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賣國求榮,喪權辱國的事情,你還要恭喜陛下?
勇親王多年的養氣功夫,還是在曹吾鳴這句話之下徹底破防。
“曹吾鳴,虧本王還以爲你是忠君愛國之人,沒想到卻跟司馬宣這鼠輩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羣臣不敢張嘴,宗室第一猛將跟當朝國舅爺吵起來了,兩人都是名震朝野的大員,誰敢上前去勸架?
曹吾鳴負手而立,並未因勇親王的唾罵,便面露不悅之色。
“王弟,這裡是大殿之上,念在你是初犯,這次朕就不追究了。”
文景帝面露喜色,連曹吾鳴都答應了這件事,看來這步棋走對了!
只要不耽誤文景帝修禪,徐州百姓的死活,跟他有什麼關係?
徐州不丟,大家歌舞昇平,各自安好便是。
“陛下。”
曹吾鳴一步踏出,面帶笑容地看向司馬宣,“微臣所說的解決,跟晉國公所說的不太一樣。”
哦?
文景帝來了興趣,“莫非曹卿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曹吾鳴躬身行禮道:“陛下還是沒聽懂,微臣剛纔說了,徐州之事已經解決了。”
司馬宣大怒,這可是他出頭的機會,曹吾鳴卻在旁陰陽怪氣。
“曹國舅!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何必遮遮掩掩?”
司馬宣冷哼一聲:“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即刻跟東夷人談判,趁他們還沒佔領徐州全境,達成和談!”
曹吾鳴看向司馬宣,笑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鄙夷。
談判是假,吃回扣纔是真的吧!
大夏多殺去和談的官員,都會見風使舵,兩面討好。
拿取別國的回扣,司馬宣顯然動了這樣的歪心思。
文景帝自然默許,畢竟養肥了牛羊,到了宰割的時候,味道會更加鮮美。
“曹國舅,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晉國公司馬宣頗爲不滿,眼前這個被羣臣稱呼爲“曹公”的男人,不過是因爲姐姐當了皇后,纔有瞭如今的地位。
哪裡比得上他司馬家開國國公的顯赫身世?
“晉國公的算盤要打空了。”
曹吾鳴躬身行禮道:“請陛下恕罪!微臣有軍情未曾稟報!”
軍情?
聽聞此言,羣臣翹首以盼,文景帝則是眯眼看向曹吾鳴,他纔想起來,執金吾去了徐州,還有那個燕王世子周懷安!
“徐州指揮使孫伯牙,已經擊敗來犯的東夷水軍!斬首八千,搗毀船隻百餘艘,我朝大獲全勝!”
此言一出,朝堂羣臣再也忍不住,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孫伯牙這廝打得好啊!竟然未卜先知,攔住了東夷人的進攻!”
“以後你們儘量少扣下他的奏摺,徐州的防禦至關重要!”
“不愧是孫伯牙,有他坐鎮,東夷人必然不是對手!”
聽聞此言,司馬宣如今掛着一副司馬臉,司馬到家了。
孫伯牙簡直是他的眼中釘和肉中刺!
爲何此人橫空出世,破壞了他的全盤計劃?
本來他就要成爲文景帝的御用棋子,然後再交好東夷人,累積更多的政治資本。
待到時機成熟,他就能將曹吾鳴趕出朝堂,成爲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終歸人算不如天算,徐州指揮使竟然打贏了!
“晉國公的臉色不太好,莫非是太過興奮了?”
曹吾鳴還不忘調侃道:“若是不嫌棄,爲了慶賀這場勝利,曹某會宴請諸位,還請諸位不要推辭。”
聽聞此言,朝廷羣臣莫不歡喜。
“早就聽說曹公藏了不少好酒,今日不醉不歸!”
“呵呵,你可莫要貪杯,喝到桌子底下,可沒人會幫你!”
“今日徐州大捷,簡直是可喜可賀啊!”
☢тт κan ☢¢ 〇 司馬宣面色鐵青,看向蹲坐在龍椅上的文景帝。
無論孫伯牙打贏打輸,對於文景帝而言,抱住徐州不失,纔是他的首要目的。
“劉伴。”
“奴才在!”
文景帝開口,朝堂重新恢復安靜,“傳朕旨意,賞賜孫伯牙黃金五百兩,布三百匹!”
劉文瑾恭敬作揖,“是,陛下!”
勇親王緊皺眉頭,剛纔的喜色一掃而空。
陛下對於有功之臣的封賞,還是如此吝嗇!
尤其是鎮守邊關的將軍,長期如此,誰還會繼續不惜身命的保家衛國?
曹吾鳴衝着勇親王搖了搖頭,示意隔壁老楊不要多事。
勇親王若是再幫孫伯牙討要封賞,恐怕文景帝乾脆連賞都不會賞了。
司馬宣見衆人都在誇讚孫伯牙用兵如神,自然將矛頭對準了曹吾鳴。
“曹公,聽聞你麾下執金吾,也去了徐州!還有個金衛隨行!”
