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贈劍烈士

回到船上之後,劉禪打發傷員去找吳普治療,然後讓趙風將那把白虹劍拿給他看看。不想從趙風手上接過之後,重量卻非常地沉,他幾乎拿不動。

趙風連忙將白虹劍接過去,將劍抽出來,雙手奉送到劉禪面前。劉禪不再去接劍,只是對着寶劍仔細觀察起來,發現這果然是一把好劍,劍刃鮮亮如同白雪一般,日光一照,如同一汪秋水。

劉禪又伸手在劍上彈了一下,噹的一聲,聲音真是清脆悅耳。劉禪頗爲得意地問趙風道:“怎麼樣?這應該是把好劍吧?”

趙風點點頭,非常羨慕地說道:“確實是把千金難求的好劍,真不愧是吳侯的第一御用寶劍!”

劉禪想起來,趙子龍當年在長阪坡就他之時,從曹操的背劍官夏侯恩那裡奪來一把青釭劍。他就問趙風,這把白虹劍與趙雲的青釭劍比較起來,哪一把更好?

趙風稍微沉思一下,說道:“如果以劍性而論,青釭劍本屬曹操,乃是霸道橫行之劍。白虹劍屬於東吳國主之劍,守成有餘,霸氣不足。”

劉禪想不到居然能夠從趙風這樣的武將口中,聽到這樣奇妙的論調,暗自感嘆武者果然是有境界差別的,一般的武將怎麼可能說出這樣高聲的話來呢?他不禁對固執的趙風另眼相看了,讓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以品質論的話,屬下實在有些乃以分辯。白虹劍以及吳侯所藏其餘五把寶劍乃是歐冶子中年時期作品,而青釭劍乃是歐冶子後期作品,可能會稍勝一籌吧。”

劉禪當然知道歐冶子這個人,他不僅是武俠小說裡面的傳奇人物,而且歷史上確有其人,乃是春秋戰國時期越國人,是中國古代鑄劍的鼻祖。歐冶子鑄造的一系列赫赫青銅名劍,冠絕華夏,在春秋五霸、戰國七雄的爭霸戰爭中,顯示了無窮威力。而此時的東吳版圖,完全涵蓋當年越過的地界,他能夠得到歐冶子那麼多把的傑作,當然是很有可能的。

知道白虹劍的顯赫身世之後,劉禪心裡頓時是得意非凡,然後便想到一個人。他就對韓龍說道:“韓先生請上前來。”

韓龍本來聽趙風論劍,聽得有些入迷,暗自感慨,趙風年紀小了他一輪,但是由於出自名師趙雲門下,其見勢果然不是他可以比擬的。如今聽到劉禪叫他纔回過神來,快步走到劉禪面前,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劉禪指着白虹劍問道:“韓先生對於此劍又有何看法呢?”

韓龍微微想了一下說道:“此劍雖然沉穩內斂,然內含殺機,不動則已,一動必有所傷。”

劉禪聽得一笑,趙風和韓龍兩人師承不同,對武器的觀感果然是差異巨大,問道:“韓先生,我問你,這把劍何人來用最合適?”

韓龍聞言,不禁有些爲難了:“這個……”

劉禪就示意趙風將白虹劍交給韓龍試試。韓龍雖然不知劉禪爲什麼要讓他試劍,但是能夠親自嘗試這樣天下聞名的寶劍,乃是所有武者的夢想,韓龍當然不想推辭,便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

白虹劍一入韓龍手中,立刻就讓他的身體如有一種觸電的感覺,直感覺似乎已經與此劍心靈相通一般。韓龍隨即在甲板上演練起來,一出手就是劍影重重,簡直讓人無法看出真實的劍在哪裡。

韓龍的劍法本來就不是以剛猛見長,卻見一招連着一招,直如船下江流,給人以綿綿不絕之感。衆人看得都忍不住高聲叫好。其中喊得最大聲的,反而是劉禪從孫權手裡要來的那些奴隸水手。

韓龍演練完畢之後,收攏氣息,直呼果然好劍,然後恭恭敬敬地要將白虹劍交還於趙風,畢竟這樣的寶劍只要能夠見識一回,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不想,劉禪卻制止了韓龍,說道:“韓先生爲何要將白虹劍交給趙風?”

韓龍不由得一愣,說道:“公子的劍,當然要先交給趙校尉保管。”

劉禪擺擺手道:“韓先生此言差矣。此寶劍既然已經入先生之手,禪又怎麼能夠將之拿回來呢?”

韓龍聽劉禪言下之意,居然要將白虹劍送給自己,不禁有些色變,連忙推辭道:“此等寶劍不是韓龍這樣的人,能夠使用的。還請公子收回。”

其實,劉禪自從被佐佐木小次郎綁架,被韓龍救出之後,兩人就成爲忘年之交。而且,韓龍這個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個頂天立地,爲朋友兩肋插刀的好漢。

何況劉禪一直以來,無時無刻都得到他的幫助:在他聽說劉禪因爲醫國院的運行經費大傷腦經的時候,立刻毫不猶豫地送來千金之資;拓跋威本爲韓龍的門客,訓練出信鴿之後,他二話不說立刻放人,讓他出仕爲官,完全不求回報。

這樣的好朋友要上哪裡去找?怎麼能夠讓劉禪心裡不感激呢?所以,如今得到這把舉世罕見的寶劍,而且又甚合韓龍的心意,劉禪當然會毫不猶豫地要送給韓龍。

劉禪說道:“韓先生不要這樣說。俗語云,‘寶劍當贈予烈士’。韓先生你若不算烈士,那天下間就再無烈士了。”

韓龍又要推辭,劉禪搶先說道:“韓先生當知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你一直以來對禪的幫助,那是衆所周知的,禪也都牢牢記在心中。先生若再不收下此劍,未免就看不起禪了。”

韓龍心知自己再不收下此劍的話,就實在太不給劉禪面子,只得答應下來,內心對劉禪頓時是充滿感激。他這才鄭重其事地單膝跪地,雙手平舉寶劍,向劉禪拜了一拜。劉禪連忙讓韓龍起來,暗驚其對於此劍的重視程度。

他卻哪裡知道,寶劍在那個時代一者是身份的象徵;二者,一把寶劍對於一個劍客而言,甚至可能比自己的生命還要貴重。所以,韓龍能夠得到孫權的御用寶劍,認爲那簡直就是夢幻一般的事情,怎麼可能不對劉禪是萬分感激呢?

這時候,衆人再度高聲歡呼起來,都在爲韓龍能夠得到如此貴重的寶劍而羨慕不已,可是奴隸水手中的聲音還是最大。就聽那高野喊道:“嘿,這個小子連這樣的寶劍都能送人,果然是有些不同凡響啊!老子倒是有些佩服了!”

高野此話一出,船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趙風的侍衛全都扭頭齊刷刷的看向高野,個個目露兇光大有要立刻翻臉的樣子,不禁把高野嚇了一跳。

他是個粗魯人,當然不知道自己剛纔的那番話,已經冒犯了他們尊貴的公子。更加不自知自己只是個奴隸而已,怎麼能夠對他們的公子這樣說話!高野不禁遲疑道:“你,你們這是怎麼了?”

劉禪心知高野是新來的,對自己的根底是毫不知情,對此卻只是微微一笑,讓大家都不要緊張,更加不要爲難他。那五十侍衛聽到劉禪的話,臉上的神情這才都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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