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５．錯情復歸
“焦凱!?王蕾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我就知道你跟其他男人一樣，一旦佔了便宜，玩兒夠了，玩兒厭了就想拉倒。不是花錢了事就是死不認帳，要不就偷偷地躲起來，你還有沒有良心?”
“這不是我的錯。”焦凱憤恨地握緊拳頭，就差沒有立刻打她一巴掌了。
“不是你的錯?”王蕾張牙舞爪地跳將起來，“難道是我投懷送抱不成?”
這時，蘇曦理智而冷靜地緩緩站起身。
“都是你!”王蕾一見着她便將頭轉向她，“不是你存心搶回焦凱的話，今天我和焦凱在一起還好端端的，我看你根本就沒安好心。”
“王蕾，請你說話公平點好嗎?”在這個節骨眼上，蘇曦知道自己不該再袖手旁觀，尤其是見到焦凱如此痛苦地逃避着王蕾，她覺得自己該幫他一點忙。
“你怎麼倒打一耙?當年就是你充當第三者，勾引別人家老公，你這是罪有應得。我奉勸你一句，情人是做不長的，你還指望他能跟你一輩子，別做夢啦。”
王蕾一時語塞，但她仍舊不甘心。“瞅你那黃臉婆的死樣兒，就你那德行，沒有人會要你的，也就是焦凱瞎了眼睛會喜歡上你，像個大傻子似的還要你。”
“王蕾，你說夠了沒有?”焦凱忽地覺得難以忍受，一種突來的衝動使他粗暴地抓仔她的手腕。
“我就是要說，就是要說，你越不讓我說，我偏要說，你這個傻男人就是沒有眼光，沒品味，只有你纔會喜歡這種又老又醜的女人。”王蕾顧不上手腕的疼痛，她仍強硬地不肯屈服。
“你錯了，會喜歡上你這種女人才是沒眼光，沒品味。”焦凱恨恨地說着。
王蕾使出最後的撒手鐗，她豁出去了，“焦凱，我警告你，你要敢拋棄我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她掙開了他的鉗制後惡狠狠地說道。
“不要你怎麼的?我就是不要你，瞅你像個潑婦似的。”焦凱雙目噴火地瞪大眼睛。
“你敢!”王蕾氣焰高漲，“我已經跟你這麼長時間了，你就必須得要我!你要不仁，也不要怪我不義。”
“天大的笑話，跟你睡過的男人就得要你。那麼你豈不有成百上千個老公?”焦凱本不是這樣刻薄的人，但是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於是，他想也不想的拉住蘇曦，一把攬到自己的身邊來，“我明確地告訴你，我就是要也不會要你，我要跟她復婚。”
蘇曦愣住了。王蕾就像早就預料到似的，她冷不防的上前一步，舉起手惡狠狠地想要去打蘇曦，邊罵着：
“不要臉，離夠了，野夠了，又想吃回頭食了。”
“王蕾，你……”焦凱很生氣地擡起手，擋住了王蕾。
蘇曦壓住內心的憤怒和難堪，趕忙阻止焦凱。
“你想幹什麼?”王蕾不識好歹地昂起頭，“焦凱，你要執迷不誤，我就攪得你們兩個不得安寧。”
“我看你是肉皮子癢癢了，欠揍!”焦凱氣得暴跳如雷。
“被你耍了還要我忍氣吞聲嗎?告訴你，你還嫩點兒，想甩掉我，沒那麼容易。你如果膽敢對我不客氣，我會鬧得你在單位裡呆不下去，讓你做不了人。”她撒起潑來。
“你——”焦凱氣得說不出話來。
“焦凱，今天你要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跟你拼了，我就一刀捅死你。”
焦凱聽得目瞪口呆，看着王蕾那張猙獰的面孔，簡直就是滾刀肉，母老虎。
“焦凱，焦凱，”他在心裡叫着自己，“我渾蛋!我該死!這麼多年我纔看清她的真面目，這麼多年我怎麼跟這樣一個女人睡在一起。”
焦凱壓不住火，他粗魯地揪着王蕾直往門口走，“你鬧夠了沒有?”焦凱深知如果他不走，王蕾是不會走的，這樣會鬧得鄰里
雞犬不寧，於是他硬拉着把王蕾拽走了。
他們走了以後，只留下蘇曦，空氣間瀰漫的火藥味久久不散。蘇曦過去將門關上，才形神俱疲地坐了下來。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相互傷害的都很深，但是實際上到最後真正受傷害的人還是自己。這不，他們倆一齊離開了，可是不離開又能怎樣，任憑王蕾鬧下去?真沒有想到焦凱找的女人竟是這個檔次，我以後怎麼辦呢?王蕾要是再鬧可怎麼辦呢?我跟焦凱還能像過去一樣嗎?焦凱還能是原來的焦凱嗎?我還能接受他嗎?他還能接受我嗎?他們再打架又將怎麼辦?我們之間沒有一點兒芥蒂嗎?
