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鈺能夠看得出來，自然也瞞不住王五的眼睛。
他帶着一抹好奇之色看着老爺子，腦海中卻是在仔細搜索。
他肯定不認識對方，而是搜索無極的記憶。
他懷疑這傢伙見過無極……可爲嘛沒有相關記憶？
如此，場面便詭異的安靜下來。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整整五分鐘過去。
老爺子終於止住了顫抖，但臉色仍然蒼白無血，額頭滴滴答答滴落冷汗，止都止不住，嘴角哆哆嗦嗦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他深藏在腦海中二百二十年的記憶，緩緩撕裂一道縫隙，記憶中的身影漸漸與眼前之人重複爲了一人。
二百二十年前，東亞聯邦和西約聯盟邊境常年發生戰鬥，當時，他還是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小兵。
雙方在北荒發現了一片巨大的荒蕪山脈，山脈中蘊藏一種異常珍稀的礦產資源。
兩大聯盟數十個國家你來我往，爲了爭奪資源打了十幾年。
然而，就在雙方大決戰的當日，忽然遇上了一個土匪，而且是隻有一個人的土匪。
那人告訴雙方，這座山他早就在幾百年前佔山爲王了，讓他們雙方滾到一邊去。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沒有人在意他的胡言亂語，繼續征伐……結果，那天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
那個活下來的人就是龍雲天。
他爲什麼有如此成就，就因爲在那個年代，他是唯一一個從戰場上，從那個人手中活着回到聯邦之人。
事實上，那個人之所以沒殺他，是讓他回去傳話的……
似乎很可笑，但生在那個年代，沒有人覺得可笑。
反之，那是榮耀，至高無上的榮耀。
因爲後來人們才知道，那個人……是禁忌！
是這個世界的禁忌存在。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那個人像是無所不能的神，揮揮手之間，偌大的戰場，數十萬人……頃刻間灰飛煙滅。
是真正的灰飛煙滅，因爲他眼睜睜看着那麼多人，全都化作一顆顆白色顆粒消失不見。
“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我叫……”
“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你的名字，回去告訴那些掌權者，就說我特碼發起狂來連自己都感到害怕，讓他們別來惹我！”
“好，好……”
“我說的是真的，現在我經常發狂，總想殺人，唉，多虧了我這枚扳指啊……”
記憶扭曲成碎片，只留下那爽細長黝黑而深邃的眸子，以及那一枚鐫刻着九龍雕刻的黑色扳指。
許久。
老爺子才小心翼翼看向蹙着眉頭的王五，顫聲道，“我……請問您……”
他的聲音被打斷了。
只見王五一拍腦袋，隨即指着老爺子，“哈哈，我記得你了，是你，哈哈哈，當年那個……”
呃……好吧，王五在裝逼，根本沒有找到相關記憶。
細想之下卻也釋然，因爲無極只保留重要記憶，他自然搜尋不到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淡淡的裝逼淡淡的飛。
果然。
當他說出這句話後，龍老爺子噠噠噠後退不止，只是短短一句話，卻如炸雷一般在腦子裡隆隆巨響。
是他！
絕對是那個人！
他望着王五，口氣語無倫次道，“您……您……請……我錯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有人知道老爺子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要指着一個青年一口一個尊稱，而且認錯，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按理說，他們彼此的年齡相差之大，根本不可能會有任何交集，可老爺子此刻是神色之間卻如此的真實和清晰。
這樣的場面，甚爲怪異。
王五吊兒郎當摟着兩位身穿軍裝的美女，而龍老爺子卻是面色駭然止不住後退。
“混蛋，放開我。”
凌若水嬌臉微紅，忍不住怒斥，但更多的是好奇。
因爲眼前一幕，就和當初爺爺凌無傷、軍神滄海寒見到王五時的情形，是何等的相似。
所不同的是，爺爺和滄爺爺很激動很興奮，而眼前的老爺子卻很害怕，很恐懼。
他在恐懼什麼？
恐懼這個傢伙嗎？
凌若水陷入了沉思。
就在所有人疑惑萬分只是，遠處天空中傳來一道破空的激流，甚爲刺耳。
所有人循聲望去。
嗚嗚嗚的聲響中，只見遠空一道如同流星一般的殘影劃過。
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到了院落的上空，當人們看到這艘造型犀利嶙峋的飛行器時，無不驚駭張大了嘴巴。
裁決22！
但凡軍隊和世家，沒有人不知道這艘飛行器的名字。
不僅僅因爲其尖端與先進，也不僅僅是九龍軍團專屬飛行器，最關鍵的是……這裁決22乃是九龍軍團，軍團長冷莫言的專屬座駕！
關於那位常年籠罩在藍色戰鎧中的軍團長冷莫言，自他接任軍團長職位以來，一直都神秘莫測。
直至如今，都沒有人見到過他的真實相貌。
人們作夢也沒想到，傳說中的裁決22竟然會親自降臨龍家。
此時此刻，當裁決22靜止在半空時，所有人都感覺眼前一花，只見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密密麻麻的身影從天而降，如同炮彈一般砸落。
身形彪悍，黑色作戰服，光頭、龍行刺青、背後揹着一把造型犀利的槍械，每個人的肩上都扛着一把重刀。
有如此扮相的，在東亞聯邦只此一家，九龍軍團傳說中的魔鬼大隊。
他們着地後如同滾落的鋼珠，剎那間散開，給人一種行雲流水般的震撼。
最後，又是一道身形自戰機艙門口走了下來。
沒錯！
他走了下來。
虛無的空氣中，他的腳下彷彿有一階階看不到的臺階，一步一步走着。
藍色的戰鎧，刺骨的冰冷，戰鎧頭盔面具上那雙亮起的藍芒讓人心悸！
他甫一出現，四周的空氣便急速下降，並且又如同無形的波濤一般席捲了整個龍家莊園。
每一個人都在他的氣息籠罩下顫抖，無形的壓力壓的人們喘不過氣來。
剛纔龍老爺子與他相比，就如螞蟻和巨人，螢火和皓月，雲與泥，一個天一個地，天差地別。
或者說……雙方根本就不再一個層面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