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一向溫和聽話的南慕天居然在她面前強硬的說出這句話來,她氣的胸膛急劇的起伏,緊緊盯着南慕天看了許久,終於冷聲說道:“南慕天,你不要再跟我耍什麼小孩子脾氣,若是想要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你就得乖乖聽我的話!”
她始終不明白,爲什麼南慕天就不能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南慕天順利的登上太子之位而已。
“母后,這麼多年以來,孩兒什麼都聽從你的,從來都不做任何辯駁,即使孩兒內心再不情願都不願意讓母后你不開心。可是,母后,你關心過孩兒當這個太子開心不開心嗎?孩兒明明就不喜歡這個,你卻偏偏硬生生要將孩兒綁在這個位子上……”南慕天一雙濃眉緊緊蹙在一起,神情哀傷,語氣卻從未有過的堅定。
不等他說完,皇后一掌拍在大殿的柱子上,冷哼一聲說道:“南慕天,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是皇上的長子,你生來就是來做皇帝的,爲什麼說是母后硬生生將你綁在這個位子上?你知道不知道,爲了保住你的太子之位,母后我費了多少心思,你怎麼就不能有點長進?”
“你說你不喜歡做太子,那你告訴母后,你到底喜歡什麼,什麼纔是你最想去做的!”皇后的語氣越來越急促,隱隱帶了怒意。
她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她的兒子居然會這般沒出息,居然還怪罪她硬生生將他綁在太子之位上。他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這太子之位,她要費多少心思才能保住這個位子?
看着皇后怒意橫生的尊貴臉龐,南慕天深深吸了口氣,終於鼓足勇氣說道:“母后,孩兒嚮往那種閒適自由,不用勾心鬥角,能跟心愛的女子走遍海角天涯的生活,不喜歡宮中爾虞我詐,戰戰兢兢的生活,還望母后能體諒孩兒的一片心。”
皇后強忍着怒意等南慕天說完,難以置信的緊緊盯着他英俊儒雅的面龐,用手掌不停的拍打着柱子,恨鐵不成鋼道:“你看看你,身爲冷月國的太子,居然說要嚮往什麼舒適的生活,這分明就是不上進。好了,母后心意已決,這就去找你父皇商量你們的婚事!”
她不相信,一向聽話的太子南慕天,這次居然會反抗她!
說完之後,皇后扭頭就朝大殿外走去。
看着皇后離去的背影,太子南慕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皇后驀然扭頭,挑起一雙威壓無比的鳳眉沉聲問道:“太子,你這是做什麼?是在哀求我不要去跟你父皇說嗎?”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你不要,這皇宮內不知道有多少皇子搶着想要,你真的就不在乎嗎?”說到最後,皇后強迫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想勸太子恍然大悟。
南慕天卻跪在地上拼命搖着頭,滿臉都是哀慼,“母后,孩兒真的不需要母后你做這麼多,孩兒做不做得成太子都不在乎,順其自然就好了。請母后饒過孩兒吧,孩兒已經快要承受不起了!”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十分仇恨自己的身份。
明明不喜歡,卻偏偏要費盡心思去做,明明不適合,卻偏偏絞盡腦汁的要做出最完美的樣子來,明明不喜歡,卻只能聽從旨意去跟自己不喜歡的女子成親,爲的就是依靠她背後的力量!
“混賬!”想也沒想,怒火攻心的皇后猛然陰沉下臉來,幾步走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南慕天面前,一把掌就朝他俊美的臉上扇去,恨恨說道:“本宮怎麼會有你這麼不上進的兒子,你簡直把本宮的臉都丟盡了!要是你真想氣死本宮,那你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本宮倒要看看,你能生出什麼事來。”
說完之後,皇后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南慕天一眼,甩袖就朝殿外走去。
在皇宮之內,每個人都是身不由己,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經營了一輩子,幾乎是用自己全部的寵愛換來的東西,就這麼白白的被南慕天丟掉!
看着皇后揚長而去的背影,南慕天直直的身子猝然崩潰一般,哀哀說道:“我還是要辜負你,還是要辜負你!”
卻說皇后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而是腳步匆匆來到了御書房外,等看到外面守着的小太監的時候,這才頓住了腳步,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這才舉步朝御書房內走去。
每天這個時候,南君敖都會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摺,今天肯定也會在。
隨着小太監的傳報,羅公公急匆匆從御書房內走了出來,可看到皇后之後笑盈盈說道:“皇后娘娘,聽說您來了,皇上特意讓奴才來門外候着呢,您請,皇上就在御書房!”