經過王蕾的一鬧，蘇曦變得心灰意冷起來，情緒就好像一下子跌落到了很深很深的井裡一樣，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意，誰難受誰知道，蘇曦此時心裡壓抑得非常難受，“我能做到一點兒也不在乎王蕾嗎?”
過了一會兒，蘇曦才轉過神來，她站起身，心裡彷彿壓下一顆沉甸甸的大石頭。她把碗筷盤子等撿了出去，她不知道以後怎麼辦，她現在只是覺得累得不行，她需要休息。她顧不上那麼多了，上了牀，趴到枕頭上，沒由來的只想哭。是替自己悲哀，還是替焦凱難過?她不知道，總之，她就想痛痛快快地發泄一下。想到自己已不再年輕了，混得家不像個家，人不像個人，日子不像個日子，不由得淚如雨下。
哭了一會兒，蘇曦覺得沒勁透了。哭給誰看?連個勸慰的人都沒有，還是自己給自己吃寬心九吧!她翻過身，眼睛瞅着窗外，每個火柴似的窗口都是一個小巢，無論黑的，還是亮着燈的，每個小巢裡都有男人和女人。
在這座城市中千千萬萬個小巢，其中有多少個小巢會遇到這樣鬧心的事兒呢?順其自然吧，不要勉強自己。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畢竟自己是酸、甜、苦、辣都嘗過的人，也不枉在世上走一回。如意的事也不能都讓自己攤上，好在自己終於知道了焦凱的心思，知道了焦凱還對自己一往情深，還愛着自己，她就覺得很寬心了。
等到自己老了或遇到坎坷了，再重溫一下，啊!畢竟有人真愛過自己，這我也就滿足了。這輩子怕就是這樣了，不要再爲難焦凱了，即使不住在一起，自己真要是有個爲難的事，焦凱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麼一想，她就放心了。她的表情也逐漸平靜下來。繃緊的心也鬆弛了下來。
焦凱氣急敗壞地爲自己點上一根菸。
一根菸燃盡了，接着又是一根，焦凱反反覆覆地踱着步。 王蕾站在他的對面，出了蘇曦家的門口，王蕾就不吵也不鬧了，像個小綿羊似的，一改咄咄逼人的架式，變得溫順起來，跟剛纔判若兩人，連王蕾自己都吃驚，她簡直可以跟演員媲美。
王蕾知道焦凱是她苦苦追求的舢舨，她不想失去這個避風港。
看着面前王蕾的裝腔作勢，以前的美好形象蕩然無存。周民覺得心底涌上來一陣厭惡，他覺得不能再容忍她了。焦凱徹底地失望了，他覺得該是到了斷的時候了。
“王蕾，你不要說我狠，我這人就是這樣，有什麼說什麼。我想我們還是好合好散吧!我們即使分手，也還是朋友，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們已經不合適了。”他把心一橫，撂下狠話。
“焦凱，這樣不好吧?”王蕾緊張地打斷他。
“你不想想我們往日的情分?我們的過去?你不是說她瞧不起你嗎?爲了蘇曦你就這麼狠心?”她的心痛苦地被撕裂着，淚水從泛紅的眼眶裡滾落出來。
焦凱怕被別人看見，就拉着王蕾來到牆角的地方。
此時，王蕾氣得已經不能說話了，她哭得肝腸寸斷，不可遏制，手絹都溼透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離婚後這幾年我們住在一起，每天都是這般爭爭吵吵
，並不是因爲蘇曦的緣故。你也知道，我們彼此不合適，那時候我們都太沖動，以爲我們什麼都知道，後來我們發現我們自己都做錯了，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我也變得面目全非，我們在一起，只能是彼此痛苦，相互仇恨。愛本來帶給人的應該是快樂，然而，我們在一起並不快活，那麼我們捆在一起又有什麼用呢?我們都是成年男女了，多一些理智吧。”
“哼!”王蕾咬緊牙根霍地站起身，努力地吸着鼻子，紅腫着的眼睛瞪着焦凱，“說得好聽，你這是在找理由，找藉口，當初你不是覺得我各方面都超過蘇曦嗎，怎麼現在我就變了?”
