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瞪着星星眼,別提多自豪了,忽略那漂亮的小姑娘裝扮,簡直酷帥無比。
傾恆聽此,精緻的眉頭一皺,心裡自然有些不悅,明明前一秒自己還是哥哥,怎麼突然之間就從哥哥輩變成侄子輩的人了?對方,還是一個比自己小的姑娘。
於是,傾恆問道:“爲什麼?”
憑什麼?
傾恆很不滿!
傾恆這話一出,九月很是鄙視,解釋道:“你瞧,你將爺的爹爹喊十七爺爺,你父親該是將爺的爹爹喊皇叔,爺便是你爹爹的堂弟。九爺我是爹爹的孩子,你是爺堂兄的孩子,你不覺得你要叫我叔叔嗎?”
“可是,即便如此,你也是個小姑娘,本殿爲何要將你喊叔叔?”還有,這關係可真是夠亂的,什麼爹爹,堂兄,皇叔的!
九月聽此,小顏頓時一黑,怒道:“爺給你說了多少次了,爺是純爺們,不是那什麼小姑娘!”
呃!這小姑娘是分分鐘就發脾氣的節奏啊,小傾恆無力望天,果真無法交流。
這小姑娘怎麼總是不認清事實呢?
明明就是一個軟妹妹,卻總要說自己是爺們兒。
看着九月嘚瑟的小模樣,傾恆突然笑了笑,有些事,並非他能左右,也並非他能插手的,接受便是。
走過去,對九月伸手:“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下來,當心摔着。”
“呸!”九月嗔了一句:“爺又不是嬌滴滴的娘們兒,還怕摔了麼?”
隨即,避開傾恆的手,跐溜一聲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爺現在要去璟王府看爺的爹爹,爹爹生病了,孃親都不帶爺去看他,真是太不懂事了。”說着,小傢伙將桌案上的幾塊糕點裝進自己隨身小兜兜裡面,對傾恆道:“好了,爺走了,你就留在這裡等孃親回來吧!”
傾恆哪裡同意,連忙跟上:“可是,三姨母說不能讓你亂跑,你一個人要去哪裡?璟王府的路你可認識?”
“孃親自己都沒影兒了,怕什麼?”九月也沒有排斥傾恆跟隨,小顏蹦的緊緊的,一本正經的道:“爺怎麼會找不到璟王府的路?你不知道路不僅在腳下,還在嘴邊嗎?”
問,不就好了?
兩個小娃娃爭爭吵吵,便沿着尹府偏僻之路出了府。因爲考慮到傾恆在,暗中暗衛沒有阻止,三四個暗衛尾隨了過去。
已經接近辰時,出了尹府,走了兩條街後,便到了一繁華市區,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叫賣聲不斷,很是熱鬧。
傾恆知道暗中有暗衛跟隨,不僅有他的,還有尹府的,可還是不放心九月一個人在前面溜達,小傢伙人小,一竄就隱沒人羣,很難找的到,所以傾恆一直牽着九月的手不放。
這時,九月突然看見前面一賣糖葫蘆的大叔,喜上眉梢,連忙掏了掏自己的小荷包,只不過發現裡面空空如也,立馬有些失望。
只不過,看見身邊的小傾恆,立馬眼前一亮,轉身對傾恆道:“殿下,你有沒有吃過糖葫蘆?”
“在外,你喚我傾恆哥哥便是,無須多禮。”喚他殿下,他感覺很疏遠,若是其他人,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在第一眼看見九月後,他便不喜歡這份疏遠。
九月皺眉,卻沒有反駁:“傾恆,你要不要吃糖葫蘆?”
“要叫哥哥,這樣,纔有禮貌!”傾恆自視比九月大一點,便不嫌累的糾正九月的錯誤。
他看出來了,這小姑娘是看上那紅豔豔異常討喜的糖葫蘆了。
九月一瞪,有幾分怒意,伸出小指頭,鄙視道:“蕭傾恆,你別得寸進尺哈!”
