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曉冰頸部以下的身體都已經被泥土蓋住了,只‘露’出一張無比驚惶的臉來。她的嘴巴被布條塞住,所以根本就叫不出聲來,而且這裡荒山野嶺的,就算呼救也不一定會有人聽見。她看到那個男人正用鐵鏟剷起一堆泥土,眼見就要覆蓋到自己臉上。
“周浩,你在哪!快來救救我啊!”樑曉冰在心裡吶喊着,汩汩的淚水也染溼了臉龐。
“啊!”就在那男人要把泥土蓋到樑曉冰臉上之際,卻忽然發出一聲痛呼,人也軟軟的倒了下來。
蕭連湖和其餘兩個手下驀然一驚,那兩個手下剛直起身來環顧四周的密林。此刻,兩顆小石子同時從黑暗中‘激’‘射’出來,這兩人就驟然感到頸後一痛,接着就眼前發黑,全身無力的倒了下去,已是昏‘迷’不醒了。
看到自己三個手下無緣無故的接連倒下,蕭連湖也緊張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卻依舊沒有看到周圍有任何人影,他大聲喝問道:“誰!給我出來!”右手也從腰後掏出了一把手槍,緊緊握在手裡。
“我本來就感到奇怪,就算方炳潤是‘東星’的老大,也應該不敢去動曾應沛要保的人,但曉冰一出事,所有人肯定都會懷疑到他身上,所以他應該不會這麼愚蠢纔是。”一把年輕的男聲從密林裡傳出來,“只是沒想到,導演這麼一出好戲的居然是他的乾兒子,你這是存心想要拖他的後‘腿’啊。”
隨着這話聲,一個高挑的聲音從蕭連湖旁邊的樹林裡緩緩走了出來,赫然就是周浩。
周浩駕着車,憑藉自己超人的直覺,儘管走了不少冤枉路,但總算是找到這裡來了。
被埋住大半個身子的樑曉冰看到周浩果然來救自己了,內心的歡愉和感動簡直無以復加,還隱隱產生出了一種宿命感——自己在內心呼喚周浩,他就真的出現來解救自己了,這難道是上天註定的?
而看到樑曉冰正用熱切而感‘激’的目光看向自己,周浩也在心中鬆了口氣,暗想幸好及時趕到,自己這直覺除了用來賭錢買彩票,在救人這方面還是很有效果的。
卻見蕭連湖握着槍瞄準周浩的額頭,滿面兇狠的問道:“你他媽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他自然不知道周浩那超人的直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相信。由於不能讓方炳潤知道,他把樑曉冰擄劫過來的事,除了自己就只有這三個心腹手下知曉,旁人根本無法得知。所以蕭連湖見到周浩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出賣了自己。
“我怎麼來的不是關鍵,關鍵是我來了,你就不能得逞了。”周浩冷笑着道。
蕭連湖是方炳潤的乾兒子,卻瞞着方炳潤擄劫了樑曉冰,從他要殺掉樑曉冰的意圖來看,顯然是想要把樑曉冰的死嫁禍到方炳潤身上,好讓周浩和曾應沛都把矛頭指向方炳潤。在周浩看來,蕭連湖這樣做不外是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他跟方炳潤有着很深的仇怨,第二個就是他想要除掉方炳潤,再頂替他接管聯英社的勢力。
相較起來,周浩更傾向第二種可能,因爲蕭連湖是方炳潤的乾兒子,如果兩人有什麼仇怨的話,方炳潤不可能不知道,更不會把蕭連湖收作自己的乾兒子了。
“我去你媽的不能得逞!”蕭連湖大聲罵道,“把你也殺了,我看誰還能知道這件事!”他用槍指住周浩的頭,冷笑着道:“這次可不是什麼玩具槍了。”隨着話聲,他雙目中閃過了一抹‘陰’冷的殺意,食指用力就要扣下扳機。
卻見周浩倏地踏前兩步,瞬間就站到了蕭連湖身前,同時伸出右手按在了蕭連湖的槍身上,卡着保險讓那手槍無法發‘射’。
蕭連湖一驚,沒想到周浩的動作如此果斷且迅速,剛要擡起另一隻手去打周浩,就見周浩按着槍身的右手猛的一扭,他就立即生痛鬆掉了手槍,再回過神來時,手槍已經去到了周浩的手上,槍口瞄準的對象也成了蕭連湖。
蕭連湖立即舉起雙手,毫不猶豫就道:“不要殺我。”
周浩卻是被蕭連湖的反應‘弄’得一愣,因爲在他看來,蕭連湖應該是那種非常倔強的人,就是處於劣勢的一方也絕不會低頭認輸的。以至於周浩剛聽到的時候還以爲蕭連湖說的是“殺了我吧。”
“什麼?你再說一次?”周浩不確定的道。
“不要殺我。”蕭連湖臉上的神‘色’很堅定,倒也不像那些搖尾乞憐的懦弱之人。
