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清早，蘇文被一陣嘹亮的公雞啼鳴聲吵醒。
氣勢很足。
起牀，走出房間。
院中，林九正在練拳，正是曾傳授給他的那套“外練法”。
不過，和他不同的是，在林九手中，這套外練法變得溫和、慢慢悠悠，就像公園中老爺子、老太太們打的太極拳。
蘇文站在一旁，雙目灼灼，仔細觀摩。
很快就發現端倪。
雖然看似緩慢，但他的一舉一動卻給人很沉重的感覺，彷彿戴着一套無形的鐐銬，盯的時間久了，自己心頭都產生一種壓抑、吃力的感覺。
他似乎也有意展示，動作愈發遲緩。
半晌後，一套動作打完，他的額頭居然滲出一層汗漬！
要知道，築基期以上就可以可以做到寒暑不侵，金丹期以上，幾乎不可能出汗！
足見他這套外練法的功力。
蘇文漸漸沉浸於一種類似於“道”的餘韻中。
大道至簡，一個人常年沉浸、專注於某一件事，很容易就觸摸到這種道的邊緣。
林九的外練法，對他而言，已經近似於道。
林九收手後，見到他的狀態，又默默在心中加了一條：“悟性也高。”
也沒回房，一邊清掃院落，一邊幫他護法，避免他被人打擾。
並沒太久，也就5分鐘多點，蘇文便清醒過來。
外練法的熟練度大幅度提升。
“多謝師叔祖。”第一時間道謝。
“你師父、師祖已經去世，我作爲師叔祖教導你是分內之事。”林九淡淡說道，並沒表露出欣賞、喜悅之情，免得他驕傲。
“對了，師叔祖，徒孫現在的名字叫‘孔宣’。”蘇文決定在秘境中就用這個假名。
林九並沒多問，只是點點頭，記下這個名字。
這時，楊昕走了出來，看到兩人居然早已起牀，不知在交流着什麼，急忙殷勤地上前問候道：“前輩、師兄，早上好。”
故意的。
昨晚睡覺前一直在琢磨怎麼才能成功拜師。
果然，林九聽到“師兄”這個稱呼，轉頭看向蘇文。
楊昕也眼巴巴地看着他，眼中帶着拜託。
“之前在白家溝，我們三人以師兄妹相稱。”然而，蘇文卻依舊老老實實回答道。不會爲了一個外人而欺騙自己師叔祖，更何況，他和楊昕、尹駒兩人才認識一天，也不知道品性如何。
能做的，就是不阻攔。
自問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楊昕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的情緒。
“早上好。”林九淡淡一笑，謙和回禮。
越是如此，便越是證明他無意收徒。
不過，楊昕也沒氣餒。
蘇文喊他“師叔祖”，自己想要拜他爲師肯定很難，蘇文不幫忙也正常，不過他應該有徒弟吧？
兩人洗漱期間，尹駒也醒了。
林九見狀，默不作聲地抄起一根藤條，走向某個房間。
“嗷——”沒多久，一聲狼嚎也似的慘呼響徹整個義莊。
尹駒、楊昕嚇了一跳。
也不知道聲音的主人遭遇了什麼，聽着都覺得悽慘。
蘇文倒是一點都不奇怪。
任家鎮、林九、義莊，已經足以知曉是哪部電影的劇情，那兩位師叔的性格，也都心中有數。
一個跳脫狡黠，一個憊懶遲鈍。
被打的這個，自然是憊懶遲鈍的這個。
另外一個住在鎮上姑媽家。
果然，一個面向老成的男人從房間中躥了出來，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遮過耳朵，腦後還有一條小辮子，滿身狼狽，不斷揉着屁股，見到三人後，突然愣住，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師叔好，我叫孔宣。”蘇文並沒因爲他的實力而輕視，依足規矩問候道。
林九剛好從房間出來，見狀，眼中流露出些許滿意的神色。
就怕這個徒孫在見到自己兩個徒弟後露出“驚訝”、“懷疑”等表情。
“師叔？”這人顯然很不適應突然成了長輩，一臉錯愕地轉頭看向師父。
已經形成本能。
有問題，找師父；闖了禍，找師父。
林九微微頷首。
沒臉做介紹，讓他們自己認識吧。
這人無愧蘇文對他“遲鈍”的評價，一點都沒察覺到師父的心思，輕咳一聲，挺胸擡頭，做出一副長輩姿態，走到蘇文面前，打量他一番，似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錯，我叫文才，你還有一個師叔叫秋生，白天應該會過來。”
“師叔，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楊昕、尹駒。”蘇文把身旁眼神炙熱的兩人介紹給他。
“你……你們好。”文才見到楊昕時，臉上頓時露出豬哥表情，好不容易纔忍住。
自小和師父一起生活，沒有和同齡女性接觸的經歷，加上楊昕身上那股現代女性特有的風格，長得也還算漂亮，對他的吸引力毋庸置疑。
“前輩好。”楊昕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之色，似是沒想到這人居然就是那位前輩的徒弟、蘇文的師叔，儘管很快就掩飾過去，但還是被林九看到。
二話不說，拎着藤條上前，直接就給文才屁股又來了一下。
用足力氣。
“嗷——”文才又是一聲慘嚎，委屈地喊道：“師父你怎麼又打我？”
還有臉問？
林九臉上閃過一抹青氣，再次揚起藤條。
“師叔也是赤子本性。”蘇文見狀，急忙說道。
他老人家也未必真個想下手，只是覺得有些丟臉。
楊昕、尹駒這才勸道。
沒辦法，親疏有別，人家是在教訓徒弟，如果蘇文不開口，他們開口非但不會給人留下好印象，反倒會適得其反。
“趕緊去洗漱，邋里邋遢，成什麼樣子！”林九放下藤條，厲聲喝道。
文才又看了一眼楊昕後，這才一臉委屈地去洗漱。
“師叔祖，廚房在哪裡？我們來準備早飯。”蘇文說道。
“哎——”林九嘆了口氣，帶着三人前往廚房。
“師叔赤子本性，或許前期修煉進度較慢，但一步一個腳印卻更加紮實，後期反倒會比旁人走得更加順暢。”蘇文說道。
並不只是安慰，他發現，文才的修爲居然不低！
至少比他強！
“就是太愚笨了！”林九顯然很滿意他的說法，卻搖頭嘆道。
傲嬌、還有點小虛榮。
更顯得真實、有血有肉。
“師父，我來了！”四人剛剛進到廚房，一個毛毛躁躁的青年男人聲音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