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會,才道,“這和救她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傅冰淡淡地說道,隨即微捻了捻自己的下顎,“也許這世上能救他的也僅你一人。”
沈星辰沉了沉眼眸子,“你說,要怎麼救?爲了傲楓,我會不惜餘力,拼盡一切!”
“這個倒不用。”傅冰淺淺地笑了下。在寢殿裡徘徊了數步,眼光藐向雪劍,“皇上,是不反對他們倆的婚事了吧?”
沈星辰有些意外傅冰再談此事,現在雪傲楓生命都無保障,再談其它事有什麼意義,沈星辰正欲說話時。
“朕是不反對他倆,不過,現在傲楓這樣的情況……哎……”雪劍連聲嘆息道,臉膛餘角上不自覺得爬上了幾縷皺紋。
“皇上稍安勿燥,這不是有沈星辰在這裡嗎?只要用他的亡靈魔法作用與雪傲楓,與她的魔法相結合就能夠驅除那屍血毒。”傅冰淡定地說道,彷彿真的就是那麼回事。
沈星辰眼瞳一亮,看向傅冰,“你怎麼不早說,讓我來試試。”說罷,沈星辰就欲行動時。
傅冰卻是淺笑道,“兩兩死亡魔法相結合的方法卻不比普通元素魔法,尤其是男女亡靈魔法師。沈星辰,你這樣是沒用的。作用於表面不能治本。”
“那樣怎樣?”沈星辰藐向傅冰。
“……”傅冰沉默了下,藐向他,眼光掃到雪劍,看他一臉的憂愁,淡淡言道,“皇上,若是救女心切的話,就讓他們早日成婚圓房,只有這樣,他們兩者的死亡魔法才能完美的結合,陰陽歸一,能夠除煞任何毒體。”
“……”沈星辰愣住了,陰陽歸一,除煞毒體?
聽了傅冰這一番解說,雪劍也有些吃驚,他滿是疑慮地看向他,“除了這種方法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傅冰意猶深長地看了眼雪劍,“皇上,這可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雪劍看向沈星辰,眼底裡透出的光亮滿是糾慮,雖然他是挺喜歡這年輕人的,可畢竟疼女心切,雪傲楓又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說什麼他都應該徵求她的同意才行。這冒冒然的行事……
“義父……”沈星辰藐向雪劍,琥珀色的眼瞳裡也糾雜萬分。想說什麼卻是一句也開不了口。這樣的趁人之危不是他的性格。
“星辰,朕會盡快安排你們倆的婚事。”雪劍說罷,哎了口氣,眼神望向牀榻上仍然沉迷未醒的雪傲楓,“讓她先休息吧。我們不要打擾她了。”
“是,義父,那我們先告退了。”沈星辰說罷,和傅冰一道退下了寢殿。
寢殿裡安靜異常,雪劍坐在牀頭,凝望着雪傲楓,眼底裡滿是慈父的關愛。
“孩子,爲了你的生命,爲父不得不爲你做出選擇……”雪劍眉心間印着深皺,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
月上枝頭,華光幽幽,朦朧的月芒灑在這巍巍城檐上。大門門楣上清晰地寫着“太師府”三個大字。這就是昔日的太子府,現在儼然變成了太師府。
站在那後院的亭樓間,一抹白紗華袍的身影倚柱而站,秦少凌擡首望着那天空中的皎月,多少悠愁寫在眸心間,讓那抹湛藍越發地深寂與孤冷。
他站了多久沒有知道,直到那天邊的光亮徐徐印紅了黑幕時。
那一直遠遠站着的黑色倩影才靠攏他,將一件長長的披風,輕嫋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秦少凌側過臉膛,看着這跟前的女人,她除了一雙眼睛雪亮冰純外,皮膚饒是黝黑的緊,可卻不妨礙他對她的信任。
“迦影,跟我站了一夜,不累麼?”秦少凌的聲音很清淡,一雙藍眸深澤難測。
“保護太師是小人的職責,迦影不敢有絲毫怠慢。”迦影答道,謙卑地恭着身體。
秦少凌微斜着眼神,問道,“迦影,你跟我多久了?”
“小人自幼孤苦,六歲承蒙太師搭救,得以跟隨至今,已然有十二個年頭了。”迦影緩緩說道,不自覺得憶起當初幼年時事,若不是遇到秦少凌,她大概就被那些人販子給賣進了妓院了。從那裡起,她的命便是他的了。想到這些,迦影的眼瞳裡更是堅定不移地沉了沉。
“十二年了……”秦少凌仰望明月,嘆息時間的匆匆時,心底掠過一絲惆然地感嘆,“時間過得真快。”
“是的。”迦影答道,隨即看向他,微微地提醒,“太師,我們離開仙渺島已經有些時間了,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嗯。”秦少凌猶豫了下看向她,“迦影,我有件私事暫要處理下,你就帶我回去見恩師吧。”
“太師,殿主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若是這次不回去,只怕……他會起疑。”迦影緩緩說道。
“行了,按我說得去做,別的事情你不用管!”秦少凌語氣陡然變得嚴厲,“你下去吧!”
