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狼狽的被扔下主座,倒地時,臉上的輕紗脫落,秀美豔麗的面容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在皎月的清輝中顯得聖潔,無暇,如小鹿般清澈無辜的雙眼水盈盈的,惹人心生愛憐之意,彷若誤墮人間的月宮仙子。
可惜——
所有的美感全部被雲狂歌一聲噗笑給毀了。
沉魚忍住膝蓋和手肘傳來的劇痛,循聲望去,眼眸沉下,該死的,打哪裡來的醜女人也敢嘲笑她!
雲狂歌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在不經意間拉了仇恨,瞥了眼沉魚,覺得莫名其妙,她是吃了她家米還是偷了她家糠了?
用得着這麼瞪着她麼?還瞪……!
雲狂歌有個毛病,就是喜歡較真,別人瞪她,她自然也回敬過去。
狼狽的沉魚本來就覺得尷尬,還被雲狂歌恥笑,還被雲狂歌瞪,這下覺得自尊心受到打擊,恨的磨牙,這醜女人什麼身份,竟然敢如此作踐她!
百里嫣然看到雲狂歌瞪了眼被哥哥打下去的舞姬,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十分開心,看樣子云狂歌是在乎哥哥的。
忙跟雲狂歌咬耳朵:“這位是臨安城城主自作主張給哥哥準備的侍姬之一。”
侍姬……
這是個很曖昧的名詞,既不是妾,卻又比奴婢高一個等級,算是給主子暖牀的,將來沒準生個兒子,還能母憑子貴。
雲狂歌得知對方的身份,扯脣一笑,立馬不瞪了,誰家侍姬敢明目張膽的跑到夜宴上勾搭主上?這肯定是背後有靠山的……
坐在主位上的百里長安臉色烏青一片,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樣,渾身都散發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戾氣。
城主起身,誠惶誠恐的開口:“還請太子殿下息怒,臣……臣招待不週……”
沉魚也顧不得記恨雲狂歌了,垂下頭顱,懊惱自己的所作所爲,自己太過於急於求成了,所以纔想着施展魅惑之術,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百里長安眯眼,什麼話都沒有留下,甩袖就離開。
誠可謂是個有品格有度量的領導,都被屬下的屬下差點施咒了,他還是忍住罵娘,就丟下一個冷哼,轉身就走了,留下一幫傻逼一樣的屬下。
百里嫣然端着公主的架子,嬌叱道:“無能之輩!本公主的太子哥哥豈是你能用下三濫的招數能迷惑的了的?”
看看,這就是正統的皇家公主,罵人都不能帶髒字。
雲狂歌慢條斯理的看熱鬧,誰成想這位罵人不帶髒字的小公主罵完就扭頭:“嫂子,我們走。”
嫂子……雲狂歌默默吐血。
離開時雲狂歌注意到那位跪在地上的侍姬眼裡似乎要飛出刀子,將她千刀萬剮了,這回,她算是被人給嫉恨上了。
星辰莫名其妙的跟着後面走,到沒人的地方纔拉着雲狂歌問:“你啥時候成嫂子了?”
雲狂歌毫不客氣一巴掌給拍上去:“嫂你個頭!”
星辰懷裡的小狐狸笑眯眯的看着捱了打的星辰,主人萬歲!
星辰揉着腦袋,咕噥着:“爲什麼百里嫣然能叫,我爲什麼不
能叫啊……性別歧視……”
雲狂歌從星辰懷裡搶過小狐狸,不解釋:“再見!”說完啪的一聲就將門給關了。
……
沉魚哭着離開,被人拉住,問道:“沉魚,你不是去給太子歌舞助興去了,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沉魚咬脣,低聲啜泣;“沒……我沒事。”
她們都是從臨安城官員商賈中挑選出來給太子當侍姬的,大家雖然鬧些小矛盾,但也算和平,忙有人給沉魚出頭。
“咱們都是姐妹,誰欺負你了,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出氣!”
“對啊,有我們替你出氣,你怕什麼呀!”
“就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看似關心沉魚,實際上是想套問今晚上宴會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沉魚心思一動,泫然欲泣道:“我……我只是奉命給太子表演歌舞助興,誰料惹怒了太子被丟下臺去,結果,結果旁邊有個醜女人就嘲笑我勾引太子不自量力,我……我真的沒有,可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嗤笑我,給我難堪,太子還惱了我,嗚嗚嗚,怎麼辦,我會不會被太子給厭棄了?”
“什麼醜女人?”
“太子身邊什麼時候多了個醜女人?也是侍姬嗎?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衆女人七嘴八舌的討論這個多出來的醜女人。
沉魚將事情的經過挑三揀四的說了一遍,其中美化了自己,抹黑了雲狂歌,成功激怒了那些想要攀高枝卻沒有機會的衆女。
“簡直豈有此理,你真傻,她哪裡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我們,我們是太子的侍姬,她根本不服了唄!”