“九月妹妹想吃糖葫蘆?”傾恆轉身,笑眯眯的問道:“身上可有銀兩?”
“誰想吃了?爺是想着你肯定想要,又不好意思開口罷了。”九月的小心思被拆穿,立馬有些彆扭,可是嘴上卻不承認。
“嗯,傾恆哥哥想吃糖葫蘆,不知道九月妹妹想不想要。”傾恆從荷包裡面拿出一點碎銀,便牽着九月去追那賣糖葫蘆的大叔。
傾恆出門的時間很多,自然也習慣在身上準備一些碎銀,以便不時之需。
“你可以多買幾串,若是怕浪費,九爺可以勉爲其難的幫你吃一點!”爲了糖葫蘆,他喊他妹妹就喊他妹妹,又不會少一斤肉,怕啥?
傾恆聽九月自認爲奸計得逞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眸中盡顯寵溺。
“大叔,阿睿要吃糖葫蘆。”好在前面突然有人截住賣糖葫蘆的大叔,不然,兩個小娃腿短,人又多,恐怕要費一些時間。
除了兩個孩子,還有好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圍了上去,其中最大的孩子,便是君天睿了。
君天睿目光盯着大叔手上的糖葫蘆,一個個晶瑩剔透,紅豔香甜,看着都流口水。
“公子要幾串?”大叔生意好,自然笑呵呵的,看着君天睿玉冠銀袍,整個人白淨就像玉做的人兒一般,他還沒有看見過這麼好看的少年,神色一愣。
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君天睿沒有看大叔,只是伸手,將一個荷包交給大叔:“阿睿要很多很多!”
賣糖葫蘆的大叔看着手上的沉重的銀帶,手有些抖:“公子,這太多了,小的就算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做不出這麼多的糖葫蘆呀!”
“那怎麼辦?”君天睿有些傻眼,有些急,生怕大叔不賣給他糖葫蘆,急道:“阿姐說,這些錢可以買糖葫蘆的呀?”
圍着的孩子有些等不及了,連忙拉着小販的手,道:“大叔,我要一串糖葫蘆,你賣不賣啊?”
“我要兩串。”
“我也要一串!”
一羣孩子嘰嘰喳喳,讓小販立即忘記了君天睿,收了孩子們的錢,便一個一個的取糖葫蘆。
君天睿看着小弟弟們都能買到糖葫蘆,小販卻不賣給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正想上前向上次那樣順手拿幾串,不是也一樣麼?只不過,他剛有這個想法,突然感覺到有人拉他的衣服。
“給你!”君天睿低頭,便看見剛過自己膝蓋上方的一個小男孩拿着兩串糖葫蘆,遞給他。
君天睿眼睛一亮,琉璃般的大眼閃着星星光點,比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還耀眼。
“謝謝小弟弟!”君天睿接過,立馬揚起了笑臉。
傾恆搖了搖頭表示不客氣,又將剛剛君天睿交給小販的銀袋遞了過去:“一串糖葫蘆只需要三文錢,老闆手上一共都沒有五十串,你給他這麼多銀兩幹什麼?”
君天睿聽不懂傾恆在說什麼,便也不在意,見傾恆將銀袋還回來,他只是不收:“阿姐說,糖葫蘆要用銀錢換的,你給阿睿糖葫蘆,阿睿應該給你錢。”
傾恆聽君天睿這麼說,精緻的眉頭不由的鎖了起來,隨即,伸手,將銀袋拋了過去:“不懂你在說什麼!”
