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色

夜。

城主府,客房。

江南晃動着手中的水晶瓶,一臉專注。

由於伊莎貝拉中毒的時間過長,毒素已經蔓延到身體的各處,普通的解毒藥劑已經很難祛除毒素,再加上長期不規律的作息,身體已接近崩潰,所以只能選擇一些平和的,舒緩的,高效的解毒藥劑。而這些中,江南唯一知道,並能配置的便是淨化藥劑,一種全面祛除負面狀態的藥劑。

“呼,終於成功了。”

燒瓶中的藥液已經變得翠綠,江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種藥劑,以江南的藥劑師等級,成功率並不高。幸好,伊莎貝拉準備的材料十分充足。

將翠綠的藥劑裝入藥劑瓶,江南擡頭,便看到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柒。

“將這些交給伊莎貝拉吧,一天一瓶,直到她手臂上的斑點消散。”

“是,主人。”

女孩接過藥劑瓶,臉上滿是激動。

看着柒快速消失的背影,江南心中略有些失落。

原來。

你喜歡的是這樣的生活。

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江南躺到牀上,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江南突然思念起那些遠去的女孩。

你們,還好嗎?

……

城主府,後院。

“吱呀。”

柒推開熟悉的房門,便看到伊莎貝拉正穿着睡衣,批改着一些文件。

看着這熟悉的一幕,柒不由的倒了一杯純咖啡,輕輕的放到伊莎貝拉的手邊,然後靜靜的看着忙綠的女孩,就像曾經的無數個夜晚那樣。

是呀,曾經。

柒的心中落寞一嘆,她們,永遠回不去了。

伊莎貝拉處理好手中的文件,便看到冒着嫋嫋青煙的咖啡和滿臉失落的柒。

“柒,那邊還過的好嗎?”

女孩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只化爲一句淡淡的關切。

“很好,大小姐,主人是個溫柔的人。”

柒有些機械的回答着,眼眸深處,卻露出一縷淡淡的哀傷。

“哎……”

伊莎貝拉幽幽一嘆。

望着那雙淡紅色的眼瞳,兩人相對無言。

“大小姐,這是主人讓我交給你的。”

時間過了許久,柒掏出帶着體溫的翠綠藥劑,突然開口道。

女孩接過柒手中的藥劑,雙手卻攀上柒嫩白的小手。

“大小姐,不要,不要這樣。”

柒柔弱的拒絕着,一雙淺紅色的眼瞳中似乎蓄滿了淚水。

“柒,讓我抱一抱吧。”

酒紅色的眼瞳對上淡紅色的眼瞳。

“大小姐。”

柒依舊在抗拒,只是她的抗拒越來越小。

“只是抱一抱,這並不是背叛。”

伊莎貝拉的聲音在柒的耳邊呢喃着,如同魔鬼的誘惑。

“大小姐。”

柒有些心動,臉上露出一抹潮紅。

伊莎貝拉一笑,輕輕抱上蹲下的女孩。

望着女孩洋溢的幸福的臉,她不由的俯下頭顱,朝着女孩紅嫩的嘴脣吻去。

“別。”

柒輕輕一躲,臉上交織着悔恨與慶幸。

“柒,你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你。”

伊莎貝拉抱着女孩的身體,用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說道,輕輕的挑動着柒的每一根神經。

“大小姐,別這樣。”

柒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跳了開來。

“大小姐,我先告辭了。”

看着驚驚慌慌的女孩,伊莎貝拉臉上露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微笑。

作爲一個古老的氏族,伊莎貝拉家族的先輩們,很早便開始培養影子武士。

柒,便是伊莎貝拉的影子武士。

由於這些影子很小的時候便被刻苦訓練,並且不停的灌輸忠於主人,主人的利益高於一切,爲主人可以付出一切的思想,所以往往會造成影子們一些奇怪的性格,這一切伊莎貝拉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因爲那時,她已經翻看了無數先輩的筆記。

當伊莎貝拉第一次見柒時,便發現她有些古怪。

那偶爾閃爍而過,混合着喜悅,愛戀,膽怯的目光,像極了母親看父親的目光。

伊莎貝拉去沒有點破,而且可以留下這一縷淡淡的曖昧。

從小作爲家主培養的女孩,早已習慣利用各種手段來籠絡屬下,維繫統治。

伊莎貝拉本以爲這種感情只是柒對她的,可當她面對父親的死亡,妹妹的傷痛,家族的飄搖,領地的危機的時,她才發現,她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一天,她得知柒爲了她,去求江南的時候,她心中那層堅強的外殼終於被融化……

想到這裡的女孩不由小心翼翼的掏出那份契約,細細的看着上面的條款,露出一縷淡淡的微笑。

如同一隻狐狸。

從小貴族試的精英教育,讓女孩的行事風格中帶上一抹貴族式狡詐。

所以當初的條款中,女孩特意留了一個小小的漏洞,她又怎麼捨得將心愛的女孩送人。

一切只是暫時。

女孩心中有些得意想到。

柒,你是逃不掉的。

等我。

……

朦朦朧朧之間,江南似乎感覺到他的身前有人。睜開雙眼,便看到一幅決然表情的柒。

“柒,你怎麼了?”

“主人,需要侍寢嗎?”

女孩淡然的說着,似乎這件事與她毫無關係。

她的心中,卻早已亂成一團。

就在剛纔,女孩差點沒能忍住,和伊莎貝拉的脣靠在一起,可心中那僅存的理智,卻阻止了她。她怕,她怕在這樣下去,她會忍不住,她會違背那份契約,她會看到契約的失效,她會看着江南憤而離開,她會看到城市被攻破,她會看到女孩慘死在敵人的手中……

如果沒有那份契約,該多好呀。

女孩有些奢望的想到。

伊莎,你已經付出太多,太多,我不能,我不能……

爲了你,就讓我斬斷與你的一切吧。

“哎……”

看着身前的柒,江南有些黯然。

“柒呀,人活着,並不是爲了逼自己去做那些不願意的事情,而且爲了享受那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聽到江南的話語,女孩一顫,卻沒有動。

“柒啊,去睡覺吧,我這裡並不需要你。”

江南起身,將女孩推出門外。

“晚安,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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