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陰魂不散(精彩必看)
到底是什麼樣的答案,讓獨孤蕭逸費盡心思在她面前演了一場這樣的戲?又是什麼樣的答案,讓他逼着獨孤珍兒以獨孤煜起誓?!
他是那麼的愛她!
可是,現在卻在想盡一切辦法逼她離開!
就連讓她跟着北堂凌一起走,他都打算好了。?.
握着獨孤珍兒的手,不由的又收緊了幾分,沈凝暄的心中思緒飛轉了轉,眸色陰晴不定的站起身來,轉身便向外走去疣。
“暄兒!”
眼看着沈凝暄即將跨出暖閣門口,獨孤珍兒也站起了身來:“你不要衝動行事,他……烀”
“我知道!”
沈凝暄停下腳步,微轉過身來,淡淡的看着獨孤珍兒,她的視線落在了獨孤煜的身上,微微顫動了下:“有勞師姐,幫我照顧煜兒了!”
自從她臨盆之後,獨孤煜便一直由獨孤珍兒和乳母在照顧着。
之所以一直勞煩於獨孤珍兒,是因爲朝中形勢未明,獨孤蕭逸害怕有人會對獨孤煜不利!
然,以獨孤珍兒的身份,和她的醫術,只要她在獨孤煜身邊照顧,便不敢有人輕舉妄動。
“煜兒很可愛,能照顧他,是我的榮幸!”
轉過身來,垂眸凝了眼睡相甜美的獨孤煜,獨孤珍兒的眼底,盡是疼愛之色。
見狀,沈凝暄眸色微深,轉身便出了暖閣。
暖閣外,長長的甬道,通往兩個不同的地方。
一個,是寢殿方向,另外一個,則是獨孤蕭逸如今身處的御書房。
沈凝暄緊皺着眉梢,朝着御書房的方向看了許久,就在秋若雨和青兒,都以爲她要去御書房的時候,她卻腳步一轉,十分反常的,緩步朝着寢殿方向走去。
秋若雨見狀,不禁神情微愕!
“若雨姐姐,走了!”
見沈凝暄已然遠去,秋若雨卻仍舊站在原地,青兒不禁轉頭輕喚她一聲。
秋若雨聞言,恍然回神,連忙跟了上去。
寢殿裡,炭火燒的正炙!
靜坐貴妃榻前,沈凝暄凝着那不停跳躍的火焰,面色沉靜的出聲吩咐道:“青兒,去御書房瞧瞧,皇上和北堂凌,是不是還在喝酒!”
“奴婢這就去!”
青兒福了福身,應聲而去。
待青兒一走,寢殿裡便只剩下沈凝暄和秋若雨兩人。
微微擡眸,視線穿過炭火,落在秋若雨無暇的俏臉上,沈凝暄眸光起起伏伏,始終不定:“皇上讓師姐以煜兒起誓,一定也對你有所交代,是嗎?”
聞言,秋若雨眉心輕動,最後卻是無奈一笑:“皇后娘娘聖明!”
似是早已料到,秋若雨會是如此回答,沈凝暄不禁澀然一笑。
輕嘆一口氣,她對秋若雨說道:“本宮不問你,真相是什麼,但是現在,本宮要向你索一樣東西!”
秋若雨蹙眉,垂眸輕道:“皇后娘娘請講!只要是若雨有的,一定會給您!”
“放心,本宮要的東西,你一早就有!”
微微地,揚起了下頷,沈凝暄輕擡了擡手,將頭髻上的髮簪撤下,任一頭青絲垂落:“本宮……要大長公主的人皮面具!”
聞言,秋若雨瞳眸微縮了縮,卻是無奈輕笑:“請皇后娘娘稍後,若雨這就去取!”
沈凝暄說的沒錯,獨孤珍兒的人皮面具,她確實有!
早在安遠時,沈凝暄製作沈凝暄原來所戴的面具時,她便依着她的吩咐,也做了獨孤珍兒的。
那個時候,沈凝暄只是隨口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卻不想,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此刻,秋若雨不得不感嘆,沈凝暄還真是高瞻遠矚,有先見之明!
夜,沉靜。
秋若雨去取人皮面具的時候,青兒也從御書房回返。
在得知獨孤蕭逸此刻,仍舊在跟北堂凌對飲,沈凝暄清冷一笑,對青兒吩咐道:“去取些美酒來!”
聞言,青兒眉心一擰!
