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塵心中煩悶,卻不知道該如何做。他總是不能氣沖沖地跑到藍家城去大喊,他不要做這個勞什子的藍家女婿,更不可能和他的父母說,叫他們當沒生過他這個兒子,好逃避來自藍家的威壓。
藍家也是定然不會願意輕易放他這個聖武者十級以上的人離開,不然也不會一開始就有意逼婚,而他沒有帶自己一家人都逃走的能力,藍家也不差聖武者十級的長老。還有一點就是,即使他真的能帶自己的家人逃走又如何?難道他以後就不再見天青了嗎?
他不可能讓天青跟着他一起東躲西藏,也不願讓生性不羈的天青被他束縛。
天青離開城裡的十幾日裡,天塵想了許多。說多了,終歸都是因爲他的實力不濟。不然當初他也就不會爲了能去羅剎門找天青而想要提升實力,不會爲了提升實力借藍家總部之力去魔鬼道歷練,不會怕藍家總部拿他家人威脅他而娶藍雨青,不會爲了幫藍雨青離開藍家而同意藍雨青假成婚的請求。
天塵從來沒有這樣迫切的渴求力量。明明以前的他還因爲家人逼他變強給他下藥憎恨過。但是他發現了,在這片大陸,沒有實力,連好好的向別人表達喜歡的心情都做不到。
天塵一襲白衣,抱着用黑布纏上天青給他的玉鈺劍從席雲國帝都北城門離開。秋風打着卷兒,天塵眼裡滿是堅定。他定會回來的。
天青?等我!
正身中一刃的天青一愣,淚珠子不要錢的往下砸。內心深處總覺得抓到了什麼,卻又說不清什麼,天青任由眼淚肆意橫流,滿不在意的繼續躲避着不斷激射而來的靈力刃。
天青怔愣地聽着從帝都正城門傳來的破空之聲,有些奇怪,那些傢伙到底是怎麼知道她正在被人圍攻的。明明她還因爲不想讓他們插手而在離開城門很遠的地方把人攔下來了。不過他們來的真的是太及時了。
東方無痕見天青哭個不停,心裡解氣,以爲是天青痛得哭成那樣。卻不知天青其實壓根就不是因爲痛才哭。受過無數大傷小傷的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痛,該說是練就了一身抗打擊的好本領。也算是在某種方面彌補了她現在的無靈力的缺陷吧。若是放在從前,受了這麼重的傷,她早就該面色慘白的痛得倒地不起了。
“有種接着得瑟啊?哈哈……”東方無痕見天青身上的黑衣裡開始滲出大片殷紅的血來,仰天狂笑。
天青嘲諷的勾勾脣角,不屑的瞥了一眼東方無痕。
“我就得瑟。怎麼了?”死到臨頭都不知道,還好意思以爲自己贏了。天青聽着越來越近的聲音,心裡不知怎麼鬆了一口氣。
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還有他們在。真好。
東方無痕雙目圓睜,氣得手足並用,那樣子竟是比鬧情緒的小孩子或是插科打諢的小混混被人拆穿了還要好笑。“打!給我往死裡打!區區一個死到臨頭的小蟲子竟是敢這麼囂張!”
天青笑了,突地就想起多年前她曾經在學院友誼賽上說過的話。
“秋來萬蟲皆噤聲。你個連蟲子都不如的傢伙又如何敢和我嗆聲?我是死到臨頭的小蟲子?那你這個帶着一大班聖武者來抓個小蟲子的人又是什麼?真是笑話!死到臨頭?”
“哈哈哈……”天青一邊切步亂舞,躲避着攻擊,一邊狂笑,“別他媽的讓我發笑了!我看死到臨頭的是你吧!”
天青看着已經到了的幾人,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你們來的好慢啊。明明我老早就聽見你們出了城門的聲音。”
夏亞揚手就扔出蛟龍蟒,“拿它當會兒擋箭牌。我們很快就會解決的。”天青伸手接住小化後胖到不行的蛟龍蟒,將它盤到肩頭,笑嘻嘻的摸摸蛟龍蟒的頭。
蛟龍蟒氣結,他一擁有上古天獸血脈的高級獸類,怎麼自從到了他們窩裡不僅地位全無,現在還被拿來當擋箭牌呢?
蛟龍蟒心中有氣,便對着上面的一圈坐陣之人吐吐蛇信子,威壓不要命的往外砸。
但總歸是聖武者,雖說對着蛟龍蟒天獸的威壓,他們微微有些動作滯待了,但還是完全不影響行動的。
天青扯住蛟龍蟒的尾巴,“小龍,對不起了啊。”
說罷,天青就把蛟龍蟒耍的和鞭子一樣,將所有的攻擊悉數擋去。
“嘭嘭嘭——”
“你這小子,怎麼受了那麼重的傷!”良守不爽的看着從袖子處不斷滲出鮮血的天青,心想,他不在時,這貨該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吧。也不知道他給她的藥還有沒有。看來下次他要多給他們備些藥才行。這樣受傷總不是辦法。
“沒事沒事。好久不見啊。天來老人還好嗎?”天青無視蛟龍蟒滿臉的哀怨。
“挺好的。”
離竹怒火中燒,一巴掌扇到東方無痕的臉上,那氣勢讓天青他們皆是嚇了一跳。這貨的實力也未免太蠻橫了些。竟是對着同是聖武者的東方無痕出手就是一巴掌。
“女人!你什麼時候能讓小爺不爲你擔心?”小離心吸吸小鼻子,眼裡全是埋怨。
天青聳聳肩,“臭小子。說過多少遍了。爺是禍害遺千年,區區幾個小傷不會死。不過這些傢伙確實欠收拾,居然這樣欺我。”
“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羅剎門人一出怎麼來着?”天青挑眉問。
離竹和小離心皆是笑,“斬盡天下違背自然、欺人霸世、不該存在的惡人!”
這句話說起來,還是天青當初在羅剎門時編的。當時離海這個老頑童覺得很順口,便很淡定的傳遍了整個羅剎門,說是他們的下任門主提前定下的門規。天青當時笑而不語,便也隨他鬧去。
他是羅剎門大長老,他都不覺得不妥,她有什麼好說的。
天門宗子弟擺下的陣已經破去大半。“嘿咻——”天青飛身躍出已經陷下去不少的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