“爲什麼不殺你,你給我一個理由。”周浩卻是好奇起來了,因爲他分明就看到蕭連湖眼神裡的掙扎,那種既不想屈服於自己,又不想就這麼失去生命的掙扎。
蕭連湖深深吸了口氣,“因爲我還有事情要完成,所以我不能就這麼死了。”
深深看了蕭連湖一眼,周浩沒有說話,卻把手槍放下,並手法純熟的將那支完整的手槍給拆成了一件件零散的配件扔到地上。這一手,是他在趙定州的軍區裡面學來的。
而後,周浩就把樑曉冰從那坑裡拉了出來,並拿掉她嘴裡的布條以及解開她手腳上的繩索。
“周浩!”恢復活動能力之後,樑曉冰就哭着撲進了周浩的懷裡,緊緊的抱着他不肯放手。
周浩扶着她的香肩,一邊拍掉她身上的泥土一邊輕撫她的粉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乖,別哭,已經沒事了。”
“嗯。”樑曉冰微微點了點頭,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不過此時此刻的淚水卻是洋溢着喜悅和歡欣的,在周浩的懷裡,她感到無比的溫暖無比的安全,沒有人能再傷害自己。
那邊的蕭連湖也沒有趁機跑掉,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周浩把樑曉冰救出來。
周浩擁着柔弱無力的樑曉冰,對蕭連湖說道:“你這麼做的原因,很顯然是針對方炳潤。因爲如果曉冰出事了,所有人都會懷疑到方炳潤身上,而我以及曾應沛他們也不會放過他,你的目的就是栽贓嫁禍,把所有矛頭都指向方炳潤。”
蕭連湖淡漠的看着周浩,“沒錯,這就是我的目的。”他對周浩道:“現在,你跟方炳潤也結了怨,而且整個道上都知道了。雖然有項華強和曾應沛都跟你關係密切,讓方炳潤不敢貿然對付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方炳潤是個瑕疵必報的人,只要有機會,或者你一旦成了弱勢的一方,他就肯定不會放過你。”
“這又怎樣?”周浩知道蕭連湖說的是實話,方炳潤確實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
就聽蕭連湖道:“只要你不把今天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只要我將來除掉了方炳潤,你這個隱患自然就沒有了。甚至……”他眯着眼看向周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助我,我可以答應你,只要除掉了方炳潤,讓我坐上‘東星’龍頭的位置,那‘東星’每年的收益,除去社團必要的開支之後,其餘的我給你一半,那至少有幾個億港幣。”
幾個億的港幣,對周浩的吸引力其實並沒有那麼大,不過,也不是說周浩不動心,尤其是現在,他可以將這筆錢作爲啓動資金放到韓國。因爲隨着喬治.索羅斯等人攻擊泰國的金融市場,這場本來只發生在東南亞各國之間的金融危機很快就會‘波’及到韓國、日本等國,這對周浩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掠取財富的機會。
對於日本他已經有了另外的計劃,而韓國,由於韓國是近幾年纔開始蓬勃發展起來的,就算掌握了金融市場的先機,周浩能從中斬獲的利益也十分有限,所以對周浩而言,韓國更像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他也不願意把錢投放到那裡。而蕭連湖承諾的這筆錢,正好可以借‘花’獻佛,讓周浩投放到韓國的金融市場上。
不過在周浩看來,幾個億是有點少了。於是他對蕭連湖問道:“你們‘東星’可以調動的資金一共有多少?”
“‘東星’在瑞士銀行以及‘花’旗銀行都有賬戶,經過這麼多年的累積,資金應該有幾十億港幣,不過我也不怎麼清楚,只有方炳潤最瞭解。”蕭連湖說道:“還有,我知道方炳潤在瑞士銀行有個‘私’人賬戶,裡面的錢超過十億港幣。”
周浩又道:“如果你坐上了‘東星’龍頭的位置,你能夠調動多少錢?”
蕭連湖出現了一絲遲疑,過了一會才道:“調動全部的錢不可能,社團裡的人不會答應的,但十億港幣以內的話,我還是有信心的。”
“那好,如果我幫你坐上‘東星’龍頭的位置,你就把十億港幣給我。”周浩笑道:“當然了,這只是貸款,最遲也就是明年年初,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