“你……”王蕾突來的尖銳反駁倒使焦凱一時說不出話。
“我早就看出來你已經厭煩我了，我早就知道，而且我知道你討厭我的原因。”王蕾悲憤交加地說着。
“原因?你又知道什麼原因了?”焦凱無畏地擡頭挺胸。
“哼!”她悽悽慘慘地笑了兩聲，“這麼多年你對蘇曦不死心，你雖然身在我這兒，心卻早已飛到蘇曦那兒了。你以爲我是白癡，看不出來嗎?蘇曦給你一點兒好臉色，你就像個狗似的，馬上跑過去溜鬚。”
“王蕾!”焦凱喝斥，“你說話最好考慮一下後果，我可沒有好脾氣和修養，你別逼着我動手。”
王蕾確實有點兒畏懼了，她退了一步，但仍目光炯炯。
“你動手好了，我說到你的心裡去了，你心痛了。事實就是這樣，因爲她這個狐狸精又變了臉，又來勾引你了，給你小恩小惠，你就上當了，就以爲她對你真好，所以你就不要我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她想跟你好就來搶奪你，她想不要你就一腳把你踢開，好事都是她的。你這個瞎了眼的男人還矇在鼓裡，她是利用你，我恨她，我就是不能讓她的陰謀得逞，我詛咒她不得好死!……”
“王蕾，”焦凱吼斷了她沒說完的話，他無法聽她繼續胡言亂語，更不容她將過錯加在蘇曦身上，“當初是我對不起蘇曦，是被你勾引首先背叛她的。就……就算沒有蘇曦，我一樣不可能再跟你過下去。”焦凱真的不願傷害王蕾，可他沒有辦法，他又不想欺騙王蕾。
王蕾的心被他的話切割成碎片，淚，像開閘的水龍頭般狂流。她仍不相信焦凱的無情。這麼多年的付出，難道得到的就是他無情的傷害?不，她不相信焦凱是這麼無情的人。是蘇曦，肯定是她，是她的再度出現，破壞了我們，是她把焦凱從自己身邊搶走的，是她——啊……
焦凱看她還在哭，覺得煩死人了，這個要命的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王蕾想：“男人都是絕情的，冷酷的，我不能讓他小看自己。”
“分手就分手，你以爲我會苦苦哀求你回心轉意嗎?就你這號的負心人，白給我都不要，就算我瞎了眼，這麼多年被你給騙了，你玩弄了我的感情，你不會得好報的，你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糾纏着你不放的，你大可以放心。”王蕾一口氣說着。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我恭喜自己終於脫離苦海。”焦凱嘲諷着說。
“你……”王蕾氣得咬牙切齒，她憤慨而委屈地看了焦凱一眼後，轉身瀟灑地離去。
眼見王蕾的身影越離越遠，焦凱的心彷彿揪在了一起，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畢竟她曾給過自己快樂、溫暖。
焦凱苦惱地抓着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時間到了，該起牀了，時間到了，該起牀了。”牀頭的電子小表的報時聲喚醒了蘇曦。
蘇曦伸手將報時開關閉了，然後懶洋洋地睜開眼睛。
她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是雙休日，昨晚怎麼忘了把定時開關關掉，害得自己早早地被吵醒。
天正下着雨，房間裡很冷，她去了一趟衛生間，然後又重新鑽進被窩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