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雲劍堅信,諸葛文玉就算再袒護雲狂歌,他也不會拿着國家去賭!
雲族這邊也做了兩手準備,避免受到牽連,他們在事發前已經受命雲韶華前往魔界將神兵的消息傳遞給神兵真正的主人,魔帝……
等魔帝得知消息,雲狂歌手中的神兵不交也得交還……!
沒有人敢挑戰魔帝的神威,六界最強大的存在絕非是浪得虛名。
……
萌王府,月華鋪滿大地,銀色的光輝讓亭臺樓閣如水洗一般。
耳邊有風聲的絮語還有不知名的蟲子吱吱的發出叫聲,爲整個靜謐的夜色,平添幾分吵鬧。
“姑娘,風大,你傷勢還未痊癒,不宜吹風。”
蓮香在後花園的涼亭上找到雲狂歌,取來披風將她給圍上。
窩在雲狂歌懷裡的小狐狸眯起淺紫色的眼睛懶洋洋的看着破壞它好夢的蓮香,嗅着雲狂歌身上的溫軟馨香,繼續闔上雙眼享受她的撫摸。
雲狂歌五指成梳,替小狐狸打理毛髮,回頭輕笑:“並無大礙,吹吹風腦袋更清醒些。”
諸葛文玉從宮裡請來一個姓耿的御醫給她治傷,傷沒治好卻開了一大堆的苦湯汁子給她,還說了一大堆禁忌的話,說的她腦袋都大了。
雲狂歌這孱弱的身體儘管有她鍛鍊卻依然改變不了她廢柴的本質,養傷最是慢,別人十天半個月能好,她就能拖上一到三個月。
她開始懷念偉大的魔帝大人,有他在身邊,她的傷勢被他隨便摸一摸就好了,哪像喝藥這麼受罪……
完了!她怎麼開始想風間千夜那個沒節操的傢伙了!
“殿下很少對人這麼好……”
“嗯?”
雲狂歌扭頭看着前來當說客的蓮香,她可不像外面爬牆頭的婢女那麼八卦,猜測她是諸葛文玉養在外面的女人,或者是青梅竹馬等等等等……
雲狂歌一臉茫然,蓮香定定的凝望着她,突然握住她的手問:“姑娘,我知道你對太子並無意,所以別記恨王爺好麼?”
咦?說的是諸葛文玉攪黃了她和太子連城的婚事嗎?
雲狂歌摸了摸睜開眼睛的小狐狸,清淺的笑道:“你是再幫你家主子洗白?他幹缺德事太多了,一兩件可不止啊!”
坑她兩次,和幫她兩次,扯平!
“姑娘有所不知,等姑娘隨着王爺去趟皇宮就明白了——萌王處境很尷尬,卻爲了姑娘願意出頭露面,這回皇上又狠狠地訓斥萌王一頓。”
蓮香垂下頭,神情有幾分不忍,有些話也是她無意中從旁人那聽說的,如果是真的話,那萌王真是太可憐了……
與雲狂歌在萬花樓相處了幾日,蓮香對雲狂歌戒備不深,再加上諸葛文玉和雲狂歌關係密切,她還真希望有些事情雲狂歌能夠幫幫萌王。
雲狂歌眼皮子一跳:“是因爲神兵?”
“不錯。”蓮香擡起頭認真的看着雲狂歌:“神兵事關重大,王爺卻知情不報,相比較惱怒丞相,皇上更惱怒王爺——實不相瞞,王爺並不得皇上寵愛,因爲並非皇后親生,母妃也出身卑賤,他自小就比別人要強,在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磨鍊的久了,心也開始硬了,但是王爺對姑娘卻是極好的,能不能懇請姑娘看在王爺幫你數次的份上,等明日進宮交出神兵……!”
雲狂歌不動聲色的避開蓮香抓住她的手,神情漠然道:“你覺得交出炎武就能幫助你家王爺?”
蓮香見雲狂歌沒有拒絕就
露出喜色,忙不迭的點頭:“這是自然,神兵由王爺交出,必能得到皇上器重。”
“你就這麼確定是器重而不是惱怒?”雲狂歌垂眸輕撫着小狐狸柔軟的毛髮,神情並無異常,只是眼底已經凝結出冰霜。
“不會的不會的!皇上收回神兵必然是送還給魔帝作爲賀禮,魔帝大悅,指不定不追究西京國,反而會大大褒獎,皇上龍心一振,肯定會對王爺刮目相待的。”
真是個忠僕啊……!
雲狂歌嘴角揚起一抹譏消的笑,聲音沒有起伏:“作爲朋友,我做最大的讓步就是陪他入皇宮,說清楚此事,但沒有義務將我千辛萬苦獲得的神兵拱手送人。”
蓮香本就是穩重的性格,可聽到外面傳來的風言風語,再見雲狂歌態度這麼強硬這麼冷血,頓時多出幾分不滿,替自家殿下不值。
他們幫她,她卻並不懂得感恩,這神兵根本就不屬於她,她卻霸佔着,連這點忙都不肯幫,虧得王爺待她一心一意……
雲狂歌對於蓮香臉上的憤懣之色視而不見,念在她也有幫過她的份上,她就不計較她的無狀了。
低頭去逗弄小狐狸。
小狐狸被雲狂歌的手逗弄的龍心大悅,用粉嫩的小爪子去抓雲狂歌的手指,一人一狐玩的不亦樂乎。
被冷落在旁的蓮香視線陰沉,咬了咬脣,硬着頭皮問:“難道姑娘真的忍心看到王爺受到責備?”