“翠煙,賞!”皇后微微一笑,等翠煙將一錠金子放進羅公公手裡之後,她看着羅公公說道:“羅公公在皇上身邊伺候,想來也辛苦了,這金子就算是本宮賞給公公的犒勞,希望公公以後能盡心服侍皇上。”
羅公公推辭了一番,這才眉開眼笑將金子收到袖中,又恭敬對皇后說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伺候皇上本來就是奴才分內的事情,不過奴才承蒙皇后娘娘厚愛,一定會回報皇后娘娘厚恩的。”
見羅公公識趣,皇后也只是淡淡一笑,這纔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拽起曳地的裙襬,擡腳走進了御書房內,看到南君敖之後款款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等她走進御書房的時候,正在批閱奏章的南君敖從龍案上擡起頭來,等看到皇后之後,他從龍案後走了出來,親自攙扶起正在行禮的皇后,溫和笑道:“皇后,你我夫妻之間,就不用這些虛禮了!”
“皇上這句話就不對了,咱們雖然是結髮夫妻,但是皇上是君王、是天,臣妾在皇上面前的禮儀必不可少,這樣才能在衆人面前立下規矩,萬不能因爲什麼就壞了規矩。”被南君敖攙扶起來之後,皇后一雙眼睛深深看着南君敖英俊的面龐,柔情款款說道。
她的一席話,讓南君敖暗暗點頭,這麼多年來,他寵愛的嬪妃無數,但是卻一直保證皇后之位讓她坐着,主要是因爲皇后對任何事情都拿捏有度,該出頭的時候出頭,該隱忍的時候隱忍,該裝聾作啞的時候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
而且,她的孃家也有相當的實力,她又是太子的親生母親,還有什麼人比這樣的女子更適合做正宮皇后呢?
“皇后,朕早就說要去看看你,只可惜最近這些日子有些忙,好些奏摺都需要批閱,所以就耽擱了,皇后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揮手讓幾個小太監和皇后帶來的宮女退下,南君敖挽着皇后的手朝龍案前的座椅邊走去。
對於這個結髮妻子,這個懂事的皇后,南君敖始終保持着一份尊重,這也就是這麼多年以來,劉貴妃雖然得寵,但是在皇后面前還是規規矩矩的原因。
知道這不過是南君敖的託詞,皇后內心雖然苦澀無比,但是還是臉上卻笑的一派嫵媚動人,“皇上有這份心就行了,臣妾理解皇上的辛勞,卻不能爲皇上分憂,只要皇上龍體安康,臣妾就別無所求了!”
南君敖暗暗點頭,又開口問道:“皇后,你忽然來御書房找朕,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依皇后往日的習慣,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輕易不會來御書房打擾他的。
“你看,什麼都瞞不過皇上您的眼睛,臣妾本來還想賣個關子,皇上既然都提出來了,那臣妾就不防說說吧。”皇后嫵媚一笑,“臣妾這次過來,主要是想跟皇上說說天兒的事情。”
南君敖皺眉,“天兒的事?他怎麼了?”
說實話,無論是從能力還是心智上來講,南慕天都不是最佳的太子人選。但是一是因爲太子的確是長子,而且太子的生母又是皇后,這太子之位理所應當就由南慕天坐了。
不過,他自然知道南慕天無心於太子之位,更別說皇位了。所以,就算朝中已經有很多大臣都提出要更換太子,南君敖還是按兵不動,不動聲色的讓南慕天繼續當着太子。
因爲只有這樣,他的皇位纔不會受到威脅。
所以,只要南慕天不主動生事,他一般不會找南慕天的麻煩。
“是這樣的,臣妾聽說,紫星國君還有一個妹妹,跟咱們天兒的年齡正相仿,所以臣妾想要撮合他們兩人,皇上意下如何?”稍微頓了頓,皇后斟酌着詞句說道。
聽了皇后的話,南君敖的臉色猛然陰沉了下來,聲音也變的冰冷無比,“朕不知道皇后爲什麼會忽然有這個念頭,但是朕想提醒皇后,前不久紫星國君非要娶六王妃,這本身就是一種羞辱。難道,皇后忘記了這種羞辱嗎?”
見南君敖臉色一變,皇后趕緊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在南君敖面前盈盈拜倒,誠懇說道:“皇上明鑑,臣妾讓撮合紫星國公主和天兒的婚事,正是因爲臣妾沒有忘記那次的羞辱。”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南君敖的語氣稍微有了緩和,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皇后不敢違揹他的意思,剛纔不過是爲了表示他對紫星國的不滿而已。
他倒想聽聽,皇后若是將紫星國公主和冷月國的太子撮合成一對,到底對他冷月國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