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逞英雄罷了,就算你這樣傻傻地保護別人,同情弱者,也不會有人會來感激你,更不會在你快死的時候來幫你。”穿着斗篷的男人冷笑道,身上氣勢一放,一股屬於踏天境的威壓轟然爆發,果真如紫嫣所說,絕對不是現在的葉凡能對抗的存在。
戲劇化的是,在他說完這句話時,遠處傳來一陣陣怒吼。
“誰說沒有,我就是!”
“我也是!”
“我也是!”
......
一羣年輕的學生們,帶着各自的武器,懷着嚴肅的神情,從遠處奔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帶着紅色圍巾的少年和一個長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孩。
“恩人,我來了。”紅色圍巾少年微微笑道。
“你...你們...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葉凡瞳孔微微放大,驚訝地說到。
“有人告訴我們,你這幾天會遇到麻煩。”長相普通的男孩笑道。
“這傢伙...呵,真是多管閒事。”葉凡微微一笑,心中默唸。除了君無念,還能有誰。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葉凡並沒有承認,而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冷冷地說道:
“你們認錯了,我不是你們的恩人。”
“別不承認了,他早就告訴我們是你了,還說你肯定會不承認,因爲不想讓我們捲入白白送死。”紅色圍巾少年正了正身上的圍巾,一本正經地說到。直接把葉凡的話塞了回去。
“在我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恩人你來了,在恩人生死存亡之際,我們如果視而不見,我做不到!”一個人站了出來,有點激動地說道。
“我也做不到。”又是一個人站了出來。
“你們...難道你們不怕死麼。”葉凡的心中充滿了溫暖,他沒做錯,雖然傻傻地貫徹自己的信念,但是一定有人能理解他,明白他,肯和他同生共死,他一直這麼想,而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怕,我當然怕死,哥哥的大仇未報,我怎麼能在這裡死去,但是如果我視而不見,獨自退縮,想必哥哥在世,也會對我這個忘恩負義的弟弟徹底失望。”紅色圍巾少年淡淡地說到。
“我也怕,曉曉還等着我回去,如果我死了,她一定會很傷心。可是......可是這樣苟且偷生換來的幸福安穩,我不要,我堅決不要,我相信曉曉她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長相普通的少年臉上洋溢着一絲溫馨的笑容。
看着這羣可愛的人,葉凡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久違的感覺,一種名爲熱血的東西在他體內燃燒了起來,在全身各處奔騰着。
“就算多來了一羣送死的又如何。”穿着斗篷的男人臉色鐵青,剛剛自己說的話彷彿就是自己在扇自己耳光,這讓他心頭惱火。
“罪獄。”斗篷男的刀光一閃,一個龐大的古老監獄虛影出現在他的頭頂,監獄之中,關押着無數長相可怖的冤魂,有的缺手缺腳,有的沒有頭顱,有的全身都裂開來。一些冤魂瘋狂地抓着自己的面容,扯下一塊塊“血肉”,還有一些抓着監獄的欄杆,歇斯底里地慘叫着。
“看到了嗎,聽到了嗎,這些都是以前被我斬殺的強者,死後所化的怨念被我囚禁,生生世世受到折磨,害怕我吧,畏懼我把!”他殘忍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刀。
