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視一笑,又喝了幾杯。
徐建國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話題再一次的被拉扯到了剛纔說起的那個事兒上。
寒心知道自己是時候將實話都說出來了,畢竟自己這次來就是出於這樣的一個目的。
別人都說酒後吐真言,寒心想要多灌自己幾杯,也不過是想讓自己說出接下來的這番話的時候顯得更加的真切一些罷了。
“老爺子,我想過了,我不可能一直帶着我的兄弟們到處的闖蕩,這麼些年了,很多的兄弟在戰鬥中死去,有的他們都還很年輕。”
“有些時候我經常會想起他們,有些人儘管我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容貌都不記得,但是我無法忘記他們墓碑上刻下的名字。每一次有兄弟犧牲了,我都會親自送他們走,因爲我知道,那是我欠他們的。”
“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在爲國家做事兒,犧牲了很多兄弟,但是他們卻死得其所,不過一直都可惜的是,他們的死沒有得到任何的追封和認可,所以我希望老爺子您在接收了我手下的武裝之後……”
寒心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徐建國已經非常清楚寒心的態度和用意了。
徐建國朝着寒心看了幾眼,呵呵一笑:“臭小子,原來你小子是有條件的……”
“哈哈,老爺子,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個性,我是不會輕易的跟人交換條件的。”寒心笑呵呵的說道。
這是一次包賺不賠的買賣,但是在徐建國的眼中,這卻不是一場交易,而是一場對於那些曾經爲國家和人民獻出英勇生命的一種尊重,以及對於國家權威敬仰最好的呈現。
徐建國略微的思忖了一會兒,然後淡淡的說道:“臭小子,你說的事兒,我暫時還無法完全的給你答覆,但是他們畢竟是爲了國家和人民犧牲的,這事兒追封一個烈士,以告英靈,這些都是應該的,我一定會盡力的。”
“至於你說的你手下的武裝都交給軍部處置,你看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寒心朝着徐建國搖了搖頭,冷冷的說道:“不用了,其實我來之前已經考慮的非常清楚了。我虧欠兄弟們的太多了,我需要給他們一份平靜如水的生活,同樣的我也欠優雅她們太多了,我希望我還有時間彌補她們。”
徐建國聽了寒心的話之後頻頻點頭,作爲一個男人,有情有義,或許也就是這般模樣吧。
“臭小子,這次你將兄弟都託付給了我,只怕事情並不那麼簡單吧?我聽說你最近在華夏的北邊兒跟江湖上的勢力鬧騰的挺厲害的,你難道是想……”
“呵呵,老爺子,你不會在這個時候將我殺人執照收回去吧?”寒心輕挑着眉梢,呵呵一笑。
“勞資倒是想呢,只怕是你小子不願意吧?”
“哈哈哈……”
徐建國打心眼兒裡喜歡寒心這小子,只是這小子不願意進入軍部繼承自己的衣鉢,好在關鍵的時候他還是想到了將自己的武裝都交給軍部,這也算是做了一次非常明智的決定。
寒心知道徐建國非常的關心自己,現在自己將名下的武裝都交給了軍部。
一旦徐建國接手了,那麼自己名下的武裝也就變成了軍部名下的武裝,世界上的傭兵組織就再也不敢亂來了,而自己名下的那些集團企業也就順理成章的有了強大的保障。
“老爺子,事情該說的我都說了,接下來的那些恩恩怨怨就讓我自己去解決吧。”
徐建國知道寒心的個性,只怕是這件事情即便是自己想要插手,也未必能夠管的了。
與其插手惹人厭倦,倒不如睜隻眼閉隻眼,什麼都不管。
寒心還是一個比較有分寸的人,這一點徐建國可從未懷疑過。
從徐建國那兒離開之後,寒心一個人獨自的去了歐陽家,據說歐陽家的人和柳家的人非常的有淵源。
雖然說八門八世家之中,歐陽家並不在其列,但是在江湖上,歐陽家卻有着非常不太一般的地位。
據寒心此前瞭解,歐陽家有一個劍冢,那裡埋藏了歷代來的著名劍客留下的名劍,那裡藏劍無數,歷年來都會有很多視劍如癡的人前去歐陽家挑戰。
歐陽家也曾許下諾言,誰能夠贏得了歐陽家的家主,就可以在兵器林之中任意挑選一樣兵器。
兵器林之中的兵器雖然沒有劍冢之中的那麼名貴,但也都是一些比較罕見的好兵器。
這些年聞名前來挑戰的人不計其數,但是卻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的從兵器林之中討得什麼的,大多落敗而逃,如果說真有一個曾經和歐陽家的家主打成一個平手的也只有一見飄煙柳長煙而已。
寒心這次來不是衝着歐陽家的人去的,其實就是爲了尋找柳長煙。
柳家的滅門慘案自己被人設計,不幸捲入其中,這件事情自己終究是要有一個了結的。
寒心剛到歐陽家的門口,一說出了自己的名諱,歐陽家門前的門奴就擺開了劍陣要阻攔寒心進歐陽家。
這些年最最值得歐陽家驕傲的不是歐陽家主的本事,而是整個歐陽家人人好武成癡的尚武精神。
當年歐陽家的門奴可也將很多的高手拒之門外,寒心這次遭遇到了這些傢伙,在精神上可未敢有任何的鬆懈。
“諸位,我不過就是想要見見你們的家主而已,不用這麼將我拒之門外吧?”
