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做了場夢般,風卿歌收回目光凝視手中那透着絲絲涼意的寒冰玉,它通體墨綠,上面浮雕着一條游龍,張牙舞爪的龍中盤踞着一個也似那般張狂
拓拔穆北是來過,就在剛剛!
既然無法還給人家了,還留着吧,有機會再還於他!風卿歌想着便將它取下收於妝盒之中。
風卿歌剛細心的收好,一個轉身就看着眉頭緊瑣的凌天琪一身的疲憊走了進來。
他剛擡眼就看到了風卿歌只着裡衣立在屋中,不禁一步上前張開袍子將她擁入懷中,微微責備的道:“你身子虛,還這般不懂得照看自己,叫我明天如何放心再上戰場呢?”
隔着衣衫,從凌天琪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體溫迅速暖和了風卿歌冰冷的身子!她心中一暖,反轉過身來,擡眼看向凌天琪關切的眼:“凌天琪,你累了,早點睡吧!”
“嗯!”一陣欣喜,凌天琪彎身呼的一下抱起風卿歌在空中旋了個圈後將她輕輕的置於牀榻之上,拉過雲被覆上,附身印下一吻後自己也側身在一邊躺下!
耳邊有着溫暖的氣息,拂得耳根異常癢癢。風卿歌一個翻身轉首,便對上了凌天琪在黑暗中有着璀璨光芒的眸子,他半支着身子,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目中有着掩不去的光彩!
風卿歌就那麼怔怔地與凌天琪對視着,沒有語言。
“唉!”良久,凌天琪突然嘆了一聲,放開了那隻半支着身子的手肘,重新將躺了下來,伸手一帶將風卿歌緊緊的錮入懷中!
這一夜,風卿歌靜靜地置身於凌天琪的懷中,靜靜的聽着他那強有力的心跳,時有時無的輕鼾!心裡紛亂一片,黑暗裡,她睜着眼睛的看凌花窗那逐漸變亮的光線!
清晨,風卿歌睜開眼的時候,凌天琪已帶着大隊的人馬去了!風卿歌望向菱悅:“凌天琪走多久了!”
“小姐!皇上已經走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了!他讓我不要吵醒你!”菱悅一邊準備着洗漱用品邊回答。
他已經走了!她卻沒有去爲他送行!風卿歌心中不禁一陣自責:似是他出行,她就得送行,意識中好像應該就得如此這般!
這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瞄向銅鏡中略爲蒼白清瘦的臉,脣色淡漠,深黑的眼眸中深藏着一縷輕憂。身後的菱悅熟練的將風卿歌的雲絲挽好,拿起一隻金步搖比了比將它斜斜的『插』上,長長的金穗搖拽着撫過風卿歌的耳邊。
“菱悅,換隻吧!”風卿歌淡淡的說着,將那隻金步搖取下,放置妝臺上。
“小姐,你喜歡那隻,菱悅幫你戴那隻!”菱悅嘻嘻一笑,打開妝盒,將它呈現在風卿歌的眼前。
琳琅滿目的金銀珠寶中,拓拔穆北昨夜給予的玉佩安逸的躺在其中,泛着墨綠色幽幽的柔光。
“你跟我走吧!東臨已經開始沒有了你的容身之所了!”昨夜,拓拔穆北是如此說的!
“到連凌天琪也保護不了你的一天,請問你還能與誰相依?”拓拔穆北冷冷的話語猶在耳邊,風卿歌心中不禁一陣迷惘:東臨到底怎麼了?即將等
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
即使發生什麼,凌天琪也會在第一時候趕往她的身邊!想到此時,風卿歌不禁心中一酸,那個男人總是如守護神般的守護着她!
但,隨着一個念頭閃過後,剛剛放回肚中的心它又蹦得更高了:凌天琪,貴爲東臨皇上的凌天琪!
其實自始至終,那個人飛鴿傳書第一時間內告訴凌天琪她有難的人,他的目標一直都是凌天琪!
自己怎麼就沒到呢!風卿歌想到時,不禁通體冰涼,僵坐在妝臺前。
鏡中,身後的菱悅還在全神貫注的侍弄着她的頭髮!
“菱悅,好了,就這樣吧!”風卿歌突然猛的站起來,冷冷的說道。
菱悅一怔,錯愕地看向她:“小姐!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風卿歌回首柔和地扯了一個笑容:“可能殿內太悶了!你陪我到花園中走走吧,看看那金盞菊開了沒有!”
“嗯,那也好!”菱悅欣喜的應着,拿過一件披風披於風卿歌身上:“天氣轉涼,小心凍着!”
風卿歌心中一暖,不禁抓住菱悅給她繫帶子的手。幽幽的道:“菱悅,你說如果我們就這樣做一輩子的姐妹,彼此相依!那樣該有多好呀!”
菱悅怔怔的看了她片刻,便笑了,亮晶晶的目光看向風卿歌,有些動情:“菱悅若能守着小姐過這一輩子,此生便是無憾!”
