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溫柔之殺
現在，秦宇飛聽着小酒窩的說話，喜歡的情緒又困擾他了，他的內心爲自己行爲的惡毒而深深自責着，想到他很快會把病毒傳染給身邊的這位小天使，他的心靈深深不安起來。
他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頭髮，頭髮很光滑，透着青春的氣息。
小酒窩看着秦宇飛說：“你現在的這個動作不像是跟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而像是跟一個你深愛的女孩，你對她放心不下，擔心她出什麼意外，所以你的手指輕輕地摸着她的頭髮，她在你手指的節奏中感覺着你對她深深的愛情……”小酒窩停住話。
秦宇飛說：“說呀，往下說呀，我正聽着呢，像戲劇臺詞似的，多好聽呀!”
秦宇飛將自己的胳膊伸到小酒窩的脖頸下，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極其輕柔，生怕把她哪裡弄得不舒服。他想這樣善待女人的時光在他身上已經存在的不多了，他沒料到自己竟變成了如此一個男人，惡毒的男人，好在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遠了，想到這些，秦宇飛內心萬念俱滅。
小酒窩並未感覺秦宇飛內心的變化，在她看來，她跟秦宇飛上牀是值得的，身價百萬，對哪個女孩子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關鍵是世上的女孩子常常沒有這方面的幸運，她們往往是戀上一個男人，差不多就出嫁結婚，小酒窩從未想過結婚，要結婚也應該嫁一個腕級人物，或者自己成爲腕級人物，她一生不準備做平庸的女人，她真就碰上了傻瓜秦宇飛，一下子給了她那麼多的錢，雖說這錢是贊助片廠的，但比給她個人還意義深遠，她爲此身價倍增，有可能在下一部影片中成爲明星級的演員。想到這些，她的內心竟生出了感激，對秦宇飛的感激，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感激。
她躺在他的臂彎裡說：“今生遇上你，算是我的有幸啊!”
秦宇飛聽見小酒窩說這樣的話，便問：“是哪個方面的有幸?”
小酒窩反問道：“你說呢?你自己心裡應該比我清楚。”
秦宇飛笑了說：“不就幾個臭錢嗎?看把你興奮的，簡直忘乎所以了。”
小酒窩接過話說：“錢可不臭，錢是世界上最香的東西了，你沒聽人說嘛，財大氣粗，人一有了錢啊，便渾身是膽，所向披靡了。從世界上來看，也是這樣，就說美國吧，他爲什麼總是接二連三地干涉別國內政啊，今天轟這裡，明天轟那裡的，就是因爲他有錢啊，他有錢誰也不敢惹他，他就是真理，因爲他的霸道，聯合國安理會都形同虛設了，你說他牛不牛?”
秦宇飛一直靜靜地聽小酒窩說話，如果是從前，他也是窮光蛋的時候，他會覺得她的話非常有道理，但眼下當他擁有了很多錢時，他卻不這麼認爲了，他覺得錢並非萬能的，有時候錢會一文不值，比如當生命受到危害，錢就沒什麼用了，它換不回生命的起死回生。
於是，秦宇飛說：“我看錢並非萬能，它就無法挽救生命，當生命快不屬於你的時候，擁有一堆錢又有什麼用呢?”
小酒窩說：“我可不這麼看，我認爲錢在任何時候都是萬能的，只要生命存在一天，你就可以用錢去感受一切，而人和人的最終區別，就是因爲感覺的不同，這不同感覺的最終原因是錢。在我看來，人生最珍貴的是人的感覺，比如我現在躺在你身邊，這樣的感覺可能別的女孩就沒有，而我有，並且因爲這感覺我還有了錢，有了成爲明星的可能。”
“但是將來也許有一天，你會爲自己曾經的感覺而後悔。”秦宇飛接話說。
“我不後悔，我憑什麼後悔呢?人生中美妙的感覺是無法描述的，只有感覺過的人才能心知肚明。”小酒窩說。
“哎，有些話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將來你就明白了。”秦宇飛轉過臉吻了小酒窩一口。
小酒
窩驚奇地說：“你怎麼突然悲哀起來了?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爲什麼?是爲自己過去的付出後悔了嗎?”