雲狂歌擡頭:“我說過,作爲朋友我會幫助他,但僅限在我能力範圍以及接受範圍以內,神兵是我的,我不會交的,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爲什麼?炎武是上古神兵利器,有隨着魔帝征戰多年,它本就是屬於魔帝的……!”你只是個偷竊者!
目光沉沉的凝視着雲狂歌,不肯讓步。
雲狂歌抱着小狐狸從涼亭上起身看着自作聰明的蓮香:“我的就是我的,想奪也是我和它上任主人的事情,其餘的人沒有資格插手。”
魔帝本尊都沒有和她提起過討要炎武的事情,真不知道這些人都操的什麼心,不知輕重的女人,真以爲神兵送還給風間千夜他就不追究此事了?
以他的手段,如果真的想要找她討要炎武,根本輪不到你們這羣人什麼事情……
神兵既然已經認主,她就是炎武唯一的主人,即便是魔帝,那也得加一個‘前’字!
雲狂歌懶得再多說廢話,正欲離開,蓮香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眼淚落下,嚶嚶的開始哭泣:“姑娘,你幫幫王爺吧,就你能幫他……”
雲狂歌被哭的心煩,如果諸葛文玉真的想讓她交出神兵會自己來找她說,哪裡用得着她來上演苦情戲碼?
而且,她最討厭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人,眼淚根本解決不了事情,哭泣只會拉低自己的自尊和驕傲,並不能成爲奪取憐憫的利器!
威脅別人討厭,自以爲是更讓人討厭!
見雲狂歌根本不動容,蓮香知道她素來心狠,卻還是大着膽子來拉她的袖子:“求求你了,只有你能幫助他,這是個機會,對你而言也是解脫,神兵在你身上根本不安全,你沒有能力保護神兵,只會引來更多的災禍,交出神兵難道不好嗎?”
雲狂歌對蓮香最後一丁點的耐心都沒有了,甩開蓮香的手,冷冰冰的道:“要求也得諸葛文玉來求我,輪不到你一個丫鬟自作主張!”
“姑娘,你知道我們王爺喜歡你!爲了你,他可以出面和丞相去對簿,也爲了你被皇上責罵,他寧肯自己受苦
也不願意讓你受半點委屈,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和諸葛文玉呆在一起那麼久,完全沒看出諸葛文玉哪點喜歡她!
他們倆人的個性太過於相近,他之所以會對她比別人多出幾分關心出自於他們都是同類人,一樣無依無靠,一樣心狠手辣……
但這並不是雲狂歌會將神兵交出來幫助他的藉口。
再蓮香期盼的眼神下,雲狂歌依然選擇……毫不留情的拒絕。
“神兵我是不會交的,但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的朋友因爲我而陷於危難之中,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吧。”
正因爲她和諸葛文玉是一類人,她堅信蓮香的話並非出自於諸葛文玉,而是她自己瞎猜杜撰的。
諸葛文玉是個精明的商人,是個喜歡未雨綢繆的人,絕對不打無把握之仗,他帶她入宮只是走個形式並非真的問她要神兵,如果他連眼下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怎麼配得上‘奸商’這兩個字?以她對諸葛文玉的瞭解,他絕對不是窩囊到需要利用朋友去獲取利益,解決困境的人。
蓮香的話……不可信。
雲狂歌看着跪在地上,打算長跪不起的蓮香,垂眸道:“願意在這跪就跪着吧,吹吹風腦子能清醒點。”
說完她已經離開涼亭了,如果蓮香的打算就是諸葛文玉的打算,他肯定會親自來找她,她相信,這番話肯定會一字不漏的傳入諸葛文玉的耳朵中。
是不是諸葛文玉指使的很快就能見分曉,但若是蓮香並非是受到諸葛文玉指派,私自做的決定……那下場……肯定並不怎麼美好。
事實證明雲狂歌猜測是準確的,雲狂歌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影衛將消息傳給諸葛文玉。
諸葛文玉把玩着一塊羊脂玉製成的白玉扳指,聽着線報,再聽到影衛的話眉峰微微攏起:“什麼?蓮香找雲狂歌要神兵?”
“屬下親耳聽到的,但是雲姑娘並未答應,只說殿下如果有危難自會相助,絕不會交出神兵……”
嘿,這小丫頭果然夠義氣!諸葛文玉彎了彎嘴角,接着視線一轉:“帶蓮香來見本王。”
沒過過久,蓮香就被影衛帶來見諸葛文玉。
明亮寬敞的大殿中只有兩顆碗口大的夜明珠和幾盞鮫魚淚製成的長明燈,鎏金的香爐以及柱子彰顯奢華,正中間的那把用金粉裝飾刷漆製成的靠椅上,諸葛文玉懶洋洋的斜靠在那,墨玉般的眼中有浮光掠過,薄脣輕抿,腳下踩着白額吊睛猛虎的獸皮,手中把玩着羊脂玉的扳指,一身居家的紫色錦袍,長睫垂下,下巴埋入領邊紫色的絨毛間,周身都散發着令人無法逼視的壓迫感。
蓮香微微顫抖:“蓮香叩見殿下……”
“本王倒是不知你如此忠心耿耿,勞煩你去替本王說情……”薄脣翕合,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蓮香迅速擡頭,眼底閃過一抹膽怯和對雲狂歌的厭惡:“是她告訴殿下的?”
這件事情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爲什麼她剛一走,殿下就聽聞這個消息,肯定是她跑去告狀的!
“本以爲你是個聰明人……將她帶下去,以冒犯本王之罪處置,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影衛拎起蓮香:“是……”
蓮香驚恐的擡起眼,淚眼婆娑的喊:“王爺,奴婢也是爲了王爺啊!”
諸葛文玉霍然站起身,目光陰冷,一身的戾氣:“本王還不需要利用她!任何揣度本王心思的人都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