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已經做好了一暴露就說“是奧爾梅多讓我來的!”的準備,然後趁着議員長愣神砸碎水晶,激活所有護身符——包括議員長給他的。
“你是說,它?”議員長舉起法杖,差點被安南以爲是攻擊的前置。
安南觀察沒有鑽出嘴巴的法杖。事到如今,不得不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議員長大人,它又在和我說話了!”
議員長沉默了一小會兒:“你太累了。”
“這樣嗎?我也覺得我該睡一覺了……十分抱歉,打擾到您了。”
安南和議員長告別,退出休息廳。
不知道糊沒糊弄過去……
“他居然在騙你,小安南學壞了……”法杖唏噓,發現伊爾溫還在盯着自己,“你那是什麼眼神?難道在懷疑我嗎!”
“你違背過約定。”
“這不能怪我,誰讓你讓我守護好小安南,我實在忍不住。看見他,我就想起小奧爾梅多,我可憐的奧爾梅多嗚嗚嗚嗚嗚……”
“別哭了。”
議員長低語,看向桌上的棋盤。
“看來你的小安南是爲它來的。”
……
“失敗了,你那狡詐的叔叔就藏在休息廳,就像坐在樹樁旁等着傻兔子撞上去的獵戶。”
奧爾梅多倒不意外:“那就別冒險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勝利站在他們這邊,沒必要再行冒險。
扳倒克洛需要一個節點。這個節點可以是南方的士兵們兵臨城下,也可能是安南把新王都搞得烏煙瘴氣,不過最好是兩邊齊頭並進。
說起來,克洛已經好幾天沒有現身了……
安南有些想他。畢竟克洛的一切有跡可循,而換上了更難對付的議員長後他總覺得束手手腳。
回到巴巴託德的莊園,確認沒有小偷來偷東西,安南繼續搜刮他那堪比一國的財富。
迄今爲止,安南從莊園裡搜出的財富已有三萬多枚金納爾,這還不算那些一時間難以估量價值的藏品。粗略估計,加起來不會少於二十萬金幣……
想到它們有三分之一要歸新王都,安南心就在滴血。
要不故意拖延時間,王國戰敗後這些就全歸他了?
不過王國戰敗后王國的財富也是自己的,好像沒什麼區別……
除了錢財,線索則遲遲沒有發現。
安南只好和瑪莉亞再去一趟王宮地牢,找到瘦了好幾磅的巴巴託德。
“我問,伱答。”
安南的簡潔讓巴巴託德進入老實狀態。
“你的莊園就那點錢?”
瑪莉亞側目,不是要問線索嗎?
巴巴託德已經不是第一次知道鼠人的貪婪了,但眼前鼠人的貪婪仍讓他歎爲觀止:“大人,這是我攢了幾十年的財富,還不夠嗎……”
安南覺得不夠,但仔細想想,每年斂財一萬金納爾的速度確實不算慢,已經頂得上許多大型城邦的稅收了。
“你再藏着那些東西也沒用,還可能連累你的族人。”安南帶着一絲威脅逼迫。
巴巴託德只好老實袒露:“我在新王都郊外的秘密山谷有一處基地……那裡放着一些我準備逃跑用的財寶……”
“那個山谷在哪?”
巴巴託德確信安南不是本地鼠人:“那個地方就叫秘密山谷。”
巴巴託德應該還藏着什麼,不過安南不急,他大可以像擠牙膏一樣把巴巴託德的秘密一點一點擠出來。
……
秘密山谷就在新王都郊外北方約二十餘里,不算遠。
那裡可能有寶物,也可能有危險。所以安南帶上了特瑞和馬丁,藉助馬丁的強運。
新王都這邊不能鬆懈,安南把瑪莉亞、露易絲和手下都留在淨化庭,讓凱爾幫忙盯着。
清晨,持續了好幾天的暴風雪減弱。
秘密出發的安南秘密離開新王都,秘密前往秘密山谷。
因爲大雪封山,這幾日沒有獵戶來此。
松樹林間的積雪像是丘陵般起伏,分佈着些動物的腳印。
積雪方便他們發現地表的異樣,但也很難發現被積雪掩埋的痕跡。
“馬丁,交給你了。”
安南開車門,放馬丁。
馬丁走入齊膝深的積雪,安南和特瑞就跟在後面,像是沒頭蒼蠅在不大的山谷裡一直亂轉。
某個時刻,他像是圍着什麼轉了個圈。
安南示意特瑞去圈裡看看。
特瑞走過去,徘徊幾趟,然後撥開腳底的積雪,原地跳了跳,和安南說:“地下好像有東西!”
安南撕開魔法卷軸,讓強風吹開積雪。特瑞又摸索了一陣,用匕首戳碎凍實的泥土,顯露一塊石板。
掀開之後,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顯露。
特瑞先進去,安南把魔法卷軸交給他:“注意安全。”
巴巴託德沒說有陷阱,但誰知會不會是故意不說。
特瑞鑽進地道,消失了有一陣,然後裡面傳出特瑞驚喜的喊聲:“大人,安全!而且好多錢!”
安南帶着馬丁走進洞窟,映入眼簾的就是堆積如山的金錢,金錢,和金錢。
沒有別的什麼東西,看來這確實是巴巴託德給自己準備的退路。
“大人,你看這個。”
不過特瑞發現了什麼,拿着一張紙條交給安南。
【東西放在老地方,務必要拿到】
什麼東西?
紙條不像是巴巴託德的字跡,所以是有人留在他的秘密退路……
他們又搜查一圈,沒有找到別的線索後,安南收起目測約兩萬金納爾的金錢,徑直回到新王都。
“紙條是什麼意思?”安南則去問巴巴託德。
話音剛落,巴巴託德面如死灰:“您看見他了?”
“誰?”
“我……”
“巴巴託德,你的唯一出路就是坦白。”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自稱神秘人,我剛當上大公後幫助了他。他說未來有一天我要死了,會來幫我……”
“老地方是哪?”
“那是我們的特殊暗號。我分別要在街上看見鷹……獅,蛇和獾,就能找到他了。”
安南沒法把巴巴託德帶出去,只能先出門碰碰運氣。
結果沒走幾條街,馬丁的注意就被街對面的麪包坊吸引,踟躕不前。
“大人,你看……”
特瑞這時指向麪包坊的門板,畫着孩子隨意的塗鴉:兩個翅膀和尖喙的鷹。
安南拍了拍堂弟的肩膀:“不相信你是我的錯。”
“你錯了,那我就是對的?”馬丁說。
“這麼說倒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