隨即,轉身,朝站在一邊,吃糖葫蘆吃的不亦樂乎的九月走了過去。
“傾恆哥哥,那個大哥哥是不是個笨蛋?”吃人家的嘴短,九月表示很明白這個道理,吃着別人買的糖葫蘆,他叫幾聲哥哥,不丟人。
“有點!”傾恆伸手,牽着九月的手,隱沒於人羣之中。
因爲傾恆將銀袋拋了過來,君天睿身上沒有武功,沒有接住,啪的一聲便落在地上。
待他彎腰撿起,再看,剛好看到九月轉身。
不過驚鴻一瞥,君天睿手上的錢袋又掉了下去,扒開人羣,便追了過去。
“父皇……”
君天睿追的很急,幾乎橫衝直撞,終於在一街角拐彎處,看見了兩個孩子。
一鼓作氣,追了上去,由於九月人小,他想拉手是不可能的,提着九月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抱在懷裡,一陣端詳:“怎麼變了?”
“啊啊啊……有壞人……”九月一個不妨,便被人綁架了,他整個人都是不好的,在君天睿懷着一陣拳打腳踢。
傾恆也有些意外,正想阻止,君天睿倒是將九月給放了下來,抓着腦袋,自言自語:“怎麼變了呢?剛剛明明是父皇,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小妹妹。”
人的長相有相似之處時,往往第一眼看會覺得異常相似。待仔細看時,便會發現很多不同,就如現在,君天睿第一眼看見九月的時候,他的感覺就是在人羣之中看見了父皇的影子,可是這會兒看,倒是一點都不像了。
伸手摳了摳九月眼角下的淚痣,君天睿蹙眉:“這還有髒東西!”
九月火大,這個傢伙不僅笨,還是個不懂禮貌的傢伙,伸手,打掉君天睿的手,怒道:“什麼髒東西,你纔是髒東西。”
這是淚痣好不好?雖然很難看,破壞了九月的英明神武,可是也不算是髒東西好嗎?
傾恆也蹙了眉,將九月拉過,擋在自己身後,對君天睿沉聲道:“你是誰?要做什麼?”
君天睿自然不知道自己剛剛有多唐突,兩個孩子早已經將他列位壞人行列。他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蝶展翅:“阿睿是來買糖葫蘆的。”
“你裝傻!”九月躲在傾恆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很怕君天睿等會兒又發瘋,將自己提起來。
什麼買糖葫蘆?這哥哥明明是在裝傻!
君天睿有些委屈,正想解釋,卻不想兩個孩子身後的一賣布帛的小販突然從布帛下面抽出了一把刀,朝九月揮了過來。
“啊啊……小心……”君天睿嚇的不輕,好在他身型高,又離九月和傾恆近,大手一攬,便將兩個孩子拉到了自己身旁,然後牽着兩個孩子,調頭就跑。
這刺客一出,周圍的百姓瞬間躁動起來,不過須臾,便亂成一團。
“追,不能讓那孩子跑了!”不僅是賣布帛的小販,周圍不少商販都是同夥,都抄起了劍,追了過去。
暗處暗衛都一驚,瞬間閃身而出,截住了刺客。
這是什麼人,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竟然如此猖狂。
很顯然,那刺客想一擊致命,卻不想君天睿會管閒事。最好的機會錯失,想要得手,已是枉然。
而且,將暗衛也招惹了出來,想要撤退都是難事。
也不知道後面的人追沒有追上來,君天睿一股腦的拉着兩個小娃狂奔,十六七歲的少年,已經長成,身形修長,兩個小傢伙要使用上輕功,方能不會被他託倒在地。
九月和傾恆心中懵逼,他們需要跑麼?不說那幾個宵小之輩,他們不放在心上,暗處的暗衛也不可能讓他們出事。
只不過眼前這個人似乎聽不懂人話,拉着他們就跑,縮頭烏龜麼?真是男子漢的臉都給丟盡了。
跑過了兩條街,暴亂的聲音逐漸平復,那些刺客應該已經被制服了吧?
傾恆眉頭一擰,終究是忍到了極限,手腕一翻,小小的身子敏捷的一個後空翻,便掙脫了君天睿的手。
隨即閃身而上,飛身而起,一腳踹在君天睿還拉着小九月的手腕之上,搶過九月便後退了幾步,防備似的看着君天睿。
“哎呦……疼……”手腕被傾恆一踹,頓時疼的鑽心,君天睿一個沒忍住,眼淚便簌簌的往下掉,捂着手腕竟是像個小孩子一般,哭了出來。
君天睿這一哭,讓兩個孩子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九月心中一虛,上前拉了拉君天睿的手,道:“你別哭,哭什麼呀?”
