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的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下卻是刀鋒般的鋒芒。
他不想再隱忍了,因爲從他第一次見到邪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個近乎完美的男子將是他的敵人,並且,一定是他的敵人。因爲在這個男子身上有着命運的氣息。阻攔他,危害他,甚至是殺死他的命運之力。
宿敵!
血瞳無法解釋自己是如何得知的,但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並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白。除此之外更令他難受的就是第一次與邪見面的遭遇,那股畏懼感至今都埋藏在他的心底,如同一顆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爆發。雖然那是殖裝帶給血瞳的負面情緒,但血瞳卻知道,那仍然會成爲自己的弱點。
一個被邪不經意的埋下,並且隨時可能用來威脅自己的種子。
要想驅逐它,唯一的辦法就是……
手指將特里烏斯的頭顱向前推了一點。血瞳的聲音更加平靜了。但話語的含義卻充滿了挑釁。
“是我……還是你?”
誰纔是自信到狂妄的人?
血瞳這句話如同一根鋼針,毫不留情的刺入了邪的心頭。這就是血瞳的反擊,抹去自己弱點的唯一辦法。自我麻痹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到了血瞳這個地步隨時都要面對本心。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面對。
邪也沒想到血瞳會突然變得如此激進,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但轉瞬他就明白過來。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看來你並非不畏懼我,只是隱藏的很深。第一次見面,給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
“總要解決的。”血瞳淡淡說道,卻是看不出一絲憤怒與忌憚。既然決心以下他就沒必要虛與委蛇了。他和邪都不是普通人,相信都知道這裡面的意義。
果然,邪先是沉思了一會,然後點點頭。“我同意你的看法。但不是現在。”
“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如果你繼續爲我工作下去的話。”
這就是一種變相的認同了。如果正常發展下去,那麼邪會在一給合適的階段與血瞳進行一次交手。只是在血瞳看來,這次交手會是擊破弱點的破殼之戰,而對於邪來說,卻是降服血瞳的最好時機。
對於一個可以殺死特里烏斯的強大戰士,邪覺得這種機會是必須把握的。
只可惜,他想的雖然不錯,但另一個聲音卻打斷了他。
“尊敬的邪殿下。雖然您和隊長談的很愉快,但請允許我遺憾的提醒您。你們的協議恐怕需要個前提。”不知道什麼時候羅比微笑的站在了血瞳身後,如同一個影子般說道。“因爲,殿下您還沒付給我們這次任務的報酬。”
“報酬?”邪張了張嘴巴,隨後大笑起來。
他笑的很開心,很放鬆。因爲他覺得羅比的話真的有些荒謬。有多少時間沒有人這樣和他說話了?尤其是提到報酬……
哦,見鬼,就算不是第二世界的文明,也都知道博卡族的邪是如何的大方和慷慨啊……邪的地位和威嚴,就是用嚴格的賞罰來構建的。他對懈怠的下屬毫不容情。但對於有能力,有價值的屬下,卻又大方的令人顫慄。
羅比的問題,又給了他一個表現自己。降服血瞳的舞臺。
所以邪一點也不憤怒,反而大聲說道。“說到好!”
他站起身,走到房間的牆壁一側,突然單手一揮。只見那牆壁立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邊無盡的浩瀚星空。就如同一個窗口一樣。星空中是微縮了無數倍的星球,星域,飛船。文明。但它們並非簡單的影像,而是真真正正的現實,不斷運轉着,脈動着。
邪驕傲的仰起頭下巴,對羅比露出一絲笑容。“強大的戰士,立下功勳的強者,必須有配得上這份功勳的酬勞。這是我一貫的堅持。”
“而且我也知道,普通的財富已經無法滿足你我這樣的存在了。所以我特別爲你們準備了一些不錯的糕點。”
“第一份糕點,是這個。”
邪的手指一轉,星空窗口頓時移動到一顆星球之上,然後將星球放大,好方便衆人查看其中的景象。
“馬斯特里爾行星。一顆完全不被其餘文明發現的行星。”
邪的話音在房間中瀰漫,同時畫面放大,深入到行星的大氣層內。展現出生機盎然的景象和一些詭異的,好像鼻涕蟲一樣的生物。這些生物在星球表面行動着,一會化爲了花草,一會化爲了岩石。
“它不被發現的原因是,被我據爲己有了。”邪繼續解釋道,聲音說不出的平淡,但平淡下卻隱藏着深深的誘惑。“因爲它很特別,尤其是生活在這裡的生物,我稱之爲‘幻夢’的小玩意。”
鏡頭繼續放大,專注到某一個鼻涕蟲上。只見它正在接近一隻怪模怪樣的野獸,採用的是一種蠕動,猥瑣的方式,給人的感覺好像一個滿臉齷齪的老頭撅着屁股去偷看女孩子洗澡。
但隨着它撲倒了那隻獵物身上,一切就改變了。
獵物沒怎麼樣,它自己倒是一下跌落下來,真的變成了一地黏糊糊的鼻涕。野獸當然對這玩意毫無興趣的,所以只是抖了抖體毛就離開了。再然後,空曠的原野上就發生了詭異的一幕。一地的鼻涕居然一點點聚攏在一起,變型,凝結,最終變成了之前那隻野獸的模樣。
“幻夢是一種不穩定的碳水化合物。但奇異的是,它每一給細胞內都有複製和變異的原始基因。”
邪的聲音響起,淡淡說道。“簡單的說,就是它可以模擬接觸過的每一種碳基生命,並且優化。如果是女人,它會變得更加完美,如果是戰士,也會變得更加強壯。而最令人驚奇的是,在這種優化後,它還會在體內形成一種激素,將複製目標的優點凝聚起來。如果有人吃掉它,或者與它交配的話,就會獲得這種激素的好處。”
“它是最完美的女人,或者最好的僕從。每一隻,都可以在第二世界賣出天價。”
“而現在……它,和它的家園,就要換一個新主人了。”
“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