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吹過,殺氣蔓延。
五米高的夜空中,七八隻獅鷲將花秋瞑團團圍住,羣起而攻之,獅鷲中,花秋瞑一身玄青色的長袍,手中墨青色的炫光忽明忽暗。
滿身的血漬,煞白的臉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飛蛾撲火——”
獅鷲在花秋瞑手中吃了大虧,知道不能硬攻擊,而是採取迂迴的方式,在他身邊盤旋,伺機而動。
巨大的翅膀扇動,飛沙走石。
獅鷲的啼鳴在風雪交加的夜晚更加的憤怒淒厲,刺破漆黑的夜色,傳至九霄之外。
天狼獸呲着牙用前爪刨着地面,有些對月發出狼嘯之聲。
烏雲遮蓋皎月,整個天地都變得漆黑一片。
“糟糕!”迦樓望着烏雲遮月的現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門:“我怎麼忘記了,這傢伙被激怒,實力大增,能夠御鬼招魂!”
雲狂歌猛的想起迦樓和花秋瞑對戰那夜,花秋瞑撕開結界放出餓鬼,一座村莊的人都被餓鬼所吞噬,表情頓時一跌。
這裡是天狼族的領地,指不定招魂招出什麼東西,萬一是個難對付的東西,別說獅鷲和天狼族,就算他們這些池魚也得被殃及!
“拿着!”雲狂歌思路一轉,將小狼獸塞給旁邊臉色轉白的迦樓。
“別——你就想說你的法子吧……!”迦樓將雙手背在後面就是不肯收這隻狼崽子。
前有狼後有虎,他才逃脫虎爪,可不想被狼給吞了。
雲狂歌能夠受到狼族庇佑,那是因爲小狼獸認可她,這隻狼崽子對他齜牙咧嘴的顯然是不待見他,他可不想以身犯險。
“這裡是獅鷲蛋,威脅獅鷲,離開狼族禁地!”
“這倒也是個辦法。好,我抱着獅鷲蛋威脅獅鷲羣離開,引開我四哥,你自己保重!”
迦樓接過獅鷲蛋,選擇引開花秋瞑,他和花秋瞑打,也就半斤八兩,留在天狼族的地盤纔是生死未卜。
商議結束,迦樓抱着獅鷲蛋按照計劃去威脅獅鷲,騎着獅鷲的背上升至空中,去挑釁花秋瞑。
同樣身爲鬼子,迦樓的實力修爲也不比花秋瞑低,雙方很快交戰,打的天昏地暗,出手間乾脆果決,狠戾異常,所戴之處劈開寒冰,擊碎硬石。
紅光青光交映生輝,倆人勢均力敵,一時分不出勝負。
迦樓駕馭着魔獸獅鷲漸漸後退,花秋瞑則是越戰越勇。
下方的福祿瞪大眼睛,看着突然變得英勇的花秋瞑,揉了揉眼睛:“他真的是花哥哥?
雲狂歌眼眸暗沉,注意着花秋瞑出招的變化,見迦樓三番四次打斷了花秋瞑招魂的祭術,鬆了口氣,暗暗祈禱迦樓能夠引開花秋瞑。
脫離了戰局的花秋瞑控制着獅鷲扶搖直上,乘風而去,花秋瞑身上血跡斑斑,嘴角咧開,露出森白的獠牙,暗紅色的眼眸閃過危險的寒光,緊追而去。
福祿過來拽着雲狂歌的袖子使勁兒搖:“姐姐,花哥哥和那個哥哥走掉了!我們怎麼辦!”
雲狂歌望着殘餘的幾隻獅鷲,腦海裡只有四個大字——禍不單行!
“糟糕
了,獅鷲媽媽帶着同伴來找咱們報仇了!”
福祿看着調頭的獅鷲,嚇得臉色蒼白。
雲狂歌不想將天狼獸牽扯進來,拍了拍小狼獸的腦袋,將它送還給狼獸羣,雖然她想要這麼一隻拉風又軟萌的狼獸當魔寵,問題是她已經有一隻了,那隻屬性雖差,但貌似更實用點……
況且,她也無法在這麼多狼獸面前拐走小狼獸,人還是實務者爲俊傑點好,不然樹敵太多,待會兒她就真走不出天狼族的禁地了……
狼獸羣有幾分懷疑雲狂歌動機,見她將小狼獸送回,低頭嗅了嗅小狼獸,伸出舌頭去舔舐沾染了陌生人氣的小狼獸。
小狼獸翻身抱住狼獸麻麻的鼻子,親暱的蹭着。
雲狂歌見此眼底閃過了一抹自己都沒有覺察出的溫柔,很快,那抹溫柔就被冰冷所代替,轉身,擡手祭出炎武,準備戰鬥。
“嘎嗚——”
獅鷲全部落下地,足足有十餘隻,雲狂歌未動,福祿手中的幻器散發橙黃的亮光抵制。
近距離觀察獅鷲,獅鷲的皮囊猶如裹着一個戰鬥的盔甲,一般鬥氣很難破防。
面對十幾只中級魔獸羣體圍毆,在這風雪交加的夜裡倒是讓人有些應付不過來,雲狂歌的腳步逐漸後退。
雖說有神兵來相助,但以雲狂歌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這麼多隻防禦高,攻擊力強的魔獸,這些獅鷲雖然只是中級魔獸,實力卻不容小覷,就憑她和福祿那個小娃娃,打起來……懸!
