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唐葉實在想不到,不過接觸一次,這人對自己就如此在乎,這讓自己心有所慮。“等會兒我要去醫院看看鐘華強,你要一起去嗎?”
“好哇,我正想去呢。”
“而且,希望你能在醫院裡動手,幹掉他,你扮演我的保鏢,記好了,下手要快。因爲他身邊的保鏢,一個比一個厲害,還隨身佩帶槍支。”宋青龍嚴肅的說。
唐葉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給他拿套衣服,讓他換上。”宋青春向下屬吩咐。唐葉換好衣服,跟幾個保鏢一起,跟鍾華強開着車向旺角醫院駛去。
唐葉坐在宋青春身邊,他突然問:“你在日本的時候,是怎麼逃過自衛隊的追擊的?”
“你真的認爲是我?”
“絕對是你。”他非常肯定,讓唐葉都不敢相信。
“爲什麼這麼肯定?”
“你把我當傻子了嗎?一個人的氣質,一個人的面相,足以說明一切。”他笑着說。唐葉點了點頭道:“厲害,你果然厲害,我不得不甘敗下風。”
“別說客套話,給我講講你在日本的故事。“
“我只是去執行任務,中上級領導的意思,差點死在那裡,還好我的命非常硬。”
“這麼說,你現在來香港,也是爲了任務?”唐葉看說漏了嘴,便笑說:“不錯,確實如此。”
“在香港你可不能像日本那樣遊刃有餘,這裡的人爲了錢,隨時會幹掉你,這裡不是天堂,是地獄。你是爲了那份文件?”
“對。”唐葉不知不覺已經上了宋青春的圈套。
“國家機密?有多大的秘密?”
“不知道,應該很重要,那個秘密,就在鍾華強的手裡。”唐葉低聲解釋,生怕被前面的兩個保鏢聽到。
宋青龍笑說:“你被利用了。”
“我知道。”
“回頭是岸,以後跟着我幹吧。”
“哈哈,告訴你,劉惑秋也是這麼說。只不過,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兒。”
“那你打算跟着他?”
“不,我是自由人,我誰也不屬於,我只遵從我自己的內心所思所想。”
“這樣容易死的。”
“我早就死過無數次了。”唐葉笑答。此時汽車停在了旺角醫院,門前有十幾個持槍的武器,在來回走動。宋青龍走下車來,四個保鏢,分別圍在前後。唐葉站在他側面問:“被保鏢保護,有沒有感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對,其實我希望保護別人,但是以前被人暗殺過十幾次,現在膽子越來越小了,越來越怕死,可能是人老了,所以就怕死了。”
唐葉笑說:“怕死的老人,年輕時也一定是懦夫。”
“不錯,我年輕時也非常膽小,你說對了。”
六人直走進電梯,來到六樓,這裡正是住院部,而鍾華強就在最盡頭的特殊病房。門前八個保鏢,在來回走動,樓梯旁還有四個警察,荷槍實彈,可見,爲了保護這個傢伙的性命,花費可真是不少。唐葉心中暗歎:“真是浪費錢財。”
門前一個長髮女子,正坐在那裡等候。她腿上穿着大格絲襪,粉色裙子,埋着頭。她扭過頭來,看到宋青春後站起來說:“宋叔叔,你來了。”再一瞥唐葉,立即臉然變了。
唐葉看到此女面貌,當即驚了一跳,這不是昨天在墓園看到那女子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孜晴,你爸怎麼樣了?”宋青龍問。這女子叫鍾孜晴,是鍾華強的女兒。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刀子如果再偏離一釐米,我爸就完了,上天保佑,吉人自有天向。”女子輕聲說。
唐葉看着她笑說:“你好。”
“哼。”她並不理會唐葉。唐葉也納悶,如果他真是鍾華強的女兒,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小的手機?
“嗯?你們倆認識?”宋青龍問。唐葉笑說:“昨天無意中碰到了,我弄壞了她的手機,沒想到她竟然是,是鍾大千金。”
“哼。”她臉扭到前面,對唐葉板着臉。宋青龍說:“我來看看你爸爸,問問他有什麼仇人,我一定幫他找出這個兇手,省得全香港的富豪到現在,全都提心吊膽。”
“嗯,跟我來。”她走在前面,拉開門走了進來。唐葉也要進來,卻被保鏢阻止住說:“你不能進去。”
“我怕我老闆出事,爲什麼不能進來,萬一裡面有壞人怎麼辦?”唐葉看着保鏢的眼睛說。對方瞪着唐葉,厲聲說:“我說不行就不行。”
鍾孜晴扭過頭來說:“算了,讓他進來吧。”
幾個保鏢這才說:“那也要搜身。”說着上下將唐葉摸了一遍,沒發現唐葉帶什麼不安全的東西,才讓他走了進去。
關上了門,發現病牀上的鐘華強正睡得香甜,心率表上曲線正常。“我爸剛睡着,你們來的不是時候,可以先坐會兒,他通常只會一個小時。”
鍾孜晴讓二人坐在旁邊等候,她看着手錶,覺得爸爸馬上就快醒來。
唐葉笑問:“鍾小姐,我真的無法相信,昨天的那個女子竟然是你?”
