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勇親王府。
永嘉郡主懷裡抱着吞金獸大橘,心情很是難過。
她想過周懷安遲早要走,卻沒有想到會因文景帝的原因,直接被逼走。
“父王,長卿若是不走,燕王和各州指揮使真的敢對上京城動手不成?”
“他們就不怕父王您和五萬禁軍麼!”
勇親王苦笑道:“各州指揮使爲勤王而來,所率之軍皆爲輕騎精銳。”
“上京城強高深,只需要嚴防死守,十餘萬的軍隊,本王自是不怕。”
“本王忌憚的唯有一人,燕王周棣!三品武夫的強大,並非常人能比!”
說罷,玄靈道長接茬道:“郡主,千軍萬馬一將在,探囊取物有何難?說的就是燕王這類人!”
“何況堅固的上京城牆,對其而言不過是玩具罷了。”
夏侯雪輕聲道:“燕王實力竟恐怖如斯!那當年怎麼會被皇帝老兒要挾了質子?”
шωш ◆ttκá n ◆C ○ 勇親王搖頭苦笑,這事關皇室的醜聞,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多說。
“周長卿呢!小兔崽子怎麼還沒回來?”
王妃曹妙彤罵罵咧咧地來到大廳,看到永嘉郡主神色黯然。
“愛妃,長卿今日已經回燕州了……以後再次相見,不知何年何月……”
勇親王說罷,就聽到曹妙彤大怒道:“混賬!老孃養了這麼久的崽,周棣說帶走就帶走?王爺,你不去揍他!”
勇親王苦笑不已,他若是能打得過周棣,今日還用讓皇室受到如此委屈?
哪怕是那些虎視眈眈,還想要坐地起價的指揮使,還是被周棣一聲怒吼嚇走。
“母妃,你就別再難爲父王了……說不定下次見到長卿,他就是真正的燕王世子了。”
永嘉郡主心中安慰自己,“父王,長卿此去燕州,有燕王照料,應該會諸事順利吧……”
勇親王還未開口,就聽到夏侯雪說道:“郡主,您還真是關心則亂呢!”
“且不說周懷安離開燕州多年,誰還認他這個名義上的燕王世子。”
“就說燕王常年征戰在外,府中所有事,都由燕王妃一手包辦,那女人可是周懷安的後媽!”
永嘉郡主聞言,心中爲周懷安捏了一把汗。
“王爺!長卿回到燕王府,不會受欺負吧!我聽說燕王妃已經育有一子一女!”
“哪個女人不想扶自己的兒子當世子?長卿回去,豈不是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在勇親王府,曹妙彤各種嫌棄周懷安,可真當侄兒一走,做嬸嬸的卻已經開始擔心不已。
“父王……”
“王爺……”
看到女兒和愛妃都這般擔憂,勇親王無奈道:“本王會時常寫信給燕王,叮囑他多照看家裡!”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燕王周棣這般雄才大略之人。
若是勇親王詢問過多,對方一定會引起反感,對周懷安反而不利。
——
離開上京城,周懷安三顧回頭。
燕王周棣顯然覺察到了兒子的不捨。
“吾兒,燕州之地,雖不如上京繁華!這些年在爲父的經營下,也未必差到哪裡去!”
你就吹吧!人家上京不說江南水鄉,那也是氣候宜人。
燕州到了數九寒天,零下二十多度,繁華個錘子!
看出了周懷安眼中的疑惑,周棣自信道:“那些朝廷的酒囊飯袋,只能看到本王想讓他們看的!你去了燕州,自會一清二楚!”
追隨周棣的將士們,則是好奇地看向前方的燕王世子。
這位久居上京城的質子,爲何能被燕王如此惦念?
輪境界,不過是個煉體境的弱雞。
論才華,估計也沒有懷玉公子強。
論模樣麼,這廝倒是有些小帥!
可男人麼,最重要的是才華和權勢,皮囊反而成了最次要的東西。
“糟糕,忘了燕州還有虎視眈眈的後媽,和那愚蠢的歐豆豆。”
周懷安騎在馬上,心中卻開始思考,回到燕州該如何行事。
戰馬後退貼上了神行符,速度相當之快,哪怕休息紮營,回到燕州也不過三日時間。
周棣一路上儘量表現出一副慈父的模樣,可也總是看自家兒子的修爲而糟心。
他是中原大夏唯一的三品武夫,可他的兒子,卻只是個煉體境的菜雞。
老子英雄兒狗熊,倒是映照在周懷安身上了。
“吾兒,爲何這些年,修爲還在煉體境?爲父記得你離開燕州之時,便已經到達了此等境界。”
周棣開口詢問,周懷安回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問我,我特麼問誰去!
“可能是我沒有練武的天賦吧!”
“不可能!”