寒心的目光朝着衆人一瞥,癡癡一笑。
衆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寒心,周身充滿着殺氣。
“師兄,這小子可是將柳家滿門都給滅了的幽靈寒心,如果咱們將他放進去,師傅必然會把我們給罵死。”
“對,絕對不能把這小子放進去,咱們得好好的讓他瞧瞧咱們的本事!”
寒心本無意私闖這歐陽家的山莊,只是這門口的這些傢伙根本不給寒心通秉,無奈之下寒心只能選擇下策。
“諸位,你們若是不讓開,我只能領教一下諸位的功夫了!”
“哈哈,你殺了柳家滿門,難道還想殺了我們不成?你這個惡魔!”
“我沒有!”
寒心本想再說些什麼,說知道領頭的那個傢伙根本不聽自己的解釋,揮劍便朝着自己刺來。
“殺了這個惡魔,爲柳家滿門無辜的亡靈報仇!”
“對,一起上!”
歐陽家門口的家奴都朝着寒心衝殺了過去,氣勢洶洶。
寒心左閃右避,簡單的應付着。
這些傢伙雖然只是歐陽家的門奴,但是劍法非常的出奇,擺開了一個劍陣還真是讓人有些難以捉摸,寒心被圍繞在了劍陣之中,差一點點沒有任何出來的機會。
好在自己的內力和功夫還不差,想要跟他們周旋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這些傢伙雖然想要殺了寒心,不過寒心對他們卻沒有任何的敵意。
素聞這歐陽家的人在江湖上很有清名,不太喜歡攪合進任何的江湖是非之中。
寒心這些年殺的都是作惡多端的大惡之人,但是對於那些人善之輩卻從未出過任何的狠手。
寒心和外面的這些門奴糾纏不清的時候,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少年,手中揹着一把斷刀。
“火炎,你怎麼在這兒?”
寒心好像非常的詫異,這個小子神秘的消失,老黑那天還在問自己這個臭小子的下落,不過寒心當時也答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會在這兒。
“我跟着你來的。”
“跟着我?”寒心一臉的茫然,目光朝着火炎這小子連瞥了數眼,但是寒心卻無法看穿這小子的心思。
“都住手!”
少年朝着歐陽家的門奴大喝了一聲,衆人朝着這少年瞥了幾眼,瞬間停住了手。
“嗯?”
“小少爺,你這是……”
“小少爺,這個傢伙可是殺了整個柳家滿門的惡魔,江湖上最近一直都在沸沸揚揚的流傳着什麼,這個傢伙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了。”
歐陽家的門奴好像對於寒心的成見挺大的,看上去似乎今天非要殺了寒心以衛江湖之正義不可。
“我一路跟着他,並未發現任何不軌。說實在的,我跟着他一起到柳家的時候,柳家的人已經被殺了。”
“什麼?”
衆人一下子都詫異萬分,紛紛的面面相覷。
“出什麼事兒了?”
就在衆人犯難之際,歐陽家的門口突然間出現了兩個看上去大概有五六十歲了的人,手中持有佩劍,看上去非常的有大師風骨。
“家主!柳英雄!”
寒心的目光朝着這兩個人一瞥,目光細細的打量着什麼。
柳如煙和歐陽雲庭這兩個人可是這江湖上爲數不多的劍術高手了,那個魔劍曾經來挑戰過歐陽雲庭,只是當初歐陽雲庭並不在府中,而後的很多年都沒有再遇到過魔劍。
歐陽雲庭朝着寒心掃了一眼,然後作揖着問道:“請問這位少年英雄是……”
“英雄二字愧不敢當,在下不才寒心。”
“幽靈寒心?”
這次不僅是歐陽雲庭有些驚了,即便是柳長煙也愣住了。
“師傅!”
“乾爹……”
火炎朝着寒心一瞥,然後大步的朝着柳長煙和歐陽雲庭走了過去。
“火炎,你認識這位寒英雄?”
“不錯,師傅。我一路跟着他,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的不軌,想必柳家的事情是人栽贓陷害。”
“這……”
柳長煙這幾天正好在歐陽家跟歐陽雲庭討論一些劍術上的事情,卻不想後來聽聞了自己柳家被滅門的事情,而且傳言之中還說是寒心所爲。
本來柳長煙倒也信了,畢竟邱家的事情就是寒心做出來的,或許他殺了柳家滿門就是爲了逼自己出來。
不過現在聽了火炎的說辭,他有些爲難了。
歐陽雲庭很少捲入這江湖上的仇殺和紛爭之中,不過這件事情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以自己和柳長煙之間的關係,歐陽雲庭只怕是再想置身事外,似乎都有些不太可能了。
“都退下吧!”
歐陽雲庭朝着自己手下的門奴命令着。
“是!”
原本擺開劍陣將寒心圍在劍陣之中的門奴都撤到了一邊。
“寒英雄,裡面請!”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