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號”不是形單影隻。
除了貼着近海航行,親衛隊長率領着騎士們沿着海岸線追隨。以初始號的航行速度,現在應該臨近了格瑪的冰川港。
那個自大的傢伙說不定會失去理智地襲擊初始號,不過遊蕩在冰川港周圍的斥候沒有發現蹤跡,而且一支德魯伊小隊也在騷擾他們。
陪着重型宛馬在船艙裡稍微等待,法斯特的靴子踩踏地板的動靜由遠及近。
“你怎麼來了?”安南感到驚奇,慵懶的法斯特居然主動做事了。
“你問我剛纔釣到了多大的魚?”
“我問的是弗朗科伊斯呢?”
“他暈船,嶄新的初始號被他吐了個遍,這會兒躺在船長室裡。”
“弗朗科伊斯把體液弄得到處都是?”魅魔詛咒糟糕之處就在於它的目標不分對象……甚至對着食人魔也說得出來。
“我是說……多大的魚?”
“比之前釣到的任何魚都大!”好在法斯特的注意都在他的魚上面。
“爲什麼不拿來讓我看看呢?”
法斯特沒理由說不,沒一會帶着沉悶許多的腳步聲回來,提着一條能吞下整隻胳膊的魚。
它起碼有40磅——
“真是好大的一條魚……可以再拿近些嗎?近一些,再近一些……”
法斯特乾脆鑽過傳送門時,安南突然搶過海魚,將法斯特撞回船艙,留下一句“我晚上再聯繫你們弗朗科伊斯要還撐不住就帶他回來”關上了傳送門。
安南第一次做這種事,但相當流暢順利。
撲通——
然後就被撲騰的海魚拍得撞倒書桌,魚也落在了地板上。安南不慌不忙地用清潔術清理掉魚腥味,看向出現在門口的銅須。
“伱來的正是時候。”
……
不同種族不止計量單位不同,用來形容事物也會不同。比如英格麗特、伊芙琳她們會說這條魚有半個人高,銅須會說——
“這條魚有我那麼大!”
刨去內臟的大魚架在領主府後院的篝火上,衆人在周圍坐了一圈,聽着安南吹噓……講述他捕捉到這條大魚的過程。
“當時它從虛空浮現,我和它全力搏鬥,我的拳頭揮的稀里嘩啦,它的鱗片飛的天女散花,最後我和大魚都筋疲力盡,沒力氣再動彈還好銅須出現幫我抓住了它。”
安南理解了爲什麼法斯特釣到魚既不賣掉也不吃掉,而是帶着在星月灣遊逛。
“敬我們的英勇獵魚者安南!”銅須端起木桶酒杯,咕咚灌進濃密鬍子裡。
烤魚的表皮逐漸接近金黃,割開的魚肉也泛出熟透的肉香,安南打開那罐洛姆美特色蜂蜜,將蜂蜜塗抹在烤魚表面和腹腔。
讓人生津的香味瀰漫出來,十分鐘後,一份蜜汁烤魚完成。
安南先切下一部分,相繼打開微風城的傳送門和初始號的傳送門。前者的蜜汁烤魚分爲三份,奧爾梅多、食人魔、精靈導師,後者用來堵上法斯特的嘴。
初始號無驚無險地經過冰川港,親衛隊長已在返回途中。弗朗科伊斯則要堅持,他認爲一個船長必須要適應海上生活……而且作爲職業者居然暈船很丟人。
他們開始聚餐,冷清的領主府熱鬧了許多。
安南給黛菈剩了些洛姆美特色蜂蜜,不過比起蜂蜜,她更喜歡香甜的魚肉。
篝火前衆人講起彼此,比如安南名爲“低等召喚術”,實則是“傳送術”和“傳送門”的特殊能力。英格麗特說這比什麼航線都方便,可惜只有十分鐘。
安南成爲史詩術士或能構築半永久的傳送門,在此之前,傳送門永遠也不能成爲穩定的貨運方式。
夜晚不期而至。
安南起身說道:“你們繼續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這麼早?”
“明天還有許多事要忙……”
其實沒有,安南做的事還沒英格麗特十分之一多……但他得在天啓預報當天保持清醒。
回到領主府,安南讓艾比在0點叫他起牀,躺在臥室牀上,和窗外的繁星一同入夢。
起初安南的夢如洛姆美特色蜂蜜一樣香甜,但光怪陸離的瑰麗色彩變換,他的靈魂深陷其中,被引導着飄進一片神聖的殿堂。
他近乎實質地坐在座椅上,坐在環形殿堂的角落,周圍的許多座椅都坐着人影,而在最中心是十三個怪異的座椅。
安南屏住氣息,不敢出聲。遙遠的迴盪議論聲也忽遠忽近,那些事似乎關係着什麼,但又在醒來之後忘了乾淨。
安南不知道這是不是天啓預報,只能求助現在能幫到他的人——打開傳送門和食人魔說:“……去找奧爾梅多!”
二十分鐘的等待後,安南再次打開傳送門,睡眼惺忪奧爾梅多靠在沙發裡,臉頰顯得柔和。
安南將自己坐在環形殿堂,周圍坐着許多人影,十三把怪異座椅放在中間的真實而虛幻的夢講給奧爾梅多。
“這是什麼徵兆嗎?”
奧爾梅多眼眸帶着驚訝:“……那是神聖人類聯邦議會,看來你的‘種族宣言’讓神聖之眼注意到了你。”
安南又理解了爲什麼馬丁在許多事情上表現出無知……現在他也一樣。神聖人類聯邦議會是什麼?神聖之眼又是什麼?
“神聖人類聯邦議會就是所有人類領袖的議會,神聖之眼的前身是邪能之眼,大角鼠賜予鼠人的聖器,在被人類神祇聯合淨化後成爲我們的聖器,負責挑選世界上擁有權勢和未來的領主。”
聽上去神聖之眼會在未來某一天叛亂,掀起囊括所有人類國度的動盪……
“但我忘記了許多事,像是一場虛幻的夢,醒來後就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安南不能確定這是真的,還是隻是一個湊巧的夢。
“應該是你還沒意識到那是哪裡,說不定下次你就能記住了。”
“你呢?你也在嗎?”
“我不在,安南。”奧爾梅多平靜地說:“我沒有你的魄力……我只想讓微風城永恆的存在下去……”
“但也不比我的選擇簡單。”
“一個老富翁會把產業交給有商業頭腦的兒子,還是留給只想維持現狀的兒子?”
“那就取決於他怎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