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凜,浸泡在溪水中的手撈起一把水,轉身就甩了出去——
雲狂歌隨即發出一聲嬌喝:“凝水成冰!”
話音剛落,甩出去的水滴在半空中快速凝結住,化作三米長的錐形冰塊,冰塊像是一根根鋼針,泛着冰冷的寒光,如利刃般扎入蛇妖的眼睛。
碩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冰錐的樣子,直到根根沒入蛇眼。
雲狂歌召喚出炎武,點足躍起,踩着炎武騰空而起盤旋在化作原形的蛇妖腦袋上空。
那冰刃猶如開鋒的利刃,刺入蛇妖的眼睛,頓時有鮮血溢出,蛇妖巨大的身體轟然墜地,在地上痛苦的翻騰,拍打着地上的碎石和溪水,激起水花無數。
蛇妖不肯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斷的吐出蛇信子,憑藉聲波和空氣中的震動來確定雲狂歌具體所在位置。
“恩將仇報?”雲狂歌望着受了重傷還不死心的蛇妖,驚疑的擡了擡眉,看樣子這可不是尋仇那麼簡單。
“你不仁在先……怎能怪我不義!”
雲狂歌看着它流血不止的雙眼,二話不說,拔劍,瞅準機會直接狠狠的刺入它七寸的地方。
蛇妖仰起頭髮出怵人的嘶叫,掙扎的身體重重的跌落在水中,溪水很快被鮮血染紅,而蛇妖也體力不支,化作了人首蛇身的模樣,掙扎着從水裡爬到了岸邊。
但由於傷勢過重,體力無法支撐下去,他長長的尾巴沉在被鮮血染紅的溪水中,他半個人身則趴在溪旁的碎石上,後背被鮮血染紅還不斷的淌着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雲狂歌緩緩走上前來,蹲下身子,手上都是血腥,雙眸似水,卻冷淡如霜,毫不憐憫的盯着狼狽的蛇妖,一身濃烈的殺氣讓空氣都凍結了。
用炎武的劍面碰了碰他溼漉漉的身子,雲狂歌問:“說吧,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蛇妖垂死的趴在那,連動的力氣都沒有,聲音虛弱的厲害:“沒有……”
死到臨頭了還在這拿腔作勢?
雲狂歌將炎武橫在他脖子上,幽幽的開口:“你知道我是煉丹師,煉丹師最擅長的就是刨腹取丹,你不是好奇我丹藥都是用什麼煉成的麼……”
蛇妖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得,那張鮮血模糊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情緒變得激動,不斷的吐出蛇信子。
“你要有本事就殺了我!”
“想死?”雲狂歌摸出一粒藥丸就丟進他的嘴裡:“放心,這一時半會你也死不了,估計等我將你刨腹,你也就差不多該斷氣了……”
“別……我是奉命來找七皇子的,但……是爲了殺他,你身上有妖氣,我以爲跟蹤你就能找到他,接觸你後我才發現你身上有很濃郁的魔氣,這才動了殺念,以爲吞了你就能夠獲取純淨的魔氣,提高修爲……”
妖氣?魔氣?雲狂歌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的確有段時間沒洗澡了,但是絕對聞不出什麼妖氣魔氣啊。
魔氣她能理解,畢
竟魔帝的靈識在她身上,但是妖氣她卻想不通,鬼族三公主也執意認定妖族七皇子與她親密異常,可她真沒見過什麼七皇子……
平白無故成爲刀下俎,雲狂歌鬱悶的只想捶胸口,這些都是無妄之災啊……!
雲狂歌發泄似的在蛇妖身上踹了兩腳,惡狠狠的問道:“冤有頭債有主,誰招惹了你們就找誰去,憑什麼都算到我頭上?就憑你們這一個個豬腦袋還找什麼?殺什麼?還沒找到債主就先被別人給剁了!活該!”
蛇妖渾身都痛,捱了雲狂歌幾腳,都已經趴在那動不了了,痛苦的呻吟:“你……你……住手,我是六皇子麾下的近衛,我要是死了,六皇子會爲我報仇的!”
“那正好!”雲狂歌眼底寒光迸發,又踢了踢腳下跟攤軟肉似的蛇妖:“來一個我就殺一個,來一雙我就殺一雙!”
蛇妖只覺得雲狂歌是瘋了,連妖族六皇子都敢得罪。
“你……“見威脅沒用,蛇妖只能驚懼的喊道:“你真的要殺了我?剛纔你可是救過我……”
“我方纔就是眼瞎了才救你!你這條命是我救的,現在就該你還了!”炎武舉起。
“不不……”話還沒有說完,雲狂歌就已經剁掉了蛇頭,鮮血噴涌而出。
雲狂歌往後躲開,避免被血濺到,她這一身血腥已經夠重了,可不想弄的自己跟從血裡爬出來的一樣。
她不算是什麼好人,難得發次善心卻遇到這麼一個恩將仇報的主兒,好容易當次好人,還沒回過味來就被逼的顛覆形象,將救的人再殺掉,還不如不救呢!