君天睿長袖擦淚,對九月控訴傾恆:“這個小弟弟踢了阿睿,阿睿好疼。”
傾恆自認爲自己根本沒有多用力,這個大男人卻哭成這副樣子,想來,這個人真的是個癡兒。
心智不過三四歲的樣子。
連九月都不如。
想到這裡,傾恆就覺得自己腦袋大了。
上前,將自己手中剩下的一串糖葫蘆交給君天睿,道:“是我不對,你別哭了,這串糖葫蘆就給你賠罪。”
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一滴淚水滴下,君天睿眼睛紅紅的,倒也不哭了,伸手接過糖葫蘆,淚水卻還是啪啪的往下掉,邊吃邊哭,有種哥確實很委屈的樣子。
九月看了一眼傾恆,聳了聳小肩膀,無聲道:“怎麼辦?”
怎麼辦?傾恆揉了揉眉心,故作深沉的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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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不是說要去看十七爺爺麼?怎麼吃糖葫蘆就吃忘了?”傾恆看向九月,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啊……”九月瞬間想了起來,自己的爹爹還病着呢,隨即連忙朝璟王府趕。
“慢點,當心摔了!”傾恆也跟了上去。
君天睿見兩個小傢伙走了,自然有些着急,也幾步跟了上去,口裡含着一顆超大的糖葫蘆,紅糖染的薄脣紅豔豔的,口齒不清道:“小弟弟,等等阿睿。”
兩個娃娃眉心一跳,九月撒腿就跑,生怕這傻帽纏着他們不放,拉低他的智商:“你別跟着爺,九爺可沒時間搭理你。”
只不過,君天睿可不管,緊追不捨。
“阿睿要來,阿睿就要跟着你們。”
“嘿,你還真跟上來了,傾恆哥哥快跑……”
三個小傢伙一路打打鬧鬧,不過一會兒,便到了璟王府。
君天睿被傾恆九月的幾串糖葫蘆拐跑了,君語嫣是不知道的。
她不過剛轉了一個身,那傻小子就不見了,他們提前來了暨墨京都,自然不敢找人耳目,連侍衛都沒有帶幾個,現下找人,猶如大海撈針。
君語嫣急得不行,京都這麼大,也不知道阿睿跑哪兒去了。
是他自己迷路了還好,就怕有人起了歹心,對他做點什麼,那孩子什麼都不懂,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君羽,殿下呢?你是怎麼伺候的?”找了好幾個街道,君語嫣都沒有發現君天睿的身影,她急不可耐,忍不住對君天睿的隨身侍衛君羽發火。
太子丟了,君羽恨不得一巴掌將自己拍死,可是太子殿下沒有找到之前,他還不能死。
跪下請罪:“公主息怒,屬下該死,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屬下一定會找到太子殿下……屬下……”
“那你還不去找,說這些有的沒的,阿睿就能回來不成?”君羽很少看見君語嫣發這麼大的火,自然心肝一顫,連滾帶爬退了出去,找人。
君語嫣也坐不住,從客棧出來,四處詢問。
君天睿長的好,只要見過的,定會有印象。
可是,也就是自家弟弟長的好,君語嫣內心才着急,她一來暨墨,就聽說暨墨一些官家子弟有養男寵的習慣,最喜歡阿睿那樣漂亮的小公子,想到這裡,君語嫣更加的不好了。
急匆匆的,在路上隨便拉一個人就聞到:“這位兄臺,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大概這麼高,穿着白色的袍子,長的很漂亮,眼睛很大很亮的公子?”
“見過!”
君語嫣聽此,頓時眼前一亮:“真的?”