有人勾勾手指頭讓大家靠過來:“她接觸過太子,卻沒有名分,肯定不得太子喜歡,不如咱們給她點教訓……?”
“我記得你不是有頭妖獸嗎?妖獸最是淫邪……”
沉魚臉色一紅,猶豫道:“不太好吧?她雖然不太喜歡我們,咱們也不能這樣,萬一她還是完璧之身……”
“哎呀怕什麼,反正太子還沒有查到鳳凰的蹤跡,還得滯留在臨安城一陣子,家父可是六省統都督,在臨安城的地頭上太子也得讓家父三分,不會爲難我們的。”
沉魚斂眸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望着南邊燈火通明的建築,眼眸似毒蛇般陰狠。
……………………
雲狂歌咬着糕點,看着古籍上面的文字,瞭解異世的風土人情,遞給小狐狸一塊,問:“原來異世不光有魔獸,神獸,還要妖獸啊……”
小狐狸懶洋洋的躺在籃子裡,打了個飽嗝,瞥了眼雲狂歌,沒見識的人類,妖獸和魔獸齊名好不?
魔獸是坐騎關鍵時刻也能當戰獸,妖獸雖然不能當坐騎當戰獸卻也是妥妥的,這就要看等級了,級別差的,性子就差。
雲狂歌讀者這些獸類的特徵,撇了撇脣,看樣子妖獸的性價比有點低。
“可惜我沒有那技術,不然造個機關獸,現在就馳名異世了……”
雲狂歌扔開書,感嘆。
小狐狸豎起耳朵,從籃子裡面跳出來,外
面就看到幾個人影閃過,緊接着房門被敲響。
房門打開,沉魚來到雲狂歌面前,臉色紅撲撲的,手中還拿着花籃:“那個……我是來向你道歉的,請你收下我的歉意。”
雲狂歌看着那花籃,皺了皺眉,推脫道:“歉意我接受,花就免了,我不喜歡花。”
啊?沉魚看着雲狂歌要關門,趕緊撐住門,咬脣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雖說咱們有點過節,你……你也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吧!”
什麼毛病?她不接受花就等於不接受她的歉意了?雲狂歌皺眉。
沉魚將花籃往後一拿,正色道:“好,既然你不接受,那我就將話挑明瞭,你……能不能離太子遠一點?”
沉魚說完也覺得有點強人所難,所以不由分說的將雲狂歌請到外面的涼亭中,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我是太子的侍姬……”
“阿嚏——”雲狂歌穿着單薄的衣服,被拉到涼亭來,又聽她說了一堆廢話,當即就連打三個噴嚏,轉身就要走。
沉魚急了,趕緊拉住雲狂歌:“你別走,我話還沒有說完——”
還沒碰觸到雲狂歌就被雲狂歌一把擒住手腕,沉魚愣住,面前的雲狂歌目光森森的看着她,做賊心虛的沉魚只覺得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你……你想幹什麼……”
雲狂歌靠近。
幾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潛入雲狂歌的房間。
“放到哪裡?”
“噓,小點聲。”幻器一轉,一個風流嫵媚的少年郎從幻器中現行,只是個頭接近兩米,半個身體是人,下半體卻是蜘蛛。
“哼,待會兒你就等着,今晚上就讓那小賤人痛不欲生……”
“是主人……”蜘蛛人垂首恭敬回答。
話音剛落,一個銀色的身影從角落裡竄出來,鋒利的爪子迎面抓來,放出妖獸那名女子本是三段鬥力的鬥者,動作迅捷,快速轉身避開。
撕拉,撕拉,尖利的爪子擦着她的面頰滑過,索性沒有傷及要害,只覺得臉部一痛,身體本能做出反應,擡腳就踢了過去——
那道銀白色的身影快如雷霆,幾乎是眨眼間就跳到窗臺前,淺紫色的眼眸嘲諷道看着這些不知死活的女人,輕盈一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捂住臉的那名少女咬牙:“混賬畜生!等抓到你,看不扒了你的皮,嘶……我的臉……”
涼亭內。
沉魚哆哆嗦嗦的開口:“我是太子的侍姬,城主的女兒,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雲狂歌貼近沉魚的耳朵,陰狠狠的警告道:“我現在不幹什麼,但如果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保不齊,我會對你乾點什麼……”
聲音清冷而森然,讓沉魚一顆心墜入冰窟,轉眸,看到幾個身影從雲狂歌房間出來,那顆心這才放下。
雲狂歌凍得渾身發抖,也沒功夫威嚇沉魚,推開她,轉身就走。
被推開的沉魚撞到柱子上,眼眸憤恨的看着離開的雲狂歌,卻沒有再追上去,而是緊握雙拳,咬牙道:“只怕你沒有那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