺上已經有人開始表演,不外乎就是彈個琵琶唱個曲兒,或是跳跳舞之類的,夏熙萱毫無興趣,但是又不得不做出十分沉迷的樣子。
“你們春雨閣每天生意都這麼好嗎?你看,樓上樓下都坐滿了人了,還有一些來晚了沒位置的,甘願在角落裡站着呢。”
紅杏掩嘴輕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晚是素言姑娘出閣的好日子,所以纔會聚集了這麼多人,都是爲了一睹花魁娘子的真容呢!若是每天都這麼多人,那可還讓其他同行怎麼活?”
“素言姑娘?”夏熙萱做出思索的樣子,“是了,剛到這裡的時候我也聽人提起過,不知道是怎樣的可人兒,讓這麼多人爲之神魂顛倒?”
“素言就快要出場了,公子看了便知。”紅杏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夏熙萱也沒在意,和她東一句西一句的聊着。
不得不說,這時候的紅杏,和在總部的紅杏是完全不一樣的,那時候的紅杏說話行事都十分的謹慎小心,看似恭恭敬敬,但是卻並不見得有多少的善意,這時候的紅杏,如同青樓裡的每一個女子一般,能言善辯,舉手投足間都展現着自己的風情,若換一個人,定要被她迷得不知道方向了。
當然,夏熙萱還是要適時做出一些深深迷戀紅杏的反應的,不然這也太反常了,吵着鬧着要見紅杏,見着人了卻不冷不熱,以紅杏的聰明,肯定會想到別的地方去。
她現在還沒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
中間大大的原型舞臺上,表演已經進入了一個小高潮,在一舞盡了以後,音樂突然安靜了下來,有花瓣從空中灑落下來,夏熙萱知道,傳說中的花魁素言,就要登場了。
一襲水粉色的長裙,一架七絃古琴,一個輕染薄妝恬靜淡然的女子,她彈着一曲鳳求凰,空靈的嗓音穿透人的耳膜,聲音傳進腦海中的一瞬間,整個人的酥了,直起一層雞皮疙瘩。
就連夏熙萱,都忍不住在心裡讚歎,這個素言,確實是個難得的女子,恐怕春雨閣花了很多精力才把她培養出來吧?不用懷疑,這樣的女子,註定是要爲春雨閣效力的。
“怎麼樣?公子覺得,素言如何?”紅杏在夏熙萱的耳邊輕聲問道。
夏熙萱拍手讚歎道:“難得的奇女子,流落風塵未免可惜,素言姑娘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誤入人間的仙女一般,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呵呵,誰願意淪落風塵呢?”紅杏自嘲一笑,“媽媽給素言的初夜定的最低價是三萬兩銀子,我估計起碼得拍到二十萬,你看看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嘖嘖。”
“二十萬也不爲過,不過本公子是個專一的人,有了紅杏姑娘,自然不會再去素言姑娘那裡湊熱鬧了。”夏熙萱從善如流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