擡眸一看,便見一個男子牽着一匹駿馬,男子墨發披肩,一襲月牙白的的長袍纖塵不染,容顏如玉,眉目清俊,氣質超然,整個人俊的欲仙欲死,仙的一塌糊塗,仿若從畫中走出來的謫仙一般!
君語嫣霎時便看呆了。
她見過美男子不少,父皇丰神俊朗,即便到了現在,在他們墨翎,也很難找到與父皇媲美之人,再看自家的小皇弟,完全隨了他父母所有的優點,美貌讓人驚歎。
即便這樣,君語嫣也驚呼眼前這人的容貌。
“嗯,姑娘不覺得,在下,便是姑娘口中所說的那個漂亮的公子麼?”輕佻的語氣,讓君語嫣蹙眉。
這……這人長的這樣,原不想是一個登徒子!
“小女子打擾了,告辭!”說罷,君語嫣便要離開。
這種衣冠楚楚的男人,她還是不要招惹好了。
上前,擋住。
“聽姑娘口音,不像京都本地人,在這京都,姑娘沒有親友吧?”
君語嫣頓時防備心起,帶着幾分瘟怒,道:“公子請自重!”
尹凌翊挑眉,他怎麼就不自重了?眉眼含笑,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在君語嫣面前晃了晃:“姑娘既然要找人,僅憑一人之力怎麼行?姑娘若是相信在下,可到尹府尋在下。”
“尹府?”君語嫣看着令牌上的尹字,倒是眼前一亮。
尹,暨墨京都就只有一家,那就是大將軍府邸。
將軍府?
確實對她有幫助。
她派人打聽了一下,竟然沒有北燕公主與暨墨聯姻的情況,更不說嫁給暨墨的大將的公主。
點了點頭,君語嫣道:“如此,就多謝公子了。”
“不必言謝,姑娘美若天仙,在下能幫上忙,是在下的榮幸。”尹凌翊甩着手上的馬鞭,樣子很像個浪子。
君語嫣皺眉:“公子過獎了!”
大將軍府的人,說話還這般輕佻?
“呵……”尹凌翊看了一眼君語嫣,輕笑了一聲,便牽着自己的寶馬,大步朝前走。
君語嫣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總覺得這個人非常有些不靠譜。
……
話說,尹穆清拿着自己的血蔘,匆匆趕到璟王府,憑她這張臉,王府的人便不可能攔着她。
她去過蕭璟斕的寢殿,自然知道該怎麼走,連帶路的人都省了。
到了寢殿門口,還不等門口的侍衛通報,她,便推門進入。
“蕭璟斕!”大喊了一聲。
“尹三小姐?”宴子蘇正在整理藥材,除了血蔘,還需要很多輔藥。
“皇宮的血蔘可曾送來?”尹穆清沒有拐彎抹角,她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宴子蘇起身,搖頭:“你有?”
“嗯,你看看能不能用!”這是五年前,廖仙兒救她時,從鬼谷子那裡盜來的,用了一半,還剩下一半。
宴子蘇打開尹穆清遞來的錦盒,一股濃郁的藥味迎面人來,血蔘全身紅的發紫,這顆血蔘,起碼有千年之久。
緊皺的眉頭舒緩,宴子蘇點了點頭,道:“嗯,可以!”
“他昨夜還好好的,爲什麼……”尹穆清自知蕭璟斕後心處有傷,血流了很多,可是終究是不知道他這傷是哪裡來的,再者,她不清楚傷口有多深,他到了後面,也還很精神,所以,她是忽略了。
聽到尹穆清問蕭璟斕,宴子蘇眸色就染上怒意,道:“你當真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事?不知差點要了他命的傷,是哪裡來的?”
