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剛想抓住雲想容,卻聽見她說道:“我自己會站好,不要用你的髒手碰到我。”
想來雲想容在狐族中也是多少人心中敬若女神般的人物,她以前便對下人甚是體恤,就算是被關在這深宮中她也是不會粗聲說一句話。那侍衛的臉一紅,退到一邊,尷尬地看着雲想容。其實這族中的人會歸依獨孤寅全是因爲有把柄被抓在他的手裡,那些被關被殺的多是心存大義之人,但是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爲了大義拋棄小節的。雲想容如何不明白這些侍衛的苦衷,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還能說誰對誰錯呢。
獨孤白走上前看着獨孤寅,痛聲說道:“二叔以前待白兒那般好,卻何爲忽然這般狠毒?你要滅我獨孤一族,卻不想自己也是獨孤一人,何以至此?”
“這個要問你那端莊賢淑的母親啊!”獨孤寅陰陽怪氣地說道,冷冷地瞥了一眼雲想容。
雲想容的嘴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一切解釋起來都那麼無力。獨孤白皺眉說道:“我知道二叔曾經對母親大人有過感情,可是事情已經發生,爲何還苦苦不放?母親大人已經說過當初並沒有欺騙你的感情,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可是你卻因爲自己的求愛不得,便嫁禍於別人的身上,利用父親大人對你的信任害死他,還搶走母親。這殺父奪母之仇,若我獨孤白就此放棄,實難與父親母親交代!”
“怎麼?就以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找我報仇?”獨孤寅瞥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心中卻怨恨不已,如果不是大哥橫插一腳,這個小子該是自己的兒子。
“白兒,你不是他的對手,休要逞能。你們快快離去,現在還來得及!”雲想容見自己的兒子面容憤恨,便知道他絕對是準備以死相搏,心下不免緊張不已。“這個事情是孃親的錯,你只管帶着木姑娘他們離開,你二叔他未必不能管理好狐族。”
其實這個已經是雲想容想到的兩全的最後辦法了,可是獨孤白的眼眶通紅,堅定地看着自己的母親說道:“母親,這個已然不是狐族的事情了。父親不能就那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既然今天大家都面對面,就將事情解決,是死是活,只這一戰!”
獨孤寅聽聞獨孤白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一個手指便可以要了現在的你的命?你既然已經逃出去就不該再回來,你該知道你回來我是不會給你活絡的。”
“既然決定回來,我就沒想着活着離開。”獨孤白憤憤地說道,搶過身後侍衛的劍向獨孤寅刺去。
可是獨孤寅卻像風一般閃到一邊,木雲楓暗自揣測,這個獨孤寅是狐族的高手,能力也是出神入化,就算獨孤白沒有斷八尾怕是也不可能打得過他,現在與他面對面只能白白丟了性命。可是就算自己貿貿然出手,也不可能贏得了這個人,木雲楓見那獨孤寅似乎足下生風,知道他最厲害的便是速度。那樣的速度不注意竟以爲是在飛,可是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腳下在不停地移動着。木雲楓咬着牙,仔細地觀察着獨孤寅的動作。
忽然,只聽見“叮”的一聲,獨孤白手裡的劍被獨孤寅捏做兩半扔在了地上。獨孤白看着自己的短劍,自知雖然自己劍術動作還沒忘記,可是卻無半點能力,在獨孤寅面前根本就是花拳繡腿,這讓他不免泄氣。可是殺父搶母的恨意卻佔滿了整個胸口,他大叫着衝向獨孤寅,這次獨孤寅居然還無退意,直面那向自己刺來的斷劍。
所有人都在詫異的時候,木雲楓卻大叫了一句:“不好!”
果然獨孤寅在那斷劍離自己只有半丈之時,忽的擡手抓住獨孤寅的手腕向裡一折,那劍便直直地想獨孤寅的胸口刺去。雲想容大叫了一聲暈倒在地,獨孤寅的手遲疑了一下,只覺得手腕一麻,那劍便飛向了一邊。所有人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獨孤寅皺眉看去,只見那劍上的火苗還兀自跳動,過了一會才熄滅。
木雲楓長舒了一口氣:“你這人好生狠毒!”
“你的火元素的力道居然這般大?”獨孤寅擡手扭動了一下手腕。“你到底是什麼人?”
木雲楓冷哼了一聲,走上前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現在就是你的對手。你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衝我來。我勢必要打敗你,爲小白拿到狐靈珠!”
“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希望姑娘不要插手,不然誤傷的話怕是不好交代。”獨孤寅發現這個女人比自己想得還要厲害,剛纔自己雖然沒有用十分的力抓住那個劍柄,卻也至少有六分。可是她只是一個火苗,居然就能將自己的劍推了出去。這樣人的背景不詳,還是不要有衝突的比較好。想到這裡,便又呵呵笑道,“姑娘涉世尚淺,還要爲自己性命着想纔是。”
獨孤白的臉色慘白,看着那飛出的劍,心下對木雲楓感激不盡,自己地她相助才一次次地撿回性命。看着木雲楓堅定的雙目,熠熠生輝,心下居然一動,有種說不清的情愫涌動。可是看到母親暈倒在地,連忙跑了過去,那侍衛連忙持劍攔在前面:“白公子,還希望不要讓我們爲難。”
“你!”獨孤白知道自己現在連一個侍衛都對付不了,只好僵持在那裡。可是看到大家都在奮力搏鬥,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心裡不由得焦急萬分,自責不已。尤其看到木雲楓那麼辛苦,心中更是心血澎湃。
秋海棠見狀,走到前一腳踢飛那人的劍:“人家母子相見,怎容得你在這裡阻攔!”