“我也希望如此!”風卿歌默默的在心中說了一聲,笑着一拍菱悅腦門:“看看,我們這是怎麼了,一大清早的就說這種憂傷的話語!我與菱悅本來就是姐妹,現在不正是相依在一起嗎?”
“呵呵!”菱悅一摸被風卿歌輕敲過的腦門笑了!
獨佔深秋的金盞菊含羞而放,在微涼的晨風中搖拽着墨綠的葉子,金子般的花朵,晶瑩剔透的白露如珠旋轉在金色的花蕊中,清晨的陽光斜射而過,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一切是這般的美好!
“菱悅!我們採些回去吧!”風卿歌說着彎腰伸手就去摘那朵離她最近,開得最豔麗的金盞菊。
“菱悅,我頭暈……”一聲嚶嚀地呼喊,風卿歌話還沒說完,擡手一撫額頭,身子前傾,重重的倒臥在冰冷的地上。
“小姐!”菱悅驚慌的喚了一聲跑上前,只見風卿歌牙關緊咬,雙目緊閉,臥倒在地上已經不醒人事了!
“快來人呀!小姐暈倒了!”
“快來人呀!娘娘暈倒了!”
菱悅驚惶失措的呼喊着,片刻,便慌慌張張地跑來幾個宮女!
天女聖殿內忙亂一片,天妃娘娘病了!大家全驚惶失措!
御醫來了!仔細替風卿歌把過脈後,開了個方子仔細叮囑菱悅:天妃娘娘身子虛弱,要好生照顧調理纔好!後便走了!
菱悅走過來,用手覆在風卿歌的額頭上,試探了下溫度便仔細地將風卿歌身上的被子掖好,嘆了一聲便轉首吩咐旁邊的幾個小宮女:“好生照看娘娘!我拿方子去趟御『藥』房就來!”
菱悅出去了!留下幾個小宮女在天女聖殿
內。
“娘娘的身子還真是嬌弱呀!採朵花都會暈過去!”一個女子小心的在風卿歌的榻前探視了一番,然後小聲的說道。
“是呀!不然皇上怎會那般寵愛!”另一個女子立即接了過去。
“唉!”先前說話的那個女孩嘆了一聲:“如果這世上也有一個男人像皇上對娘娘那般的寵愛我,即使是妖孽轉世,我也甘願!”
“切!做你的大頭夢去吧!”有兩名女子齊聲輕斥笑道,說完,她們全吃吃的笑起來!
風卿歌就在她們輕笑成一團的時候突然從牀上直直坐起身來,那三名宮女先是一驚,隨後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全跪於地上伏身就拜:“奴婢們該死!請娘娘饒命!請娘娘饒命!”
風卿歌翻身下牀,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她們:剛剛八卦的精神去那裡了?
“若是不想受罰的話就乖乖的呆在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記住,你們的娘娘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着呢!”
“是,娘娘!”那三名宮女齊聲應道,似懂非懂般的拼命點着頭。
風卿歌連忙的出了天女聖殿,走過九曲橋,一眼便看到了菱悅那急步而行的瘦小身影,她要去的方向並不是御藥房,而是御花園!
風卿歌連忙跟上!
菱悅左突右拐,時不時停下來小心警覺般的回望,最後她拐進了一個假山內,便失去了蹤影!
風卿歌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三皇子!小姐她清晨採花時暈倒了!”是菱悅壓抑的聲音,風卿歌連忙閃進一旁的山洞內!
“她沒事吧?”
菱悅去見的竟然是南宮璟,原來菱悅一直是她身後的那雙眼睛,而南宮璟卻是那隻掌握着她一切的那雙手!
明明心中早就猜到,明明心中早已作好了準備,但當事實真正擺在眼前,真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了!風卿歌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如此希望過自己沒有看到,沒有聽到!
“菱悅!這次又得謝謝你了!我想與離掌管天下的日子不遠了!”南宮璟信心十足又帶着欣喜的聲音飄了過來,鑽入了風卿歌的耳內。
“嘿嘿!三皇子說那裡的話!”菱悅的笑聲似是很含蓄,沒看到也能讓人覺察出她的那份欣喜出來。
“三皇子這次還會讓剛剛離開的凌天琪立即趕回來嗎?”良久,菱悅又問道,語氣裡充滿了好奇。
“不了!這次我要等上幾天,讓他走得再遠一些,在他剛到戰場的時候立即讓他抽身迴轉!”南宮璟想像般的說着,輕笑出聲:“呵呵!那該是一番不錯的景象!”
“在戰場上,皇上再次棄他們而不顧,將士們應該對他們的皇上失望透了吧!”是菱悅冷冷的聲音,陌生得彷彿是一個風卿歌從來都不認識的人!
“菱悅,你快回去吧!如風卿歌醒來沒看到你,一定會着急!”此刻的南宮璟開始擔心起躺在牀上仍在昏迷不醒的風卿歌了!
“嗯!”
“以後來小心點,此時正當成敗的關鍵時刻。”南宮璟還在不放心的叮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