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對於我這樣輕描淡寫的接下你最近才研究出的招數很不滿。”黑衣老頭一頭花白短髮,根根豎起。
天青眉頭一舒,笑問,“你哪裡看出我的不滿了?”
姜老一向自恃清高的臉上有了些微的變化。他活了近兩百年,早就從當初那個懵懂謙遜的少年變成了一個驕傲的人。他知道自己不再謙遜,但他認爲自己有資本不再謙遜。想他在這乘風學院執教的一百五十多年裡,教過多少桀驁不馴的學生,哪一個不是一聽到他的說教就一臉的恭敬和驚訝。
他本是見這傳說中的天青有幾分本事,有意提點幾句。本以爲這天青定是像他教過的那些學生一樣,即使再怎麼桀驁不馴,聽到他這麼說,一定會很在意爲什麼自己的得意之技被他一手輕鬆接住,然後就會恭敬地向他請教。卻不想這個天青竟是眉頭微皺了一會兒就笑問他“你哪裡看出我的不滿了”。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一點都不懂得虛心求教,奈何他有心,該子也是註定沒有出息了。
天青看着這黑衣老頭表情的微妙變化,覺得好笑,“你不過是接下了我一招,有什麼好得意的?難不成修爲比我高,年齡比我大,接下我近來才創的招數很值得驕傲嗎?”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教你的那些學生的。但你可曾想過,如果你現在和我一般年紀,你可有我修爲高?可還能受我這一擊而眉頭不皺?想來定是會一把老骨頭都炸的粉酥了吧。”天青從心裡討厭這個老頭。雖說一般老師做得久了的人都會有那麼些瞧不起人。但這個老頭也未免太高傲過頭了些?
別人求教於他那是看得起他,敬他確實有教人的資本。只不過因着別人的尊重而忘乎所以,不知道人人皆可爲他人師的道理,那這樣的人也就只能到此爲止了。一輩子都只能給修爲實力比自己差的人建議,自己卻要永遠止步於此了。
姜老覺得自己受了侮辱,氣得雙眼發紅。天青見這老頭眼裡微微有些黑紅色血絲,心下猜到了些什麼,有意無意的看看艾溫。
這個艾溫不僅僅只是心理變態,也確實有些聰明。若是換了她,還真不一定想得到這樣的法子。
艾溫還在和夏亞打鬥,天青怕暈在地上的那些小蛇蛇們受到波及,便轉頭揮手大喝,“睡什麼睡!都給我起來滾回契約空間睡!”
蛟龍蟒最先醒過來,打了一個激靈,蛇身一抖,便躲回了契約空間。看着所有的蛇都回了契約空間,天青松了一口氣。
契約空間一般相隨於契約者身邊,契約獸只可在一定範圍內自己回到契約空間。但無論隔多遠,契約者都可召喚契約獸回到契約空間。契約者也可以強制契約獸出契約空間或不能出契約空間。
所以現在這些個蛇才能自行回到夏亞的契約空間,而小灰凰還和冰鳳火凰在遺失森林裡,沒辦法迴天青的契約空間。
葉故衣因着符文結界被破,心口有些血液上涌。這書院城果然名不虛傳,竟是她還沒置下結界多久,就被人一手破開了。
天青一個後仰,躲過黑衣老頭的一擊,心裡直打鼓,但她也只能裝着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怎麼?惱羞成怒了?虧你還是有名的教師。這等氣度還教什麼學生?別把人教壞了。誤人子弟可是大罪責!”天青強裝鎮定着和黑衣老頭保持十米遠。她其實是很想再躲遠點的,但怕這老頭看出她膽怯,所以才逼着自己想要逃亡想得發抖的雙腳釘在原地。
在遺失森林裡三年,她從聖武者一級變成了聖武者四級,前些日子“返祖”結束了從聖武者四級變成了聖武者六級。當今大陸上前兩百的強者中最後一名,第二百名也有聖武者十級的實力。比起面前這個老頭來她更不知差上多少。她打不過,但她也不想示弱。
“像你這般頑劣的學生,送給我教我也不教。”姜老剛見天青與他對話竟是還敢走神去管那些暈死的蛇,心中惱怒便上前偷襲。本來,偷襲這種事,成功了啥事也沒有,別人還會說你機智,但是一旦沒成功,不僅面上無光,別人還都要來說三道四。
現在天青又出口嘲諷,他不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難保他在學生中的地位。
手中靈力化作紅色長鞭,這鞭長十幾米,上有倒刺,可以看得出這老頭實力該是有多麼的強橫。竟是能將靈力運用的如此好。憑着驚人的眼力,天青看得出這長鞭是由靈力高度壓縮而成,要是吃了一鞭,估計是要被攔腰斬斷的。
“咕咚——”天青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轉身就逃。
姜老冷哼一聲,“傳說中的天青也不過如此。你縮地成寸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堪一擊!”
正如黑衣老頭說的那樣,天青即使縮地成寸也沒能躲過這老頭甩過來的長鞭。這長鞭被黑衣老頭運用得十分靈活。天青本欲往一側逃,但這老頭早就算計好了,將天青逼向往夏亞他們那裡逃跑。她若是躲了,那本就被艾溫壓制的夏亞定會受傷。艾溫又是個變態,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這樣一來夏亞的生命就有危險了。咬牙,天青抓住猛地劈向她腹部的長鞭。但因着鞭子是軟的,即使天青抓住了鞭子中間,腰上還是被鞭子尾部豁出個大口子。
天青低着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半天沒有反應,手上的血竟是變成了暗紫色,不停地滴下來,天青深吸一口氣,生生忍住了想要痛呼的衝動。
“好痛啊!你個死老頭!”腰上,暗紫色血液沿着衣服一直落到街道上,染紅了那一層薄薄的冰。擡頭,天青眼裡沒有了焦距。
夏亞因着天青被傷,一時失神,艾溫手中靈力化作的芒草劈下,估計這艾溫的力道再重上一分,夏亞這肩膀就要被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