“給我把她圍起來!”那侍衛惱羞成怒,大叫着跟總守衛將秋海棠圍在了中間。
獨孤白一時感激不盡,說道:“秋姑娘,你不必爲我傷神,快些躲到一邊去。”
“小白,好歹咱們也是好朋友不是嗎?”秋海棠嘻嘻一笑說道,“再說了,我們現在是赤楓門,還有道理怕別人不成?!”說完有對着木雲楓大叫道:“姐姐,這幾個小兵就交給我吧!你安心把那個老混蛋打敗,搶回狐靈珠!”
“海棠,你這身體好了語氣倒也大了許多!”木雲楓掩嘴笑道。
看着木雲楓樣貌不俗,在這麼緊張的時刻居然還能嘻嘻怒罵,獨孤寅的心裡閃過一絲訝異,問道:“赤楓門是什麼人?”
“赤楓門?”木雲楓愣了一下,心想這獨孤寅也算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如果打敗他的話,赤楓門自此必然可以在江湖上立名,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於是木雲楓便得意地昂起頭說道:“你問我們赤楓門是幹什麼的?我們赤楓門便是殺手,今日獨孤白從我們手下買你的命,今日讓你死也死個瞑目!”
“怎麼沒聽說過……”獨孤寅疑惑地看着木雲楓。不過既然是殺手那就好辦,“姑娘,獨孤白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要他的命!怎麼樣?!”
“哈哈,老匹夫你太小看我們了。我們赤楓門有三不接,一奸邪之人的任務不接,二殺忠肝義膽之人不接,三心情不好時候不接,尤其是看到滿嘴臭味的老匹夫的時候心情最差,你說我們會接嗎?!哈哈哈……”木雲楓瞥眼看着獨孤寅氣得滿臉通紅,不由開心得大笑起來。
旁邊的守衛都忍不住掩嘴偷笑,獨孤寅大叫道:“臭丫頭找死!”
“臭老頭找死!”木雲楓不客氣地回定道,卻見那獨孤寅已經快速想自己挪了過來,連忙加拳硬生生攔下了獨孤寅的一掌。“哼!臭老頭真狡猾,交手不提前說一聲!實在是卑鄙得很!”
獨孤寅冷笑道:“你不是厲害麼?又在乎別人狡猾卑鄙幹什麼?!”
“喲?看樣子,臭老頭自己也承認自己狡猾卑鄙了嗎?那感情好,對狡猾卑鄙之人,根本就不用客氣!”木雲楓話音剛落,臉上嬉笑之情已經不見,只見一股熱浪騰起,她的身後立刻出現了一個偌大的結印,旁邊的守衛紛紛躲閃。卻覺得周身灼燙得很。
獨孤寅的眉頭微皺:“好快的聚氣速度!”
“哼!臭老頭接招!”木雲楓大叫一聲,身後的結界裡面立刻出現了數百隻火箭,直直地對着獨孤寅。
可是獨孤寅卻冷笑道:“自以爲是,這雕蟲小技就想對付老夫!你還是太嫩了一點。”
木雲楓沒有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那小箭紛紛想獨孤寅射去。獨孤寅連忙揮起長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盾牌,手下內力運轉,可是那些箭卻像是不受影響,居然穿過那長袍向獨孤寅射去。獨孤寅大叫不好,連忙翻身抓過身邊的一個守衛替自己活生生地將那些火箭擋了下來。守衛身中火箭,還沒來記得叫就暈死了過去。只被獨孤寅扔在一邊,被燒成了黑炭。
“你實在卑鄙!”木雲楓看着那人被活生生燒成黑炭,心下也不舒服,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獨孤寅爲了自己居然拿別人當擋箭牌,實在是太可惡了。而獨孤寅身邊的守衛看在眼裡,紛紛退開,害怕下一個被拿來擋箭的人是自己。
獨孤寅不以爲然地說道:“所以說你嫩,在對戰的時候總有失意疏忽的時候,如果不想辦法自保就只能白白丟了性命。這個下人的性命丟了又如何,到時候我封他做護衛大將軍,他在地府之中也會對我感恩戴德!所以說你們永遠都不可能鬥得過我,我管你什麼赤楓門,赤楓窗的,現在你可沒有機會再得先機了!”
這個獨孤寅老練狠毒,居然比那花易天沒什麼兩樣,木雲楓心下殺意頓起。獨孤寅的速度猛然加快,雖然木雲楓早已窺視出他的動作,但是總歸是剛剛發現,而且那步法變化多端,無意之中居然被那獨孤寅擊中兩掌。木雲楓一口鮮血噴出,摔倒在地,秋海棠連忙上前扶起她:“姐姐,你怎麼樣了?!”
“沒……沒事。”木雲楓擦乾嘴角,強站了起來。
“可、可是你都流血了……”秋海棠緊張地說道,着急地眼眶泛紅,上前替木雲楓擦淨嘴角的鮮血。
木雲楓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怎麼?你以爲這個老匹夫能把我傷到什麼樣?別擔心,你去護着小白和伯母。”
“姐姐……”秋海棠兩難地看着木雲楓。
獨孤白只覺得那兩掌像是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心疼不已,大叫道:“木雲楓!你給我離開,不許再管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