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于禁等人的相繼離開,劉禪的身邊的人手也就只剩下那麼一點點了但是劉禪此時卻並沒有先要挪動的意思,因爲他在等人。
孟溪聽說世子的人馬,以及世子本人都已經前來,而且蓋猛和熊平兩位將軍已經得到了召見。他的心裡雖然有疑**世子爲何不召見他,但是他的心裡還是很興奮地,立刻就將手頭的事務放下,快馬加鞭地來見劉禪的了。
到得劉禪的馬前,孟溪立刻扔掉手裡的馬鞭翻身滾下馬鞍,衝上前便跪倒在地。
劉禪看了看孟溪。他的身形本來就不是非常健碩的類型,長相也並非是像馬超或者趙雲那樣的男人中的“絕**”,他其實長相比較平凡,甚至可以說是比較沒有特點。
一身以白**的一件上面,如今還站着一絲鮮紅的顏**,顯然是敵人的鮮血,一雙眼睛裡面的神采倒是顯得炯炯有神的,只是臉上沾上了不少的塵土,也滿是汗漬,掩蓋了他原來白皙的****。顯然是剛纔的一戰之中,他也是打得非常之賣力,以至於現在的形容在不知不覺間顯得頗爲狼狽。
孟溪當即便向劉禪拜倒:“末將拜見世子!末將來遲一步,世子見諒!”
以往的時候,劉禪見到孟溪臉上總是帶着很溫和的微笑的,甚至很多時候,他甚至都會帶着諸葛喬和孟溪一同散步。這樣的殊榮,除了蓋猛有幾次,張**有過一次之外,其他人是幾乎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的。
但是這次的情況顯得有些不同以往了,劉禪的臉上並沒有如同以往的那樣的微笑,臉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在馬上就這樣看着下面跪倒的孟溪。
孟溪一看劉禪的樣子,以他自己對劉禪的瞭解,稍微一想之後,就大概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孟溪隨即再拜道:“末將辜負了世子的期望,請世子降罪!”這個說法幾乎是跟向前他所說的恕罪,完全是個相反的調調了。
劉禪終於是嗯了一聲,讓孟溪從地上起身後,自己便也從馬上跳了下來。他又打量了孟溪一下,發現他的右臂上面有一道傷口,不過看他雙臂活動自如的樣子,應該不會是什麼太大的傷勢。
但是他還是問道:“你右手臂上面的傷勢怎麼樣了?我先前所頒佈過的‘將戒令’的目的,就是用來保護你們這些將軍們的人身安全的,但是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孟溪立刻低下了頭,說道:“回世子的話,右臂的這個傷並非是末將領兵衝殺導致的,乃是末將在陣中爲敵軍的流失所傷的。”
劉禪這才點點頭,孟溪的冷靜行事的風格,他一向都是知曉的,他並非是熊平那樣**格暴烈的人,不到迫不得已是不可能撇開將戒令的。不過,劉禪明知道即使孟溪違犯了將戒令,現在根本就沒有追究的必要,因爲他跟孟溪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處置。
劉禪隨即問道:“戰場上面的事情如今處理地如何了?”
孟溪回道:“大部分的傷患已經被安排去做了相應的救治,敵軍的俘虜也已經都被押解看管起來,戰場的打掃則是正在進行之中。”
“那麼餘下的事情,可不可以就**給你手下人的去處置呢?”
