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瞥了眼對方，搖頭道：“若是朕要殺你，現在你已經死了。”
“你是大夏國國主？”
“哼！”
胡鐵牛是出了名的老頑固，又好面子，怎麼可能願意將滅神弩機放下來？
“大夏國皇帝又如何？在老夫面前，是龍你得盤着，是虎你也得趴着！”
別看他只是凡人，沒有靈力，可放眼天武大陸他還沒有不敢得罪的。
不滅皇朝濁九幽早早的就看中了他那舉世無雙的醫術，想要讓其幫他。
可結果倒好，胡鐵牛就連宴會都沒去，當着無數高手的面，給了濁九幽狠狠一巴掌。
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濁九幽雖然生氣，可也沒轍。
胡鐵牛不值一提，可受過他恩惠的強者卻數不勝數。
誰敢招惹？
胡鐵牛趕忙湊了過去，而後小蝴蝶的意識儼然是清醒了些，連忙說道：“爺爺，他不是壞人，是楚河所害。”
叫他爺爺？
“楚河那老狐狸？“
胡鐵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瞬間換了個討好的笑臉，“嘿嘿，陛下不好意思了，老夫剛纔犯病了，還以爲是你害的孫女兒出了事情。”
楊羽一陣無語，前後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無妨。”
他自然不會介意，不過他心裡可是有着不少的疑問。
看到小蝴蝶虛弱的樣子，胡鐵牛那叫一個心疼，趕忙說道：“孫女兒，你趕緊休息休息，千萬別動用靈力，要不然傷勢可沒那麼容易恢復。”
“都告訴你了，金木郡內危險重重，那楚河是容易對付的嗎？你非要去找他麻煩作甚？”
小蝴蝶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宛如貝殼的潔白皓齒緊緊的咬在了一起，“那個混蛋害我父母，傷我家族，我一定要報仇！”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越說越離譜了還，他們兩人到底是在講什麼？
“哈哈，聽聞你登基一年大力發展國政，殊不知天高皇帝遠，很多事情可並非你能掌握的。”
胡鐵牛的笑聲帶着幾分嘲諷，淡然道：“出來吧，難得有了客人，老夫今天便與你說道說道。”
回頭看了眼小蝴蝶，見她蜷縮在牆角處，眼淚一滴滴落下，便知道這件事情斷然不會這麼簡單。
“喵了個巴子的，臭小子你可真是狠啊，把喵爺丟下來，害的喵爺爬了半天。”
剛好走出來，肥貓便氣喘吁吁的爬了過來，那叫一個狼狽。
“這是？”
“不用管它，一隻野貓罷了。”
“瑪德，喵爺就不該陪你來，翻臉不認喵，草！”
楊羽掃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如果你不像爬着回去，就閉嘴。”
這下子肥貓可慌了，王都裡面可有着他的不少小相好，爬回去不是開玩笑呢嗎？
胡鐵牛一時也是有些發愣，但是並未介意，緩緩說道：“陛下，聽說過奇蠱門沒有？”
“聽過。”
作爲曾經的大夏第一宗門，楊羽會不知道嗎？
“說起來，也是一段孽緣。”
胡鐵牛看着漫山遍野的鮮花，彷彿是陷入到了昔日的回憶那般。
“三十年前，老夫也是奇蠱門的一員，更是其首席太上長老，奇蠱門的九大神蠱有六種是老夫所煉製而成。”
楊羽看着胡鐵牛，一時間也是啞口無言。
九大神蠱的名氣可絲毫不無數武神強者都曾經中招過。
破解之法只有奇蠱門的長老們知道，而胡鐵牛竟然以凡人之身，成就首席太上長老，這是何等風光？
怪不得這老傢伙在看到小蝴蝶的傷勢之後，能夠這麼快就將其治好。
三十年前，可是奇蠱門大放光彩的時候！
“小蝴蝶的生母，其實是老夫的親傳弟子。老夫之所以金盆洗手，從令人厭惡的蠱師，變成如今的醫師，便是她所帶來的影響。”
“嗯？”
胡鐵牛隨手一揮，無數蝴蝶紛紛聚集過來，宛若看到了珍寶那般。
“她的孃親和純淨，就如同這裡的風景那般，沒有任何的瑕疵。加入奇蠱門，也是因爲當時掌門看中了她。”
“她的體內有着蠱蟲本源，若是能夠奪取她的初紅，便能夠練出奇蠱門古書記載的最強蠱蟲，陰陽幻滅蠱。”
陰陽幻滅蠱？
楊羽皺了皺眉，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蠱蟲的名字。
不過聽得出來，這蠱蟲如果真的出現的話，只怕沒有多少人能夠抵擋的了。
“然後呢？”