但是,在深看了沈凝暄一眼後,卻還是輕點了點頭,轉身便又出了寢殿。
青兒一走,沈凝暄便再次站起身來。
緩步行至龍榻前,她伸手扶着龍榻上的龍形雕鑄輕輕一擰,便見龍榻下探出一道暗門,暗門內瓶瓶罐罐一一羅列……
須臾,青兒端着美酒重回寢殿時,秋若雨也拿了人皮面具回來。
兩人在殿門處,對視一眼後,便雙雙垂眸,擡步朝着沈凝暄走去。
手中,握着一隻月華白的藥瓶,沈凝暄眸光淡淡的看着秋若雨和青兒,清冷的視線,自兩人手上的東西一一掃過,她微微翹起脣角,對兩人輕聲說道:“還愣着作甚?青兒上前來給本宮梳妝,將本宮打扮成大長公主的模樣,若雨……”
擡手,將手裡的藥瓶朝着秋若雨丟去,沈凝暄脣角的笑
tang,透着幾分凜冽:“你將這個,擱在酒裡!”
眼看着沈凝暄丟來的藥瓶,秋若雨眸光一閃,伸手將之攥在手中。
垂眸看着藥瓶,她緊蹙着眉梢,擡頭看着沈凝暄:“皇后娘娘!”
“本宮現在什麼廢話都不想聽,讓你做什麼,你照做便是!”
淡淡的,將話丟給秋若雨,沈凝暄徑自站起身來,朝着梳妝檯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天璽宮,原本是皇上寢宮。
宮中妃嬪,但凡在此侍寢,到天亮之前,也都必須要回自己的寢宮。
但是,這一次,自從她進宮之後,便一直都住在這裡。
她在這裡誕下了獨孤煜,在這裡做着月子,即便不合規矩,這裡卻儼然已經成了她的寢宮,爲了讓她洗漱方便,獨孤蕭逸更是命人在這裡新置了一張梳妝檯!
如此殊榮,可謂前無古人,一般人怎麼會有?!
有他對她的如此寵愛,她又怎麼會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是假的?!
澀然的笑,在脣角漸漸暈染,施施然,落座於菱花銅鏡前,沈凝暄冷冷凝了鏡中的自己一眼,緩緩閉上雙眼……
————獨家首發————
寒夜,正深。
夜風,極涼!
易容成獨孤珍兒之後,沈凝暄淡淡的瞥了秋若雨和青兒一眼,便不動聲色的端起早已準備好的美酒,娉婷移步,轉身向外。
見狀,秋若雨低垂了眼瞼,略微思忖了下,便擡步欲要跟上。
“本宮自己去,你們誰都不準跟着!”
未曾回眸,卻似是已然料到身後會有人跟着,沈凝暄如是淡淡出聲,在成功阻止了秋若雨的腳步後,她微擡了眸華,緩步出了寢殿。
從寢殿到御書房,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迴廊。
在昏暗的夜燈下,易容成獨孤珍兒的沈凝暄,一步一步向前。
在她的身後,一道纖細而修長的影子,被漸漸拉長。
答案,就在盡頭。
在距離答案越來越近之時,沈凝暄的心中,已然想了太多太多種可能。
她想,是不是因爲覺得對不住獨孤宸,獨孤蕭逸沒辦法面對自己,如此纔想出了如此下策,將她逼走……亦或是,如今朝中局勢未明,他怕她們母子留在這裡,會有危險,所以纔會如此行事?!
一個又一個的可能在心中來回徘徊,心思百轉之間,御書房已然近在眼前。
看着守在御書房外的龐德盛,恭身朝着自己迎來,她眉心輕皺了下,方纔斂起了自己心中紛亂的思緒!
“奴才給大長公主請安!”
含笑,恭身,龐德盛不曾對沈凝暄的身份,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龐總管免禮!”
淡笑着出聲,沈凝暄擡眸望向御書房:“皇上和新越攝政王還在喝嗎?”
龐德盛起身,看了眼沈凝暄手裡端着的美酒,他苦笑着點了點頭,復又恭身回道:“是!這纔不長工夫,便喝了兩壇陳釀了!”
聞言,沈凝暄微眯了眯眼。
與龐德盛的視線短暫相接,她淡笑着向前:“既然如此,本宮便再送上一壺好酒!”
“大長公主殿下!”
不等沈凝暄越過自己,龐德盛便已然出聲:“還請殿下稍等,奴才進去稟報一下!”
聞言,沈凝暄眸色微冷,輕問道:“你覺得,本宮進去,還需要通稟嗎?”
迎着她微冷的眸子,龐德盛心下一驚,連忙恭身說道:“奴才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最好!”