孟溪見世子似乎是有話要跟自己說,而且心裡大概也明白究竟是要說些什麼。他立刻回道:“可以的,接下來已經沒有什麼太重要的事務了。”
於是,劉禪便說道:“那麼你就先回去**代一下打掃戰場的事務,我在大營裡面等你。”
孟溪立刻應諾下來,然後先劉禪一拜之後,便轉身衝到自己的坐騎邊翻身上馬。他原先丟掉的馬鞭,已經有一個護衛又送還到了孟溪的手裡了。孟溪隨即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劉禪這才向于禁的護衛隊長**混說道:“跟我去大營。”
一行人隨即就向着大營的方向出發了。一路上,他們也逐漸看到了一些江東軍士卒的屍**,劉禪頓時感覺有些奇怪,大營距離戰場可不近,這裡卻出現了敵軍士卒的屍**,實在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隨着逐漸靠近大營,雙方戰鬥的跡象越發地明顯,甚至在大門附近,從地上遺留下來的痕跡看,完全是爆發了一場很大型而激烈的戰鬥。劉禪都不必再多想,就已經知道大營曾經要麼被敵軍攻打過,要麼就是被偷襲過。不過,顯然是守營的將領應對有方,所以大營並未因此丟失。
劉禪隨即進入了大營,如今擔任守營的是一個牙將,手底下的人手也不過只有四五百人而已,用來防守這樣的一座巨大的營寨,劉禪打死都不可能相信這大營是他給守住的。
於是,劉禪立刻傳見了那個牙將,很快就將事情問清楚了,原來是孟溪成功防守住了大營。劉禪心裡不禁暗贊,這個孟溪果然是個良將,做起事情來,幾乎從未有讓人失望的時候。
劉禪隨即讓那個牙將退下。他本來還想要見見那個跟孟溪一同合作,將營寨防守住的五溪蠻的小帥,但是此人現在也不知道是在打掃戰場,還是已經跟隨沙摩柯一同出戰去了,總是暫時是找不到人的。
劉禪又等待了一會兒之後,孟溪便急匆匆地趕來打仗見劉禪了。劉禪此時的臉**已經不如剛纔那樣,顯得是比較嚴肅的樣子,臉上現在顯得頗爲淡然了。
劉禪看到孟溪身上依然是一副很髒亂的樣子,一方面是孟溪一向嚴謹,很少這副樣子出現在他的面前,二則劉禪是個喜****淨的人,所以實在是看不得孟溪現在的樣子。他就命一個護衛出去打水進來,又讓孟溪先將身上的衣甲脫下,洗了一把臉之後,看起來總算是感覺清爽得多了。
孟溪隨即先劉禪道謝。
劉禪點點頭,這纔對着肅立堂下的孟溪說道:“你今天的表現本世子都已經聽說過了,我感覺很滿意。”
孟溪立刻謙虛地說道:“世子過獎了,這一切都是末將的本分,末將只是在盡忠職守而已。”
果然是個勝不驕敗不餒的良將。
劉禪當然知道孟溪這樣謙虛,雖然稍顯過頭,但是他的**格本來就是如此,這樣的人本來就是很好說話的。所以,他也就不在廢話了,直入主題說道:“今天你確實是立下了大功一件,但是這也並不能夠抵消你上次犯下的錯誤。我發給你的信件,你可已經收到了?”
孟溪臉上忽然顯出了一絲驚慌的神**,說道:“末將該死,確實是已經收到了世子的信件,可是因爲時間緊急,還未依照世子的吩咐親自去向張**將軍賠禮道歉。”
“是時間不夠,還是心裡根本就不願意去?”
孟溪立刻跪倒在地,說道:“世子明鑑,確實是時間上面太過緊急了,並非是末將故意拖延時間而不去向張**將軍賠禮道歉。”
孟溪的話,劉禪還是相信的,說道:“如此的話,這件事我這邊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接下來應該如何處理你就依照我信裡所說的去辦理吧。”
劉禪說到這裡忽然就頓了頓,似乎是在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讓又開口孟溪你先起來,纔對孟溪說道:“其實當時的情況,我這裡已經做了?**猓鬩彩且蛭慮榻艏保嘔嵊貿魷虜咴餃ㄖ富恿蘇?**的軍隊。應該說,你的做法在結果上面並沒有錯,但是程序上面肯定是出錯的。”
孟溪點點頭。孟溪無論怎麼說都是一個馴良的將軍,這種事情要是放到鄧艾的身上,要沒?**緹透?**鬧了個天翻地覆,絕對是沒有任何人會相信的,何況現在還能夠像孟溪這樣點頭認錯呢!
劉禪接着說道:“所以,無論怎麼說錯是先出現在你身上,很多時候‘程序’是比‘結果’要重要得多的。所以,那件事情在張**看來,乃是關係到他的自尊心,而在我這邊看來,是你首先就違背了軍隊指揮權移**的時候必須要走的程序,否則的話,到時候誰都可以學你的做法,軍隊的指揮便會跟着亂套。所以,即使你當時得到的情況再好,張**不認同你的做法,我這邊也不能夠認同你的做法,而並非不認同你當時得到的結果。你現在明白了吧?”