“我的手機是我男朋友送給我的,你知道它對我的價值有多重要嗎?”她低聲說話,唯恐吵醒了父親。唐葉搖了搖頭說:“恕我愚昧,能告訴我嗎?”
她低下頭說:“算了,既然都是自己人,你是我宋叔叔的保鏢,那我就不再追究了。”
這時只聽到咳咳兩聲,鍾華強醒來了。鍾孜晴迅速撲上去說:“爸,你醒了。”
鍾華強睜開眼睛,笑着對她說:“玫晴啊,爸對不起你,不該殺了他,爸真的對不起你,也是報應啊,我這次應該死,我不該活着。”
“爸,你別說了,我不怪你了。”女人的心總是很軟,所以她對父親殺了自己男朋友,雖然痛恨,但也無可奈何。
唐葉低聲問宋青春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誰知道,關係複雜,撲朔迷離,幫派中的事情,你永遠不知道真相。”宋青春笑着站起來,走到鍾華強面前說:“鍾大哥,我來看你了。”
“你?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爲是你想要殺我呢?”
“不,我要殺你,不必要用這種手段。”宋青春坐在了牀沿上,抓住了鍾華強的手。
“你贏了,現在香港是你的了。”
鍾華強的語氣,變得十分軟弱,像是自甘屈服了。
唐葉哼了一聲,早準備好了一拳下去,擊打在他的喉嚨之上,讓他死在拳下。但他還是得看宋青春的臉色,畢竟醫院內即使殺了人,二人也難以離開。
鍾玫晴對唐葉說:“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講。”
“跟我講?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嗎?”唐葉還以爲聽錯了。
“當然是真的,出來。”
其實她只是不希望二人的談話,被唐葉聽到。唐葉二人走了出來,來到了安全門處。她對唐葉說:“你昨天爲什麼會是那樣子?”
“被人打了,逃到墓園裡,口渴難耐而已。”唐葉看她崩着臉,表情十分難看。
“你想知道我跟我男朋友的故事嗎?”
“不想。”
“不想?你不想聽,但是我卻想說給你聽。”她很認真。唐葉呼的笑出聲來說:“你怎麼了?想找一個傾聽者,你旁邊的人多的是,何必找我呢?”
“因爲這些人,只有你跟我關係較熟。”
“不會吧,我們只有一面之緣,竟然說關係熟。好,你講吧,我洗耳恭聽。”
唐葉往樓梯道上一蹲,雙肘托住下巴。她也蹲在唐葉身邊說:“我男朋友是一個電影明星。”
“哦?叫什麼名字?”
“無名。”
“無名?不認識。”
“他在永恆的愛情中扮演了男主角,而我是女主角。”
“是嗎,我改天去看看這部電影。”
“看不了了。”她很悲傷的說。
“看不了?爲什麼看不了?”唐葉覺得有意思。“那部電影被封殺了,被我爸爸將所有的底片,全部銷燬了,他還派人殺了他。”她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沒幾秒就希歔不止,讓唐葉大爲吃驚,女人的眼淚真是說來就來,根本用不着準備,怪不得她是演戲的。
“你爸爲什麼要殺他,警察爲什麼不抓你爸爸?”唐葉問。
“因爲我爸爸沒有親自去殺人,他派人開車撞死了我男朋友,所以近半年來,我一直失蹤,我過得生活很苦,我恨他,我不想跟他在一起生活。”
“你真傻。”唐葉搖頭感嘆。
“不,他剝奪了我的愛情。”
“愛情?別這麼傻了行嗎?再過二十年,你就會發現你愚蠢透頂。”唐葉不想理會她,他現在思考的是如何幹掉鍾華強。
“你不會明白的,你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野獸。”她聽唐葉句句無情,沒有安慰和同情,更沒有感動,找不到共鳴,就大吼了他一句。
唐葉笑說:“野獸也是有感情的,但是那隻對自己的家人。”
“你不會明白什麼是感情。”
“不,我非常明白。你老爸對你的難道不是感情?”
“可是他給我的感情,剝奪了我的自由。”
“那就不是感情了嗎?”
“是,但是那樣是不對的。”
“感情也有對錯?”
唐葉故意問。
“當然有,任何事情都有對錯。”她勵聲的回答。唐葉笑道:“那你現在想不想殺了他,如果下不了手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我不要他死,雖然我恨他,可是他現在躺在牀上,我於心不忍。”她瞬時情緒穩定,變得同情起來。
唐葉搖了搖頭說:“你真是個傻女人,好像壞人得了疾病,或受了傷之後,你要報仇就變得罪惡似的,做了壞事必須要付出代價,哪怕他是親人。這樣吧,我答應你,我可以殺了你爸爸,但是我需要你給我點利益。”
唐葉此時頭腦也昏了,以爲這鐘孜晴真的想殺掉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