聽聞此言,周棣直言道:“爲父乃當今大夏第一人,我跟你母親生下來的孩子,豈會沒有天賦!”
次奧!
“那燕王是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
周懷安挺胸擡頭看向周棣,“說來也對,燕王世子理應武藝高強,能率兵抵禦東夷北狄!而我只是個上京城質子,自然無法承擔這份責任!”
說到此處,周棣整個人臉色鐵青,燕州鐵騎更是看向周懷安眼光震怒。
“你敢如此對王爺說話!”
“你在上京有吃有喝,還不是王爺送出銀兩!”
“不錯!吃着王爺的,卻在這裡大言不慚!有能耐你也成爲那萬衆矚目之人啊!”
哈哈哈!
周懷安看向衆人,大笑不已。
“我在上京城,吃住都在勇親王府!”
什麼!
周棣震驚不已,“我不是購置了燕王府的宅邸?我還讓你王府每月給你銀兩……”
周懷安戲謔地看向燕王,“回去問問你的好王妃!幾個月沒有銀兩都是常事!我能在燕京城活着,多虧了王叔!”
“再說我大言不慚!你燕州送來的二十萬貢銀,被人調包!最後也是我這個煉體境武夫查明真相,還燕州一個清白!”
一衆燕州鐵騎面面相覷,不知還有二十萬貢銀失蹤的事情。
“拜見世子!”
一將策馬而出,正是當日慘遭下獄之人。
“王爺!二十萬貢銀失蹤,確有此事!若沒有世子,屬下恐怕早已身死!這事我已經稟報了王府……”
周棣皺眉,他不知道自家這個遠在上京的兒子,竟然爲燕州解決了如此麻煩!
可恨燕王府的那些個幕僚,竟然敢瞞報此事,真是欺人太甚!
他們當真是忘了,燕王下手之狠辣。
“還有你們,我知道汝等看不起我這個上京的質子!”
周懷安身披王妃和郡主做的披風,笑道:“我這銅袍,是當朝次輔曹吾鳴所賜,隸屬於執金吾!手上龍雀刀,也經歷過人命!”
“你們覺得看我不順眼,可以隨時過來討教!我,來者不拒!”
此言一出,別管實力強弱,至少周懷安身上的氣勢,讓衆人覺得這位上京質子,還保留了燕王的傲氣。
上前挑戰自然不可能,除非真不想留在燕州軍。
燕王虎目微睜,就是在警告衆人,你們誰敢造次,我就殺誰。
——
燕州,王府。
身着蟒袍的周懷玉,則是焦急不安。
“母妃!父王這次前往上京,將那周懷安帶了出來!”
與周懷玉焦急不同,上座的美婦人,雍容華貴,淡然飲茶。
“何必着急?你在燕州這些年,母妃爲你打點了多少?”
“就說他進了這燕王府,不過是換個地方當質子!”
“除了那個姓徐的臭丫頭,基本都是你我母子的人!”
聽聞此言,周懷玉這才放心不少,“母妃,那小子也就明日,就會隨父王回來!我該如何去做?”
燕王妃笑道:“世子歸家,自然要給他個下馬威纔是!”
“聽說他在上京城,整日裡留戀煙花之地!你如今已經是六品武夫,自然不能欺負他!”
“就找幾個燕州才子,爲難一下他吧!也讓王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周懷玉連連點頭,有母妃相助,他還鬥不過周懷安?
前任燕王妃死去多年,更沒有留下親族,如今王府內外基本上都是他母妃在打理。
“母妃,我這就去安排一下!明日周懷安回來,定要讓他明白,如今燕王府是我們父子說了算!”
看到周懷玉重拾自信,燕王妃很是滿意,“過來給母妃斟茶!”
“是!”
——
距離燕州越近,周懷安心中便越是緊張。
遊子歸家?
開什麼玩笑,他的家在21世紀。
更多的則是感覺大事不妙。
一個突然闖入的燕王世子,將會對王府產生巨大的衝擊。
首當其衝的便是二王子周懷玉,本來以爲他這個當大哥的,這輩子都會在上京城度過。
誰知現在卻被放回了燕州。
其次便是燕王妃了,記得那個女人叫做李玉茹,可是大夏李閥的嫡女。
“看來我這個父王,也不是省油的燈!能娶到李閥的女人,嘖嘖!”
一路上,燕州鐵騎哪怕看周懷安在不順眼,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端倪。
也讓周懷安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吾兒,過了白虎關,便是燕州境內。”
燕王周棣摘下自己的披風,就要遞給周懷安,“莫要帶那如此之醜的披風了!回去給你母妃和弟弟看了,多不好!”
周懷安冷眼相對,“嬸嬸跟郡主做的,與我而言就是最好。多謝燕王厚愛,我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