孟溪雖然知道自己做錯,並且也想要跟張**道歉,但是想到自己當時取得的成果的時候,**下里肯定還是會覺得委屈的,雖然他表面上從未表露出來過。不過,如今聽到世子這樣一說,他方纔醒悟過來,世子爲何在給他的信裡除了一些安撫的話之外,便是要求他一定要真心誠意地向張**將軍道歉。卻原來,內中還有這些道理在的。
孟溪心裡一面不覺有些羞愧,一面卻是在佩**世子的睿智。大部分的人,面對着他那時候取得的那樣的成果,極有可能如同蓋猛他們那樣竭力出來維護他的,那是因爲他們只是看到了他孟溪當時的做法取得了極好的效果。
但是世子永遠跟一般人不同,他看問題的時候總是看得更加深邃,永遠不爲表面現象所迷**,他總是能夠看得到事情更加深遠的影響,能夠因此給予麾下的將軍們以指導。
這樣的世子,纔是他孟溪這輩子傾心扶持的主君啊!
孟溪當即施禮道:“末將明白了,末將見到張**將軍的時候一定會誠心誠意向他致歉,化解掉我們二人之間的不愉快。”
劉禪方纔笑了笑,說道:“你能夠這樣明白事理確實很好。”
然後,劉禪便開始跟孟溪瞭解,他們這次戰鬥的具**情況。
大約過去了兩刻鐘之後,**混忽然便進入大帳,向劉禪稟報道:“世子,外面有人帶着一封張飛將軍的書信前來求見。”
劉禪聞言,頓時感覺就很奇怪了。張飛派人來見自己,**嗎還要說帶着書信求見,明擺着不符合道理的。他就問**混道:“什麼意思?”
**混顯然不明白劉禪的問題,回問道:“世子,什麼什麼意思?”
劉禪見**混的反問顯得有些好笑,說道:“我是問你,那個人爲什麼要帶着書信求見,不是應該來給本世子我送信的嗎?”
**混哦了一聲,說道:“那人不是來給世子你送信的,他聲稱是來求見世子你的。而且,他的身上確實帶着張飛將軍的一封親筆書信。”
**混說着,便呈上了那封書信給劉禪。劉禪打開信封,拿出了裡面的信紙,他沒有看內容,而是先看最後一頁的落款和印信,確實都是張飛的沒錯。
然後,也許真的是因爲他的靈魂是穿越者,所以很多事情被電視劇的狗血劇情影響頗爲深刻,隨即就想到了那個來求見他的人會不會是一個人高馬大的劍客,然後見到自己之後一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個此刻,要置自己於死地了。
想到這些之後,劉禪自己都忍不住搖搖頭傻笑了一下,這世界上哪裡來的那麼多傳奇的刺客啊!他活了十幾年,他的父親劉備活了幾十歲,至今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敵人,有派出國刺客刺殺他的事情。
然後,劉禪這才翻開第一頁的信紙看了起來。看過之後,劉禪頓時感覺事情確實有些意外,臉上的神**隨之見這樣的心緒也表現了出來。
孟溪見到世子的臉**奇怪,就問道:“世子,張飛將軍在心裡都說了什麼,那個前來求見的人又是何人呢?”
劉禪甩了甩手裡的信,卻忽然笑道:“那個人是張溫。”
孟溪顯然並不知道張溫這個人,問道:“張溫?”
劉禪點點頭,說道:“就是張溫,是孫權莫名其妙派來出使我蜀漢的使者,可是他卻糊里糊塗地繞了好大一個圈,先是被鄧艾那邊的人給抓住了,然後鄧艾就將他放了,讓他去蒲圻城找我,結果我已經過來這邊了,他就只是見到我二叔。我二叔那個人最喜歡結**文人墨客,偏偏這個張溫不僅有文采,他還有口才。於是,他就在蒲圻城跟我二叔盤桓了一天,居然就把我二叔說暈了,就親自寫信引薦他過來見我。”
張飛的這個德行,大家都是知道的,孟溪也只能夠苦笑了一下,問道:“那世子你現在見是不見這個張溫呢?”
劉禪點點頭,說道:“見。這個張溫乃是江東的名人,我自然是要見識一下江東名士的風采。不過說到這裡,被鄧艾給拿下的那個步騭,據說現在也已經被送到湘潭去了。這個鄧艾辦事情倒是也算是**淨利落,我待會兒便傳令將那個步騭再轉送到江陵城去先看管起來好了。”
然後,劉禪這才吩咐**混出去將張溫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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