見楊羽來了興趣，胡鐵牛當即笑了一下，緩緩道：“當時她被封爲了奇蠱門的聖女，那叫一個風光，天下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奇蠱門有個死對頭，名爲聖天教。”
“也就是後來將奇蠱門鎮壓下來，現在位於傲來國，被封爲了護國神教的聖天教？”
胡鐵牛點了點頭，“後來聖天教聖子來奇蠱門放下戰書，約戰迷幻森林。聖女帶着無數高手前往迷幻森林，與聖子交手。結果卻在迷幻森林之中遭遇到了頂尖神獸的襲擊，反而讓兩人聯手，最後攜手離開。”
說到這裡，胡鐵牛這一代宗師難得的流下了淚水。
“那一戰，讓他們二人關係變得極爲曖昧。”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導致了聖女想要離開，嫁給聖子。結果，門主卻不同意。因爲門主一隻想要煉製陰陽幻滅蠱，必須要得到聖女的初紅！”
一正一邪，又怎能結合呢？
“當時，聖女在我面前，曾問過我。師父，我在奇蠱門內究竟算做什麼？爲何我連一點自由都沒有，難道，我就只是一具飼養蟲蠱的鼎爐嗎？”
楊羽聽聞，心裡也是頗爲不好受。
“後來呢？”
“唉，這個傻丫頭啊”
胡鐵牛向前走了兩步，所有蝴蝶頓時飛散。
“當時聖子其實也是刻意接近她，爲的便是能夠從內部擊敗奇蠱門。可接下來，聖子卻在不經意間真的愛上了她。”
“兩人私奔，聖天教和奇蠱門更是將其視作恥辱，頒佈追殺令，得到他們兩人屍首的，便能夠得到兩大宗門的厚待。”
楊羽嘆了口氣，只可惜自己當時還未出現，不然的話，還能有方法幫忙。
“楚河，其實也是奇蠱門一員，更是潛伏在聖天教的奸細。那個時候，他還很年輕，修爲也沒這麼強，和聖子一向以兄弟相稱。”
“當時聖子聖女便躲在了楚河那裡，要知道，那個時候聖女已經有了身孕，也就是小蝴蝶。”
“可接下來的一天，楚河爲了自己的前途，給兩人下藥，迷昏了他們，將他們交給了奇蠱門！”
“聖女初紅被奪走，門主勃然大怒，要將兩人送入蟲蠱內，飽受萬蠱噬心而死！”
肥貓也是難得的動了怒氣，“喵了個巴子的，這楚河未免也太過無恥了！連兄弟都出賣！”
胡鐵牛看了眼肥貓，“你也這麼覺得嗎？可是當時奇蠱門上上下下，有誰會管呢？”
“我身爲聖女的師父，又是首席太上長老，在奇蠱門內立下了無數戰功。最後，我以死勸告門主，讓他留聖女一條生路。嘿嘿，那個老傢伙英明一世，最後一樣被老夫給騙了。”
“我告訴他，聖女的身孕很有可能孕有陰陽幻滅蠱，最後他才決定等聖女生下孩子再說。”
後來的事情不用胡鐵牛說，楊羽也已經大概猜到了。
聖女必定茶不思飯不想，想要追隨聖子而去，但是在胡鐵牛阻攔之下，纔沒有成功。
“唉，那傻丫頭飽受摧殘，身體虛弱無比。雖然老夫想盡一切辦法爲她續命，最後還是慘死。小蝴蝶出生之時，我便知道門主肯定會動手，便連夜帶着小蝴蝶離開了奇蠱門，來到了這裡。”
胡鐵牛看着水月兩忘軒的匾額，無奈道：“這裡，是當初聖子和聖女暫時躲避的地方，還算是不錯。從此之後，天下間少了一個絕命蠱師，多了一個蝶谷醫仙。”
楊羽現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小蝴蝶會這麼痛恨楚河。
“奇蠱門雖然想要找我，可惜卻不敢動手。這麼多年，老夫所認識的朋友，就算是讓他奇蠱門九大蠱蟲齊聚，也是必死無疑！”
說到這裡，胡鐵牛臉龐之上浮現出抹傲然之色。
“不過，老夫畢竟也是受過奇蠱門恩惠，所以只要奇蠱門不對老夫下手，老夫也不會找他們麻煩。”
“只可惜小蝴蝶這個丫頭了。後來，楚河順風順水，掩飾身份成爲了金木郡城主，更是被封爲了侯爺，在奇蠱門內地位也是越來越高。”
“小蝴蝶心有不甘，一直想要報仇。雖然老夫勸阻過好幾次，可她又怎會聽老夫的呢？這脾氣，和當初聖女一模一樣。”
楊羽也是嘆了口氣，未曾想到小蝴蝶的身世會如此悲慘，更加沒有想到這後面會有這樣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史詩。
“如何，聽聞老夫的嘮叨，陛下有何感想？”
“往事隨如風去，血海深仇不得不報！”
若是在別的地方，楊羽管不着，可在大夏國，不論你是什麼人，都要聽朕的！
因爲，在大夏國，楊羽便是天！
“爺爺”
小蝴蝶虛弱的聲音響起，扶着門走了出來，“陛下，這是楚河這些年來苛捐雜稅，將其非法所獲得的靈石交給奇蠱門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