淡淡的,又睨了龐德盛一眼,沈凝暄緩步上前,直到緊閉的門扉前,方纔停下腳步,然後伸手將房門推開。
御書房內,無論是獨孤蕭逸還是北堂凌,皆已酒過三巡,醉眼朦朧。
聽到開門聲,他們紛紛轉身看向門外。
見來人是獨孤珍兒,獨孤蕭逸微皺着俊美,半醉半醒道:“小姑姑這個時辰怎麼也過來了?”
微擡眸華,凝着上位上醉醺醺的男子,沈凝暄不禁心下微疼。
相識多年,她從來都知,他是個極爲自律之人。
除非他想,否則酒色之流,他絕對不貪!
而現在,他卻醉了!
他心裡,該有多麼的苦,纔會如此折磨自己?!
“大長公主?”
半晌兒,見沈凝暄一直端着美酒站在門外,卻始終不曾進門,北堂凌不禁微眯了桃花眼,醉意闌珊道:“你現在是因知道燕皇心裡難受,來與他送酒的嗎?”
聞言,沈凝暄眉心輕顰,苦笑着端着酒水入內。
在北堂凌的注視下,緩緩的朝着御案方向走去,待她在獨孤蕭逸身前立定,方纔垂眸將手裡的酒水擱下,輕嘆一聲道:“我聽說,皇后娘娘今兒夜裡去捉姦了,便想着你一定
需要這個,所以與你送來一些!”
“有勞小姑姑了!”
擡眸一笑間,俊臉上滿是苦澀之意,獨孤蕭逸提起手邊的酒罈,仰頭便喝了一大口。
苦澀辛辣之味,在喉間瀰漫,他用力挑動眉梢,情緒失落道:“她嫌我髒,不想看見我,讓我滾!”
語落,他又是苦澀一笑,提起酒罈便又是一大口!
見狀,沈凝暄不禁眸色黯淡。
邊上,北堂凌妖孽般的俊臉,微微蕩起一抹慵懶的笑:“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想要的嗎?現在你的目的終於要達成了!”
聞言,沈凝暄淡淡轉睛,看了北堂凌一眼。
就在他視線微轉,即將與自己的視線相交時,她已然轉頭再次看向獨孤蕭逸。
卻見獨孤蕭逸滿是狠狠的剜了北堂凌一眼,眼底盡是疼意的戳着自己的胸口說道:“我好不容易纔能走近她,如今卻又不得不將她推離,小姑姑……你知道嗎?她如今就像是我生命裡的一部分,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只要一想到她要離開,我這裡就好疼!疼的心如刀絞,血肉模糊!”
聞他此言,沈凝暄的心,忍不住狠狠便是一震!
靜靜地看着他!
看着他大口大口的不停喝着酒,她緊蹙着眉梢,眸色深沉萬分的緩聲說道:“她不久前去找我,說了去捉姦的事情,她太聰明瞭,想要騙過她並不容易,我很好奇,你和南宮素兒,到底是怎麼騙過她的?或許你們是真的……”
“我只要她一個女人!”
砰的一聲,將手裡的酒罈甩過御案,任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獨孤蕭逸抓起沈凝暄帶來的酒壺,擡眸瞥了她一眼,眼底盡是自嘲之意:“我怎麼會跟南宮素兒來真的?假的!都是假的!”
聞言,沈凝暄眸底波光微閃。
看着他仰頭喝着酒壺裡的酒水,她清冷轉頭,看向北堂凌,卻見他正微眯着眸子,眸光銳利的看着她。
見狀,她冷淡勾脣,輕聲問道:“兩個人喝酒,一個爛醉如泥,另外一個卻精神正好,看樣子攝政王這酒陪的,並非全心全意啊!”
“呵呵……”
聽到她的話,北堂凌緩緩睜開眸子,眸光微微沉澱,他輕擰着眉頭看了眼已然頭昏腦脹,趴在御案上不省人事的獨孤蕭逸,有些無奈的將手裡的酒罈擱在桌上:“他心中極苦,喝的自然會多些,而且……酒水不同,自然一個酒醉,一個酒醒!”
聽他此言,沈凝暄眸光不禁微閃。
凝着她微微閃動的眸子,北堂凌皺眉站起身來,如妖孽般的容顏笑容不再:“我是該尊你一聲大長公主,還是該叫你依兒!”
“人生難得糊塗,你就不能糊塗一次嗎?”
視線微轉,不再去看北堂凌,沈凝暄轉身凝着獨孤蕭逸,聲音淡漠道:“北堂凌,我沒有想到,連你也會騙我!”
