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運河兩岸的草叢中,不時有黑影竄起,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
遠處,不時有黑焰燃燒,一縷縷黑焱跳動,朝着四周蔓延。
這樣的情景,在鎮天國的荒野中隨處可見,從黑焱臨世開始,不時有妖獸沾染上黑焱,若是沒有被燒死,則就會變異成帶有黑焱的體質。
吼!
一片樹林中,一頭生有肉翅的豹子竄動,四蹄跳動着縷縷黑焱,所踏足之處,出現一個個焦黑的爪痕。
嗡!
一棵樹的樹幹縫隙中,陡得射出一道透明劍光,宛如游龍一樣,在這頭變異妖豹身上一繞。
頓時,這頭妖豹身上出現無數劍痕,而後身形龜裂,全身的肌肉骨骼毛皮,皆被霸道劍氣絞成粉碎。
之後,混雜着【青焰琉璃聖火】的劍氣爆發,將妖豹身上的黑焱之力盡皆摧毀。
砰!
無數細碎劍芒爆裂開來,籠罩了方圓百丈的樹林,劍光所過之處,四周黑焱殘留的痕跡皆是被抹去。
“又消滅了一頭變異的妖獸,可惜,太弱了點。這頭妖豹變異之後,也只是地境的層次而已。”
不遠處,秦墨的虛身出現,由虛化實,凝成一具近乎實質的虛身。
虛身的表面,有着青焰聖火的光澤流轉,還有縷縷劍芒在跳動。
此時,銀澄的心念傳音響起:“看來這具虛身,除了能容納本狐大人的妖族聖火之外,就只能融合你小子的劍魂之力了。可惜,劍魂之力不宜泄露,不過,在關鍵時刻,虛身的殺傷力比你本體也不遜色多少。”
這兩天來,機關船在運河上航行的時候,秦墨就催動虛身,在運河兩岸獵殺被黑焱侵蝕的妖獸。
經過兩天的驗證,則是發現虛身能夠容納的力量,只有狐狸的妖族聖火,以及他的開天劍魂之力。
還有【古獸凝煞術】的獸煞之力,能夠滋養虛身。
除此之外,本體的其他力量,都無法融入虛身之中。
隨着獸煞之力的增強,虛身容納【青焰琉璃聖火】的量也在增大,由此能夠注入的劍魂之力也越多。
三者之間,有着一種難以名狀的聯繫,秦墨雖是找不到虛身這種異變的緣由,卻是也清楚,該如何增強虛身的戰力。
正如戰主意志所說,不管虛身異變的緣由爲何,能夠增強虛身的戰力,就是秦墨所要的結果。
“回去吧,西翎戰城快到了。”
虛身一陣晃動,由實轉虛,融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
嘩嘩譁……
運河上,一大一小兩艘機關船並列航行,破開水面,如離弦之箭一樣,朝着前方的碼頭靠近。
“墨兄弟,這就是西翎戰城麼?氣象很不錯啊!至少是一方霸主級勢力的氣象,不像是一個三品勢力都不到的地域啊!”
古銅機關船的船頭,金鐵澤眺望遠處的巨城輪廓,驚訝着喊道。
“確實,一個三品勢力沒有這樣的氣象……”
旁邊,秦墨也很吃驚,凝神觀望,前方西翎主城的氣象,與一年多前離去時迥然不同。
遠處,一座巨城上空,濃烈的地氣噴涌如霞,在半空中堆積出一層厚厚的地氣雲層。
雲層之中,有着一條條蛟蟒般的實質地氣,騰雲駕霧,攪動風雲。
整座西翎主城,似乎籠罩在一個光環之中,璀璨奪目,彷彿不是人間的城池。
這種氣象,別說是三品勢力,就算是普通的霸主級勢力,也是未必有這樣濃烈的地氣之兆。
“這有何奇怪。鎮天國出了墨統領這樣的人物,據傳聞,還出了不少超品資質的絕世天才,戰天城蕭雪晨也算是鎮天國中人。如此多天才的氣運相加,西城有是如今鎮天國的中心,有此氣運並不奇怪。”
凌銳農不知何時來到甲板上,眺望着遠處的巨城氣象,這般說道。
他倒不是刻意奉承秦墨,說得乃是實情。
這三天來,凌銳農接到金空谷的許多消息,其中有着鎮天國的詳細資料,其內容讓金空谷這位武尊強者很震驚。
這數年來,鎮天國這樣一個小型王朝,雖是連遭變故,卻也是天才輩出,除去秦墨、蕭雪晨之外,竟有數位絕世天才橫空出世,比如簡月璣、左熙天等人,在【躍龍臺】之戰上都有出衆表現。
對於天宗勢力來說,一方大域的【躍龍臺】之戰,是衡量一名武者資質的標準。
鎮天國短短數年間,涌現這麼多武道天才,足以讓一個二品勢力擁有躋身一品候補勢力的興兆。
秦墨輕嘆:“西城有此氣象,看來尚未遭到黑焱侵襲。”
看到西城這樣的氣象,秦墨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從戰天城一路趕來,他一直很擔心,擔心前世的慘劇會重新降臨。
現在看來,之前在西城佈置的種種,都是起了效果。
……
碼頭上,人潮洶涌,卻是無人注意到,秦墨、金空谷這兩艘機關船的靠岸。
若是在平時,一大一小兩艘機關船必定會引人注目,但是現在,抵達西翎碼頭的機關船隻實在太多了,不斷有人抵達碼頭。
這樣的人潮數量,比之一年多前,秦墨離開西城時,要多上數倍。
從四周人羣的交談中,秦墨則是瞭解到,在黑焱臨世之前,西翎戰城已是成爲整個鎮天國的最大城池,比之以前的皇都要興盛十倍不止。
而在黑焱臨世之後,西翎戰城則是成爲無數人的庇護之地,因爲許多強者都知曉,在西翎主城中,有蓋世強者坐鎮,若是黑焱來襲,那裡必定是這片疆域最安全的地方。
“墨統領,老夫代表金空谷谷主,前去拜會奕大師。還請引薦一下。”凌銳農這般笑道。
金空谷此行的目的,本來是前往鎮天國的邊境,鎮壓那裡的黑焱之災。
在運河上遇到秦墨,立時讓凌銳農改了主意,途經西翎主城,若是不去拜會奕銘風這位絕代陣道大師,實是非常遺憾的事情。
“當然。師尊知曉凌前輩前來,也一定很高興的。”秦墨當即應允。
碼頭上,兩撥人並未停留太久,乘坐機關馬車,朝着西翎主城郊外如飛而去。
正在此時——
碼頭的岸邊,一艘烏墨色的機關船上,一位少女看向那一列機關馬車,她戴着玉質飛禽面具,穿着一身橘紅軟甲,佇立船頭,面具下的雙眸閃爍如星。
“那機關馬車上,似乎有着我熟悉的氣息……”這少女喃喃自語。
這時,一個瓷娃娃般的小童跑來,行禮脆聲道:“小師叔,馬上就要開船了,師叔祖們請您回房休息。”
“哦?才吃完早餐,這麼快就吃午餐了嗎?”這少女轉頭,玉質飛禽面具下的雙眸亮了起來。
瓷娃娃般的小童張了張嘴,隨即哭喪着臉,小師叔每次這麼問時,他私藏的零食就又要縮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