秦宇飛搪塞說：“我跟你一樣，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情，何況我付出的三位數能得到你這樣一個出色的女孩，我覺得還是值的。”
小酒窩笑了說：“有句俗話講：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話一定是對男人說的，男人最自豪的經歷是女人的經歷，千姿百態的女人讓男人們得意非凡，特別是經歷過高質量的女人以後，男人的氣質就有所變化了。”
秦宇飛說：“你屬於高質量的女人麼?”
小酒窩反問道：“你說呢?”
秦宇飛故意逗她說：“如果你自鳴得意，就算是吧。”
小酒窩欠起身：“用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說，跟我賣起關子來了，真是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秦宇飛咯咯笑起來，也用手去捏小酒窩的鼻子。兩人在牀上玩耍了一陣，小酒窩就穿好了衣服，跳下牀來，說片廠有事情，她要趕緊回去。
秦宇飛未再挽留，小酒窩出門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她回頭看看秦宇飛說：“你真的那麼無動於衷嗎?不跟我親熱地吻別?”
秦宇飛肌肉僵硬地笑着說：“相信你還會來的。”說着上前抱住小酒窩的臉，狠狠地吻了一口。
小酒窩說：“如果你還想見到我，那就再準備一摞鈔票，不能比上次少，只能比上次多。”
秦宇飛半開玩笑說：“你當真是認錢不認人啊?”
小酒窩臉一揚說：“人也認，錢也認，更關鍵的還是錢，要知道明星是靠錢來打造的。”
秦宇飛打了個響指，目送小酒窩出門走了。
小芭在完成一個側體旋轉的動作後，導演讓停，小芭就停了下來，兩隻足尖依然在原地立着，像一隻倒立的圓規一樣。
導演又做了一個手勢，小芭知道她可以下場了。於是，小芭翩翩走下臺來，邊走邊用手擦額上的汗。
新排芭蕾舞劇《美人魚》是根據安徒生的童話改編的，導演還是準備設AB角，小芭又排在了B角，不過這次導演的決策並非那麼斬釘截鐵，因爲小芭曾經向他透露過可以拉一筆贊助。
小芭在臺上剛剛試了角色，導演說：“這樣吧，你先去找那位商人談一談，如果談成功了，這個角色就考慮你。”
小芭翻眼看了導演一會兒，想說什麼，終是未說。她回到後臺，換好衣服，就去找秦宇飛。
秦宇飛的思維正沉浸在小酒窩的情意裡，本來這對他是不應該產生的情緒，他的情感世界不與任何女人糾纏，卻偏偏出現了一個小酒窩，讓他的心靈胡亂地撲騰，說是愛吧，又不可能，不愛吧，竟難以忘卻。而小酒窩之前的女人，在他心裡差不多都混沌一片了，也不願意去想她們，覺得都是自己身體中的過客，都是病毒的接受者。
小酒窩的出現，甚至影響了秦宇飛對下一個目標的獵獲和衝擊，他在生命的某個點上停滯了，而這在他是最不應該的，他應該不斷地行動，不斷地獵獲，生命給予他的時間畢竟不多了。
一連兩天，秦宇飛都呆在賓館裡，他很渴望小酒窩的電話，他還想跟她親暱，他跟她在一起的感覺是跟別的女孩不一樣的，儘管他知道這是在溫柔地殺她，可他就是難以抑制內心的慾望，他發現男人如果在某個女人身上爆發慾望，就像洪水猛獸似的。
恰在這時，小芭找上門來了。
秦宇飛想不到小芭還會來找他，自從那天他在酒吧包場了四小天鵝的豔舞，並給了她們相當數量的錢，他覺得就跟她們清了，雖然是四個漂亮的女孩，卻也都是俗淺之輩，形體上的美絲毫代替不了她們蒼白的靈魂，不像小酒窩，能經常說點有深度的話，讓他感到生活的另外一面，儘管這另外的一面對他已經
多餘了。
秦宇飛打開門，看到小芭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便面無表情地說：“我們不是都已經清了嗎?你怎麼還來找我?”