斷掉腦袋的蛇妖身體化作白光,變成了一條黑斑大蟒蛇,有白色鵪鶉蛋大小的圓珠子從它體內升騰而起,雲狂歌眼睛頓時被吸引。
“果然有內丹啊……”
原本有些喪興的雲狂歌,眉宇間浮現一絲絲喜悅,走過來,抓住珠子:“不錯,用來煉丹也可以,用來換別的東西也可以,這次收穫頗豐啊……”
每一位修真者丹田處都會有這麼個珠子,鬼修如此,魔修亦然,人族要在結丹期後纔會有這麼個珠子,別小瞧這些小珠子,裡面可匯聚了修真者生前的全部修爲和力量。
這鵪鶉蛋大小,圓潤光滑,價值應該不菲……
將珠子收入懷中,雲狂歌哼哼了兩聲:“這次救你也沒虧,這顆內丹就當作你答謝我的救命之恩吧,要怪就怪你恩將仇報,有眼無珠!”
說完手指竄出跳動的火焰,丟在蛇妖的身上,還沒來得及毀屍滅跡,就聽前方溪水波動,出現龍吸水的奇景,形成一個流動的漩渦,不斷的朝岸邊移動。
不好——
雲狂歌閃身滑出數米之外,那漩渦捲起溪水從天而降,將蛇妖身上的火焰全部澆滅,緊接着一個正義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殺他性命,奪取他內丹還不夠?爲何要毀掉他的屍身?”
最尷尬的無非就是做壞事被人抓了個現行,雲狂歌卻沒啥好膽怯的,畢竟是蛇妖
想要殺她在先,她不殺了他難道還留着養老送終?
轉身,循聲望去,涌起的水柱頂端站着一個人,雲狂歌仔細打量,這位仁兄也是妖族中人,眼眸是金色的,氣宇軒昂,眉宇間卻多了份貴氣,猶自氣定神閒的站在頂端,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下首的雲狂歌,那氣派又華貴的服飾彰顯他高人一頭的身份和實力背景。
這位仁兄的氣息可是琢磨不透,顯然等級實力可要比蛇妖高出許多倍來……
要打……還真沒幾分把握!
雲狂歌鎮定的回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要殺我,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死都死了,還在意那臭皮囊做什麼?”
對方眯起眼睛打量着雲狂歌,給出評價:“你倒是牙尖嘴利……”
雲狂歌揚了揚眉稍,沒作答。
對方果不其然就慢悠悠的開口詢問:“你可知打狗還有看主人的道理?”
這位就是那蛇妖口中的六皇子?雲狂歌這回意外了,多看了幾眼這位妖族六皇子,那張氣宇軒昂的姿態,正義十足的派頭,一看就是正面人物……
然而云狂歌還是注意到他金色瞳孔中隱藏的奸詐和陰險。
派出下屬四處打探弟弟的下落,意欲除之,嘖,這位六皇子很不簡單啊……
眯起眼眸,雲狂歌莫名的就有些痛惡這樣兩面三刀的人,他既然知道她殺了蛇妖又奪取了內丹,證明他就在附近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殺蛇妖時卻不加以阻止,直到蛇妖死亡她準備離開,他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必然是另有所圖……
可對付敲詐勒索,雲狂歌可沒那麼好的雅興和他磨嘴皮子。
雲狂歌慢條斯理的用手指擦拭炎武劍身上的血漬,脣線上揚,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寒光:“看樣子狗主人是來尋仇的?”
白翳抿脣,搖頭一笑:“不是,我只想知道他死前可有跟你說什麼?”
淡淡的聲音沒有半點攻擊性,雲狂歌盯着那張虛僞的笑臉就覺得倒胃口,估計這位仁兄站的遠,沒聽清楚自家奴才說了什麼,所以急吼吼的跳出來找她求證,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殊不知他的豬隊友已經將他的野心和計劃都全盤托出了。
當然,雲狂歌不會傻乎乎的說出來,而是眨着眼睛裝傻:“什麼話?你要替他還賬?他臨死前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證,他的主人會將欠我的醫藥費還給我。”
“醫藥費?”白翳沒聽過這個名詞,皺了皺眉頭,不明所以的看着雲狂歌,有點不確定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他的意思?
雲狂歌可不信白翳沒聽到蛇妖爲了引她上鉤,可是答應了付出不菲的報酬。
白翳在雲狂歌的注視下,那維持的悠閒有點堅持不住了,甚至有種心慌的感覺,愈發懷疑蛇妖臨死前背叛了他,透露了什麼給雲狂歌。
可雲狂歌隻字不提,只談報酬,不說其他。
白翳握緊雙拳,眼底閃過一抹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