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看着我的眼睛。”
“你又不是美杜莎,看你眼睛看嘛?把我變成石頭啊?”
頭搖得跟撥浪鼓差不多的容青嵐直接將蛇頭轉向一邊,始終不肯回過頭。夜裴的感情,不管是否真實存在,對她而言,她都不會接受。
而夜裴看着這個樣子的容青嵐,內心深處有些苦澀。
“沒有時間了?”
雙眼充斥着焦急的容青嵐看到芙蕖宮上空一片赤紅的天空,強行起身,此刻的她因爲生產,妖力流失得十分的眼中,她擡起頭看着夜裴。
“夜裴……”
她沒有接着說下去,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請求是多麼的自私,葉崇瀾都不是九嬰的對手,夜裴更不可能是九嬰的對手,夜裴就是去長流殿,不過也是多拖延一會時間。
夜裴沉默不語,然後深深的看了容青嵐好幾眼,淡淡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去!”
他起身,鬆開抱住容青嵐的雙手,然後回過頭看着容青嵐一字一句的說道:“青嵐,我此番前去不是爲了什麼天下大意,妖界安危,只是因爲你想去,對我而言,萬年歲月彈指間,我等的人從來都是同一個。”
夜裴說着莫名的話,眼中流露出一絲的遺憾和不捨,是的,當他抱住容青嵐的時候,他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她的血念念不忘,爲什麼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自己就無法轉移視線。
愚蠢到他!
居然沒有發現,面前這個人是自己一直等待的人。
他大步跨向前方,沒有再回頭,他生怕自己回頭一旦看見容青嵐的臉,自己就再也下定不了決心離開。
看着夜裴遠去的背影,容青嵐不知道爲什麼心中有一種哀傷縈繞,好像面前離去的夜裴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朋友。
“哈哈,小夜裴快來追我哦!”
“夜裴,你怎麼了,嗚嗚,你怎麼受傷了……”
一閃而過的畫面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遺忘了。
“夜……裴……”
她口中喃喃的念着這兩個字,旁邊那五彩斑斕的蛋緩緩的滾到她身邊,她伸出手撫上蛋殼,灼熱的溫度傳至她的手心,她擡起頭,看着遠處一片赤紅的天空,沒有人知道哪裡此刻是怎樣的場景。
她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一雙手,蒼老,猶如松鶴一般的皮膚上面皺紋遍佈,好像沒有任何的生機一般,她順着那雙手看上去,看盡的是一雙平靜如死水一般,不見任何波瀾的眸子。
那是一個身着黑色祭司長跑的老者,他裙襬的地方用金銀雙線繡成的日月圖案,日月圖案是幽光神殿的標誌,但是普通的幽光神殿祭司都只是裙襬的地方繡着指頭大小的圖案,而面前這位老者整個袍子的下半身大幅都是日月圖案。
普天之下,能夠將神殿的象徵物這般繡在身上的身上的,恐怕只有一人。
容青嵐那焦急的目光之中這個時候終於開始浮現一絲的驚喜,她知道面前這個人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當今世上寥寥無幾能能夠讓九嬰恐懼的人。
她有些焦急的想要起身,但是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半點的力氣。
巨大的蛇身起來又落下,眼看就要掉到地面的時候,容青嵐被婓徹大祭司扶住了。
“大祭司,救葉崇瀾!”
容青嵐從不輕易求人,她雙眼看着婓徹大祭司,雙目之中卻是帶着祈求。
婓徹大祭司將她扶起來,然後緩慢的站立起來,看着遠處猶如火光漫天一般的芙蕖宮頂上的天空,回頭看向她,面色慈祥而從容。
“真沒想到,本座有生之年居然能夠見到你啊。”
容青嵐微微一怔,婓徹大祭司畫中蘊含的意思讓她有些愣住?
難不成大祭司見過自己?
不太可能吧!一個是高高在上無數信徒心目之中的神殿大祭司,一個是東域容家名聲狼狽的廢材嫡女,這兩個人好像怎麼看都不可能有半點的關聯。
她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困惑,就將所有的注意力再次的看向婓徹大祭司:“大祭司,葉崇瀾很危險
。”
“葉崇瀾?”大祭司緩緩的念着這個名字,他看着遠處的天空,緩緩說道:“這個孩子其實還不錯,但是配你,還差了點。”
“……”
聽到婓徹大祭司的話,容青嵐咯咯的笑起來,因爲笑,雙眼眯成了月牙形狀。
一直以來,其他人都是說她配不上高高在上的白芷帝座,第一次有人這樣評價。
此刻的焦慮因爲這句話被沖淡了不少,她的蛇尾直接拍上大祭司的肩膀:“大祭司,很有眼光嘛,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她笑眯眯的模樣像極了婓徹大祭司記憶之中某個人。
婓徹大祭司恍惚的看着她的笑容,好像有些癡了一般!
突然之間,他的右手拍上容青嵐的蛇身,然後一股醇厚溫和的妖力隨着他的手掌傳入容青嵐的體內,容青嵐感覺到自己因爲生產而流失得妖力一點點的回到她的身體之中,她甚至能夠看到自己體內原本出現裂縫的妖丹,也在那股強大而溫和的妖力下面一點點的恢復。
只是片刻的功夫,容青嵐巨大的蟒蛇身體緩緩的變小,蛇尾也緩慢的變成了雙腿,她再次的以人的形態出現。
跌坐在地上,滿臉蒼白,甚至連擡手都顯得有些勉強。
“起!”
婓徹大祭司一聲輕聲,容青嵐和地面上的蛇蛋同時浮空而起,婓徹大祭司輕飄飄的一腳,容青嵐再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之前她離開的芙蕖宮。
葉崇瀾和夜裴站立在九嬰的對面,葉崇瀾那一貫白衣勝雪的衣衫上面已經是血跡斑駁。
而夜裴的黑衣上面同樣能夠看到傷痕累累,兩個人都不住的喘着氣。
“瑪德,沒想到這下面鎮壓的是九嬰,九嬰一族本來就是怪物,幼年的九嬰需要成長,就要吞噬老去的九嬰,這樣才能夠繼承他們一族的強大力量。”
夜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順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九嬰這傢伙純粹就是將他和葉崇瀾當做玩物一般,根本是在發泄當年他被囚禁的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