“先不要失望!”
眸色深深的,膠着在沈凝暄完美的側臉上,北堂凌眸光一沉,淡聲說道:“等你明瞭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了所謂的真相,再來找我算賬吧!”
言語間,他苦澀非常的轉過身,快步離開御書房。
心痛嗎?
可惜嗎?
都有!
他從不承認自己是什麼好人,也不會自詡爲聖人!
一份義無反顧的愛,終究以失敗爲終。
然,到了最後,獨孤蕭逸卻又給了他曙光!
人,都會有私心!
他承認自己,真的在心裡暗暗竊喜過!
曾幾何時,他也做過將沈凝暄帶回新越的夢,也靜靜等待着這個夢能實現。
但是眼下看來,一切都不太可能了!
————獨家首發————
北堂凌離開之後,御書房裡便只剩下沈凝暄和昏睡的獨孤蕭逸兩人。
答案,就在他身上!
想到獨孤珍兒曾經說過的話,她眸色微深了深,快步行至門前,對門外候着的龐德盛和青龍吩咐道:“皇上喝醉了,將聖駕移到後面的暖閣吧!”
與御書房一牆之隔,有一間用於帝王小憩的暖閣。
這間暖閣,設在御書房之後。
裡面桌椅齊備不說,還擺有一張可供兩人就寢的錦榻。平日裡,如果獨孤蕭逸批閱奏摺累了,亦會在此小憩片刻!
看着龐德盛和青龍小心翼翼的將獨孤蕭逸安置在錦榻之上,沈凝暄動作輕柔的替他蓋好錦被。
就在她開口,準備讓兩人退下之際,卻見龐德盛忽然取了巾帕,輕輕的替獨孤蕭逸拭着額頭上的汗珠。
見狀,沈凝暄黛眉倏地一緊,不由脫口問道:“怎麼回事?皇上這陣子,總是出這麼多汗嗎?”
最近,他好像經常都在出汗!
過去,他只說是寢殿裡燒的太熱,但是這御書房雖然暖
和,卻還沒有熱到出汗的地步啊!
“不瞞大長公主,皇上最近確實經常發虛汗!”
不曾察覺沈凝暄的神情變化,龐德盛恭敬的輕點了點頭,深凝着臉色微白的獨孤蕭逸,他轉過身來,便對着沈凝暄輕聲說道:“皇上今日在見過皇后娘娘之後,曾出現過心痛的跡象,今夜他又飲了酒,奴才生怕他體內的毒有個萬一,奴才斗膽……還請大長公主殿下,今夜留在御書房照顧聖駕!”
聞言,沈凝暄心下狠狠一窒!
“毒?!”
黛眉一緊,她凝眸看着龐德盛,半晌兒之後方纔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着嗓子問道:“你說皇上體內的毒?”
“是啊!”
將沈凝暄眼底的震驚之意,當作是獨孤珍兒對獨孤蕭逸的緊張之意,龐德盛接着如實說道:“皇上最近兩日夜裡總是睡不好,半夜都會疼醒,不只如此……”說話間,已然掀起獨孤蕭逸的袍袖,將他的手臂裸~露出來,龐德盛指着他手臂上的那道泛黑的傷口,粗啞着嗓子說道:“殿下您看,皇上的手臂上的傷口,也已經出現了惡化的跡象了!”
當沈凝暄看到獨孤蕭逸手臂上的傷口時,整顆心好似瞬間便停止了跳動。
那樣的傷口,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還依稀可以想起,當初毒發時,傷口上傳來的那種讓人撕心裂肺的灼痛!
可是!
不應該啊!
這樣的傷口,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獨孤蕭逸的手臂上?!
爲什麼會這樣?!
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沈凝暄有些急迫的上前,伸手從龐德盛手裡接過獨孤蕭逸的手臂,凝眸探上他的手腕。
感覺到他遒勁的脈搏,在自己的指下,時而有力,時而輕滑,她的整顆心,瞬間便沉入了深淵之中。
在這一刻,她彷彿忘記了呼吸一般。
像個幽魂一樣,怔怔的,坐在暖閣裡,怔怔的,凝視着獨孤蕭逸微白的臉龐。
想到他最近幾日的反常,她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脣瓣,俏臉上早已變成一片死灰!
她身上的毒,解了!
可是爲何,這陰魂不散的毒,卻到了他的身上?!
這,就是答案嗎?!
不——
她接受不了!
ps:感謝賣火柴的依依夏休筱的鮮花,感謝寒光皎月15162445341的月票,謝謝大家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