“魑魅魍魎,上不得檯面。”葉凡眼神冰冷,騰空而起,手握龍鱗劍,背後五大奧義顯現,光芒涌現,整個天空彷彿都化作了宇宙星空。
“助恩人一臂之力。”下方一羣少年們,舉起武器,做出進攻的姿勢。
“螻蟻而已,統統給我鎮壓了!”斗篷男同樣騰空而起,巨大的監獄虛影帶着萬鈞之勢朝着下方重重壓去。
“你的對手,是我。”葉凡身影一閃,來到少年們的上空,右手握住龍鱗劍,帶着奧義虛影,朝天怒刺而去。
奧義對撞,綻放出刺目的光華,日月星辰狂風雷電,儘管威猛無比,但是在裝上那龐大無比的監獄虛影之時,幾乎是瞬息之間就消融了大半,葉凡的實力已經進步了很多,但是對上踏天境的武者,還是顯得力有不足。
這就是境界的差距,能達到踏天境的武者,哪一個不是經歷了種種磨難,最終成就一方霸主,他們的武學又怎可小覷。
“嘶嘶。”
只見一絲絲黑色的虛影朝着葉凡的右手纏繞而來,化作一片片白骨深深扎進葉凡的血肉之中。
鑽心的痛苦從內心深處泛起,幾乎要淹沒了他的神智,耳邊盡是那些怨念悽慘可怖的叫聲。讓葉凡的面孔都有些微微扭曲,換做普通人早就慘叫出聲,甚至會被活活痛死。
“這感覺很不錯吧,這是我採集了天下種種酷刑帶來的不同疼痛感,綜合而成的,萬刑之痛,就是一萬種酷刑同時作用於你身上,好好享受這一切吧。”斗篷男虛空而立,背後是那巨大的黑色監獄虛影,甚至連太陽都遮擋住了。
白骨還在往下蔓延,被白骨包圍住的地方越多,疼痛感越是成倍增長。葉凡的額頭上盡是冷汗,以他那驚人的忍耐力都痛成這樣,可以想象他現在正在遭受多麼可怕的折磨。
“葉凡。”紫嫣眼角淚光閃爍,雙手緊握,只見一道綠色的氣息從她的手中瀰漫開來,朝着天空飄去,最後包圍在葉凡的身邊,化作絲絲清涼的氣息,減緩着他的疼痛。
“拼了!”下方的少年們看到恩人保護他們,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眼睛都紅了。
只見一道道各色的光芒朝着斗篷男轟去,卻是被輕易地攔下來。
“沒用的,你們這幫螻蟻,等我收拾了他,再來收拾你們,我要把你們統統關在罪獄之中,永生折磨。”
白骨已經包圍住葉凡整個身軀,僅僅只剩下頭部和左手。
葉凡終於是忍不住,悶哼出聲。
看着葉凡痛苦的樣子,斗篷男怪笑道:“痛苦吧,慘叫吧,多麼悅耳的聲音,世間沒有什麼東西能比人的痛苦更加美味。”
突然,笑聲戛然而止,斗篷男不可思議地看着葉凡。
只見葉凡左手抓住白骨,一點點地把白骨往外拔,那痛苦,比剛纔甚至還要強烈十倍!
“區區痛苦,我有何懼,我早就已經習慣了痛苦,習慣了悲傷。”葉凡緊緊咬住牙關,把一根根白骨往外拔出去,每一根白骨拔出去,都帶着血肉,即便這樣,他依舊在拔。
“恩人!”少年們目光赤紅,看向斗篷男的眼神,充滿着強烈無比的殺意。
“葉凡。”紫嫣幾乎不忍心看下去了。
“多少個夜晚,我的耳邊依舊迴盪着他們爲我慷慨赴死的吼聲。”葉凡赤紅着雙眼,暴力地從自己的血肉之軀中拔出一根骨刺。
“我受夠了,兄弟爲我而死,妻子爲我而長眠,老師爲我犧牲,我早就該去死了,但是我不能死,我要好好活着,爲了他們,爲了我的信念。”
“可怕的意志,在我一生,你是我見過意志最可怕的人,這份意志,甚至連我都感到一絲畏懼。但是,很可惜,意志終究是意志,不能化作現實。”斗篷男淡淡地說到。
“冤魂,出獄吧,撕扯他的血肉,吞噬他的靈魂,你們將獲得自由。”
“唳!”
只見無數冤魂從監獄虛影之中傾巢而出,黑壓壓的一片,鋪天蓋地地壓過來。
“葉凡!”紫嫣驚叫道,雙手遮住雙眼,不忍心看到接下來的慘狀。
“前輩,你還不出手!”紅色圍巾少年見狀大急,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