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好了，不說這些，”檸霜輕點鼠標，打開一個模糊的視頻，“這是我在協長辦公室的門口找到的，好像正好拍到了兇手進去的畫面。”
攝像頭的像素不夠清晰，一方睜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一團黑影突然消失在辦公室的門前，根本看不清長什麼樣。“協長辦公室裡面沒有攝像頭，所以只有這些。但是一方，你看，”檸霜移動視頻進度表，跳過了足足十五分鐘，“在這期間都沒有看到黑影再出來，”二十分鐘以後，一個人抱着一大堆資料敲了敲協長辦公室的門，等待了很久都沒有反應，於是就推開了門……“這就是發現協長屍體的那個人了。”檸霜按下暫停，看着一方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方迅速反應過來:“兇手……沒有從辦公室裡出來！”
“對！”檸霜當機立斷，“而她並不是沒有出來，而是沒通過正門走出來。”
“協長辦公室在三十層啊……”一方皺眉，“兇手應該不可能從窗戶逃走。”
“一方，你的思維太窄了。”檸霜搖搖頭，“這個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存在的。既然你自己也是織翼師，自然也能接受其他的超能力存在的事實吧？”
“織翼師也好，空間改造師也好，力量的侷限性都太大了。還記得我上次在圖書館告訴你的弦師嗎？”檸霜的指尖輕輕敲擊着桌子，詭異的節奏迴響在不大的房間裡，她的嘴角是一抹莫名的笑。
“弦師……當然記得，可是，你不是告訴我弦師已經全部消失了嗎？”一方脊背一涼。
“消失是一回事，存在又是另一回事了。”
檸霜拿出手機，裡面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
“伊人，”檸霜嘴角帶笑，“WING總部三十層協長辦公室旁，我和一方等着你哦。”
伊人？一方顯然愣住了。檸霜是什麼時候知道伊人的聯繫方式的？又爲什麼要突然叫她來？最主要是，自從伊人給他發了那條報平安的短信後，手機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根本找不到她。
電話那邊停了一下，“……好，我十分鐘後到。”
長久的沉靜。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一方擡起頭直視檸霜。
“解釋些什麼？”檸霜輕笑，“我不過是伊人小姐養病時去看了她幾次，要到了她的另一個電話罷了。”
撒謊。
一方沒有說出來，但是心裡卻莫名的很苦。他的確不聰明，但他又不傻，如此拙劣的謊言就像肥皂泡一樣，不用戳就破了。
然而一方卻沒有說，他只是用她看不見的弧度苦笑着:“是嗎？你們能成爲朋友真的太好了。”
檸霜用驚訝帶着探究的目光盯着一方純淨如水的眼眸，卻終究是沒有發現一點懷疑。她泄了氣，對着這個老好人擺擺手，“林一方，你太相信我了。”
“我以爲朋友就是信任。”一方淡淡的回答。
“這信任，最後會害死你。”檸霜一字一句地說:“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會明白，我就是靠着誰也不信任才活下來的。”
一方走上前，伸出手環住少女小小的身軀:“你可以信任我。”
“如果我騙了你呢？”
“那我就把你告訴我的當作事實。”一方抱的更緊了，“你的話是什麼樣，世界就是什麼樣。”
我信任你。這個，無論何時都希望你記住。
“……你真是個傻瓜啊，”檸霜把手搭在一方的肩膀上，鄭重地說:“剛纔我的情緒有點失控，像你隱瞞了實情很抱歉。別放在心上。”
“嗯。”一方笑了，眼睛眯成兩個彎彎的月亮，“如果有什麼心事，隨時都可以告訴我喲。”
檸霜正要回答，敲門聲突然響起。
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黑色長髮像一卷絲綢般披了下來，她的嘴角難得帶笑，雙眼粼粼秋波。
“一方。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