小芭微微一笑說：“誰說我們清了，你答應過要贊助我當A角呢，我今天就是爲這事來找你的。”
“我答應過你嗎?”秦宇飛猶豫地讓開路。
小芭隨即閃了進來，並關上了房門。
小芭說：“男人都是忘情的動物，我待你那麼好，不光自己獻身給你，還幫你請了我們團的四小天鵝，你以爲你是誰呀?我爲什麼要對你這麼好?我又不是沒有男朋友，我的男朋友是警察，比你威風多了。”
“可他有我錢多嗎?你是爲了錢纔來找我的，如果我沒錢，你肯嗎?你還會認識我嗎?”秦宇飛勝券在握地說。
小芭也不示弱，小芭說：“當然爲了錢纔來找你呀，如今的男人如果想征服女人，沒有別的，就是錢，錢是男人的惟一魅力，否則你就在家裡守着黃臉婆的老婆吧。”
秦宇飛接過小芭的話說：“你這話說對了，我因爲有錢，可以不守着老婆，也可以跟不同的女孩子做愛，你別以爲你會跳芭蕾舞，還有會演電影的呢，去拿奧斯卡獎的女明星都喜歡跟我睡覺。”
小芭被秦宇飛的一番氣勢壓住了，她怔怔地看着秦宇飛，半天說不出話，冷靜了片刻，突然撒嬌地說：“難怪你再也不找我了呢，敢情是另有新歡了。在你們男人眼裡，只把自己的付出看得很重，就從來沒想過女人的付出，你以爲我是隨便跟男人上牀的嗎?如果你不允諾贊助我演A角，我根本不可能跟你上牀，我男朋友鐵標跟我說了，最近社會上十分混亂，許多艾滋病攜帶者爲了達到報復社會的目的，千方百計引誘女孩子上牀，誰敢保證你就不是這樣的壞人?!”
“什麼?你說什麼?……”秦宇飛睜大了兩隻眼睛，目光中充滿了驚恐。他看着小芭，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在打量小芭是否真的知道了一切，還是順嘴胡說威脅他。
小芭想不到秦宇飛會是這樣的表情，她說的話不過是玩笑而已，與秦宇飛沒有絲毫的關係，誰知競被他當了真。小芭暗想：這下可真是糟了，本來是要逗一逗老虎的，卻把老虎惹毛了。又想：鐵標也真是的，告訴自己什麼不好，偏偏告訴了這樣的信息，遇上嘴快的自己，順着語音就溜出去了。
小芭打量着秦宇飛，想把剛纔的話收回來，又不知從哪個角度開口，只好訕訕地說：“人家跟你逗着玩呢，又不是指的你。再說，我怎麼可能跟一個艾滋病毒攜帶者上牀呢，他就是億萬富翁，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直到這會兒，秦宇飛緊張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一些，他靠近小芭說：“別把我當壞人，我不是壞人，我只有一個愛好，喜歡漂亮的女孩，特別是又漂亮又有才藝的女孩子，你正是這樣的女孩。”他頓了一下，又說：“你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你的男朋友了?”
小芭一笑說：“你真以爲我十三點呀?”
“那他爲什麼要告訴你那些話?”秦宇飛窮追不捨。
“那天他出差回來，我剛從你這裡回去，一身疲倦，跟他上牀自然沒有了往日的激情，他就跟我說了一些話，估計他又遇到了這樣的案子。怎麼，你對他的話這麼在乎?”
秦宇飛掩飾起自己的驚恐說：“隨便問問，目前社會上秩序混亂，連紐約的世貿大廈都敢炸，人類簡直是瘋了，有了瘋子，便有了生命的最後瘋狂，是要提高警惕，多多保護自己。”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小芭一眼。
小芭無所謂地說：“爆炸離我們太遠了，那是紐約，而我們所在的城市是北京，北京有多少警察你知道嗎?我男朋友鐵標說，天羅地網。壞人剛一露臉，就會被警察盯上。”
“是呀是呀!”秦宇飛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