“嗷嗷嗷——”進退維谷間,後方的狼獸羣突然爆發出怒吼,幾道白色的影子快入利箭,衝入獅鷲羣。
“嗷——”
天狼獸似乎感受到了雲狂歌的善意,並沒有坐視不理,而是發出中氣十足的嚎叫聲,扭身朝着獅鷲首領發出一聲警告,接着飛躍而去,似乎要跟這些私闖狼族禁地的外來戶比個高低。
雖說獅鷲的目標是雲狂歌和福祿這兩個人類,但天狼獸已經將獅鷲列入攻擊的名單內。
倒是雲狂歌和福祿這兩個同樣闖入狼族禁地的外來戶,則成爲了保護對象。
這是天狼獸在還她們恩情呢!
雲狂歌望着仗義相助的天狼獸,有些錯愕,又有幾分暖心,誰說野獸無情無義?
至情至性,衆生平等。
雲狂歌握住手中的炎武,望着雙方迅速交戰,挺直了腰桿,加入戰鬥隊伍中去。
“嘎嘎——”
正在奮戰的獅鷲羣中,一隻體型肥大的母獅鷲突然發出一聲大叫,緊接着倒在柔軟的冰雪之中,喘着粗氣。
“嗷嗚——”
“嘎——”
這隻母獅鷲倒地,奮勇拼搏的獅鷲頓時停止攻擊,迅速回到母獅鷲的身邊將它包圍起來,形成堅不可摧的牆,抵禦外敵。
這是什麼情況?雲狂歌被這個動靜給震驚了,不由皺了皺眉頭。
交戰中的狼獸佔有絕對的主導權,都已經撲上去了,卻又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跳了回來,鬱悶的對月嚎叫。
獅鷲望着將它們團團包圍的天狼獸羣,面不改色,屹立不動。
搞什麼鬼?
雲狂歌看着戰鬥都不在狀態的獅鷲們,眉頭皺的更緊了,它們不離開也不後退,奇怪的是,狼獸羣也不攻擊。
雙方好像是達成了一個協議。
雲狂歌也沒有趁機衝上去廝殺,而是同狼獸羣一樣,停住戰鬥,帶着幾分疑惑,擡眼望着圍的密不透風的獅鷲羣中。
只是說獅鷲羣的保護意識實在是太強,再加上體型碩大,就憑雲狂歌的身高完全無法穿過與獅虎一般高大的獅鷲,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只能聽到裡面的獅鷲發出痛苦的嚎叫聲,動靜極大,似乎是在承受生命無法承受之痛。
慘叫?到底是什麼痛苦能夠讓體型碩大的獅鷲發出這樣的聲音,被狼獸咬破喉嚨,獅鷲都沒有發出這樣的慘叫聲啊!
雲狂歌百思不得其解。
小狼獸好奇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望着獅鷲羣,又看了看雲狂歌,似乎讀懂了她眼底的好奇,用爪子在肚皮上摸了摸,然後撅起屁股做出拉屎的動作。
生產?
雲狂歌詫異的挑眉,那隻母獅鷲即將生產?在這裡?聽這慘叫聲……好像還是難產啊!
福祿搖了搖雲狂歌的手臂,恍惚的問:“姐姐,那隻獅鷲是不是要生小獅鷲啦?”
雲狂歌收回炎武,動物尚且有三分真情,她屬於人類,萬靈之長,自然不能夠帶頭去趁火打機,殺了那些獅鷲,那未免太不道德。
野獸還遵守君子之約,狼獸沒有趁此機會驅逐,而是駐守自己的地盤,獅鷲卻捨棄自己全面保護即將產子的母獸。
這就是它們的生存規則,沒有什麼比繁衍子嗣更加重要。
看着雙方罷戰,眼底柔和一片,轉頭,捏了捏福祿腦袋上的沖天辮;“是啊,似乎遇到了點麻煩!”
難產——
這在二十一世紀都是一項大手術,更別提條件落後的異世了。
搞不好會一屍兩命。
雲狂歌這樣想着,竟然離開狼獸的保護圈,朝着對面的獅鷲羣中走去。
爲首的天狼獸望着雲狂歌獨身走去,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卻也沒有反對,而是派去一隻身強體壯的狼獸跟去。
鑄成肉牆裡面的獅鷲痛苦的慘叫聲一聲接着一聲,倒是圍在外面的獅鷲有幾分警惕,卻並沒有阻止,一雙雙眼睛盯着雲狂歌,任由她一步一步靠近它們走進那隻被圍在裡面的獅鷲。
“嘎——”
難產的母獅鷲對接近她的雲狂歌發出怒吼般的警告,震耳欲聾,雙眼赤紅的瞪着她。
“我能感覺到你的憤怒,所以用不着你給我提醒。”雲狂歌平靜的說完這句話後頓了頓:“即便是想報仇也要顧及一下你的孩子!你現在失血過多不宜有大的活動,如果再不救治的話,你,還有你的孩子都會死。”
母獅鷲這回老實了,將信將疑的看着雲狂歌,前爪動了動卻不是做出攻擊,而是靜靜的望着雲狂歌。
雙方對視,氣氛有些僵持。
福祿驚呆了,望着獨身前往獅鷲羣中的雲狂歌,讚歎的豎起大拇指,太牛了,竟然跑去跟兇惡的獅鷲談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