“現在倒好,執金吾在徐州受到東夷入侵之際,卻沒有任何作爲!” ωωω .тт κan .co
“國家培養了這樣一羣酒囊飯袋?還是說曹公你御下無方,才導致他們這般廢物?”
放肆!
曹黨衆人聽到司馬宣對曹公不敬,一個個已經破口大罵。
曹吾鳴對此卻絲毫不在意,任憑手下發泄情緒。
文景帝對此也好奇不已:“曹卿,執金吾莫非真的什麼都沒做?”
這話說得簡單,卻有兩層深意。
若是執金吾沒有作爲,皇帝就有理由打壓曹黨,順便分割曹吾鳴的權力,交給晉國公司馬宣。
至於另一層含義,則是試探曹吾鳴的態度。
皇帝並不想讓執金吾太過出彩,由於周懷安在盂蘭盆節的表現。
坊間對執金吾的評價越來越高,直接秒殺了禁軍與其他衙門。
這一點,是文景帝不願看到的。
執金吾名義上雖然奉他爲主,但絕對的權力,以及他們信奉的對象,確實眼前的國舅爺。
曹吾鳴見衆人不再談論,才緩緩說道:“最近執金吾立功太多,微臣覺得解救指揮使和知府的小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什麼?
執金吾救了指揮使,還有徐州知府!
這兩位徐州的軍政一把手,少了誰都會出亂子!
這等大事,卻在曹吾鳴嘴裡成了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事!
司馬宣口中不斷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曹吾鳴微微一笑,繼續着凡爾賽的表演。
“陛下明鑑,東夷內應李泊岐,乃是淄川縣令。”
“此人利用淄川臨海,接納了不少以海商爲掩護的東夷人。”
“他們藉此機會圍攻徐州城,險些令徐州陷落。幸得執金吾動員百姓,保護了知府陶潛,才讓我大夏倖免於難。”
衆人雖不在現場,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兇險。
執金吾此次奉旨護送花王回上京,前去的人數並不多。
文景帝點頭道:“太史昭,不愧是曹卿看重的人。”
對此,曹吾鳴頷首點頭,並未謙虛。
尤其是得知太史昭中了斷腸草之毒,依舊傲然而立,不辱大夏氣節之時。
曹公恨不得斬了李泊岐。
“你們執金吾只有這點人,怎們可能救下孫伯牙?”
司馬宣依舊不死心道:“定然是星河觀的玄靈道長相助!”
提起玄靈道長,勇親王臉上閃過一絲動容之色,隨後很快便掩蓋起來。
“何況,你這次還派了燕王世子周懷安前去!在這等兇險之地,他能做什麼?嘴皮子可沒用!”
司馬宣開始胡亂開炮,反正能咬一口是一口。
曹吾鳴恍然大悟道:“多謝晉國公提醒,你若是不說,我都忘了周懷安的事。”
提起周懷安,羣臣都來了興趣,畢竟這位在盂蘭盆節上,可謂是大放異彩。
“曹卿,還不快說?”
文景帝眯眼看向曹吾鳴,周懷安如今也是他的一顆重要棋子。
一來可以牽制遠在燕州的周棣,二來還能在朝堂牽制曹吾鳴和勇親王。
誰讓此子現在是這三人的心頭好?
“是,陛下。”
曹吾鳴謙恭作揖,隨後笑道:“周懷安發明狼筅,助孫伯牙打退了前來燒殺搶掠的東夷人。”
呵呵!
司馬宣冷笑一聲:“丹陽義士,就是栓條狗在那指揮,都能打贏東夷人!曹公何必爲你的手下添油加醋?”
這話說得雖然不中聽,但卻是事實。
丹陽義士兇名在外,還是孫伯牙的主力,周懷安與其一同作戰,難免有佔便宜的嫌疑。
“多謝晉國公再次提醒。”
曹吾鳴咧嘴一笑:“打退東夷浪人的都是普通士兵。”
什麼!
此言一出,司馬宣臉色鐵青,如同吃了翔一般難受。
“戰損!用普通將士的性命,來換取功勞,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大夏,不需要這樣血淋淋的戰功!”
司馬宣如今在衆人看來,不過是胡攪蠻纏罷了。
見曹吾鳴 沒有說話,司馬宣鬆了口氣,可算噴對了地方。
可誰知一名小太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陛下!軍情!是徐州指揮使的緊急軍情!”
劉文瑾趕緊接過奏摺,想要遞給文景帝。
“劉伴,直接念便是了。”
“是,陛下!”
劉文瑾所說的話,跟曹吾鳴大同小異,孫伯牙言語粗鄙,好在執筆之人,進行了一些修飾。
不過對於周懷安的溢美之詞,孫伯牙卻不允許有絲毫修改。
“燕王世子周懷安,不費一兵一卒,剿滅東夷賊寇千餘人,此乃英雄初上陣,這等名將還請陛下親之用之,微臣不勝感激!”
劉文瑾唸完後,曹吾鳴笑看司馬宣:“晉國公,你剛纔說什麼來着?戰損?血淋淋的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