“迦影告退。”迦影看了秦少凌一眼後,眉心微微皺了皺,沒說什麼退了下去。
天空已然透着亮光,秦少凌看着這天際,心底卻是若磐石山海,沒什麼再能動搖他的決心。
“母親,原諒我,等事情一了,我很快就會回去……”秦少凌幽藍的眼神掠着淺淺的光澤。可卻在上路的這天清晨,接到了那皇宮裡的召見。
……
地乾皇城的地乾殿內,秦少凌如約看到了雪劍。
“皇上,特地召見爲臣,不知有何要事?”秦少凌微微向雪劍施禮道。
“少凌,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也不必見外。”雪劍走近他,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在他身邊徘徊了幾步後,才緩緩道,“這次傲楓能夠帶領天鼎學院贏得擂臺賽,我知道有很大一部分功勞是屬於你的。”
“皇上,這完全靠的是傲楓公主團隊的實力,臣並沒有做什麼。”秦少凌的話剛剛落聲。
“不,你做了。我知道,你對傲楓一直都很有情……”雪劍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下,看到秦少凌臉龐上那深鬱明顯的表情才繼續道,“只可惜你和她真是有緣無份啊!朕也很遺憾,尤其現在傲楓身中劇毒。”
“請皇上放心,臣自有辦法救回傲楓公主。”秦少凌的眼瞳裡透着堅定的光芒。
豈料,雪劍只是淺淺地搖了搖頭,“朕到今天才知道,我的女兒傲楓習練的是違禁魔法,也不知道是禍還是福,星辰這孩子也習練的是違禁魔法,現在也只有讓星辰和傲楓成親圓房,然後陰陽調合,方能抗毒化毒。”
“……”秦少凌有些意外,對於雪劍的這一番說辭,實在是不能苟同。以雪劍的修爲是不可能會想到這種方法的,可是,不管這是誰所提議的,這種說法本身就是荒謬的!
“皇上,請不想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對於傲楓公主所中之毒,臣已想到了辦法,請皇上不要擔心,一月之內,我定會帶上解藥回來。”秦少凌話語鎮定,看向雪劍時,眼神更是絲毫不移。
豈料,“少凌,朕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這個打擊,朕這次叫你來不是來問你的意見,而是來提前通知你一聲。另外,關於我師傅韓道子對你的期望,也希望你凡事要慎重行事,不要讓他失望纔好,畢竟當年你是從他手上救下來的,這於情於理,他都相當於你的再生父母。”雪劍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
很明顯地看到秦少凌漸漸鬱重的表情,“我知道,傲楓這孩子對你有情,所以,有些事情,少凌,該斷的就要斷!而且,朕相信星辰是真心對傲楓好的,他會好好照顧她的。相信你也該放心了。”
“……”秦少凌只覺得心臟堵得很,對於雪劍愛女心切的想法,他不是不能理解,可是這種荒謬的作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皇上,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是,關鍵一點……”秦少凌的藍眸子裡透出銳利之芒,“這種陰陽相結合的辦法未必有效啊!”
“怎麼會沒效?這傅魔導昨夜親口對朕所說的,只要讓他們成親圓房,沈星辰的亡靈魔法才能與傲楓的魔法相融合,那樣就能化掉毒體了。”雪劍言道。
“傅冰?”秦少凌眉頭微皺。實在是想不到這元素魔法師竟然也會提議這等邪惡的做法。不,這完全就是不負責任的說法!
“我明白了,那臣就不打擾皇上了,臣告退。”秦少凌隨即低瞼下俊顏,隱匿住自己的情緒。鞠了一躬後,便速速退出了皇城。
出了皇城,心就一點點地往下沉,沒想到這次……
秦少凌再次回眸看了眼皇城,那彷彿到處掛滿那火豔豔的燈籠,到處都是一派喜慶的火色,唯有一人站在高處,孤獨自賞……
……
翌日午後,雪楓殿裡的雪傲楓是漸漸甦醒過來,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才知道是秦少凌帶她回來的。運氣調理下內息,感覺到身體似乎一切無礙。於是,速度找了件男裝換上,趁着宮女丫環們不備,她偷偷潛逃出宮。
嫋嫋紅日映在清清河畔,一抹幽華的瑰麗煙紗墜在這片美好又熟悉的地方。
雪傲楓看着這往日的太子府是微微感慨了下,現在已然改頭換貌成爲太師府了。雪傲楓便躍下馬來,朝前那裡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