一天之內,面對兩個人質問,尹穆清表示自己很委屈。
自己的爹爹冤枉自己殺人放火,這宴子蘇又質問她,尹穆清心裡很不爽。
可是,聽了宴子蘇的話,她突然有些怯弱,不敢問原因了。
尹府侍衛是封離的手筆,她害怕,問下去,連蕭璟斕的傷也怪她。
搖頭:“並不知情。”
宴子蘇嘴角扯了扯,心道,阿斕想要英雄救美,博得美人芳心,瞧,人家美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看來,痛,是白痛了,連血也白流了。
“你還是問他吧,你們的事情,我們外人也不好說什麼。”宴子蘇說罷,將手邊藥爐上煨着的藥交給尹穆清:“既然你來了,這藥便幫我端進去吧,可以穩定一下傷勢,在下這就去熬製血蔘。王府沒有女婢,男人都笨手笨腳的,若是需要喂,你是女子,應當更加順手。”
尹穆清嘴角一扯,倒也不推辭,道:“子蘇公子如何等到本小姐來王府的?”
“尹三小姐不來,自然是區區不才在下代勞了。”
尹穆清扯了扯嘴角,有些無語,蕭璟斕身邊的人果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端着藥碗進屋,裡面有股濃郁的血腥之氣。
碩大的牀榻之上,黑色的帷幔之間,男人無聲的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在黑色錦被的襯托之下,更顯浮白。
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某人的肩:“起牀喝藥了。醒醒……”
久久不見人回答,呼吸很輕,幾乎感覺不到,尹穆清皺眉,伸手探了探脈。
她不懂醫術,但是這些年學習武功,對人的脈搏有一定的瞭解,雖然不起作用,但是還是能摸到好壞。
虛弱無力,情況不好。
那……
這藥怎麼喂?
唉,算了,藥冷了,就沒有藥效了。
上前,捏住某人的鼻子,手掐住下顎,強行掰開牙關,就將藥灌了進去。
“咳咳……”前一秒還沉睡的男人頓時被嗆醒,一口藥水盡數噴了出來,連同鼻子裡面也沒有幸免。
許是這一咳嗽,牽動了後心的傷口,蕭璟斕捂着脣,咳的撕心裂肺,脣邊還掛了一些血線。
尹穆清嚇的不輕,連忙幫他順氣:“怎麼樣,沒事吧?宴子蘇……”
宴子蘇正想去熬藥,卻聽裡面出了問題,正想進去看,卻不想門口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比起他更先一步進入房間。
“阿斕!”蕭璟淵一來就聽到了蕭璟斕咳嗽的聲音,自然急不可耐,忙衝了進去。
一把拂開尹穆清,便扶起蕭璟斕:“阿斕,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隨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尹穆清,便以爲是丫鬟,立即呵斥:“連人都不會伺候,留你何用?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跟過來的御前侍衛自然不敢不聽,立馬進屋,作勢就要拿人。
這會兒,蕭璟斕倒是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屋中的人,首先看到站在一旁,面色緊繃的尹穆清。
避開蕭璟淵,擡手,對尹穆清道:“扶……本王起身!”
“哦!”
剛剛還在擔心,若是蕭璟斕不醒,這吃了炸藥一般的蕭璟淵她該如何應對,現下蕭璟斕醒了,她便不需要擔心了。
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便走過去,扶起蕭璟斕。
避開了他的傷,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蕭璟斕這才冷漠開口:“皇兄……火氣很大?”
蕭璟淵見蕭璟斕維護尹穆清,面色一沉,看向尹穆清,覺得這女婢倒是有幾分姿色,怪不得會得阿斕的庇護。
沉聲道:“你府上不是不曾留女婢麼?既然要留,怎麼不找一個踏實伶俐的?這婢子根本伺候不了人,朕……”
“誰說她是婢子?”蕭璟斕眉頭微擰,不知是因爲重傷,還是真的對蕭璟淵非常不悅,蕭璟斕臉色非常不好。
“不是婢子是什麼?難道還是主子不成?”
蕭璟淵很是不屑!
“嗯,她是本王的王妃!”
不用懷疑,沒有二更……嚶嚶……沒有二更……沒有二更,重要的事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