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年齡，張初正當然是蘇文的長輩，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蘇文也是把他當做長輩對待，但如果是站在修行者的角度，自然是達者爲先，除非是直系傳承。
從林幹、馮沛口中得知，蘇文居然已經是築基期的修爲，所以纔有了這聲“恭喜”。
“恭喜什麼？”蘇文剛想打招呼，反倒被他弄得一愣。
“恭喜你踏入築基啊！”張初正故意帶着幾分不滿說道，居然還瞞着自己！
“我什麼時候築基了？”蘇文哭笑不得地說道，“我還是練氣呢。”
張初正盯着他的雙眼，見他不似玩笑，而且身上的氣息雖然隱晦莫名，但確實不像築基期，這才嘀咕道：“那兩個傢伙居然都看走眼了。”
不過，卻是一臉古怪地打量着蘇文。
那兩個傢伙可不是省油的燈，居然同時看錯一個人的修爲，除非這個人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在築基期之上。
還沒有突破築基就已經有這樣的實力，那豈不是代表突破築基後更加厲害？
果然不愧是神霄派的傳承。
他雖然也會雷法，那只是略懂，不是主修，而神霄派的雷法，道一聲“天下第一”也不爲過！
“吃過飯沒？”蘇文被他盯得渾身彆扭，於是轉移話題問道。
“還沒，不介意添我一雙筷子吧？”張初正也沒客氣。
“快請坐。”蘇父當即邀請道。
“多謝老哥、嫂子。”張初正一點沒有架勢，至少在蘇家是這樣，道謝之後，坦然入座，和阿格列、小西也打過招呼。
上面的人不是沒想過把這兩人帶走控制起來，但後來還是放棄了，畢竟人家是有族羣的，進入神秘維度已經是事實，萬一將來引發種族衝突，不值得。而且，蘇文就在眼皮底下，很容易監控。
“張道長來找文文，是有什麼事嗎？”蘇母問道。
蘇文的臉一黑，這個小名簡直就是他一生的羞恥！
“聽說他修爲進步了，所以過來恭喜一下，順便交流交流。”張初正不知道他是否把養鬼人的事情告訴父母，所以找了個別的藉口。
蘇母一聽，頓時露出一個笑臉，叮囑蘇文一定要好好向張道長學習。
蘇文自然老老實實應聲。
吃過飯後，蘇文和張初正前往會客廳。
“已經查明瞭，確實是我們內部的人。”剛一坐下，張初正便嘆了口氣，說道。
蘇文眉頭微微一皺，做傾聽狀。
昨晚，張初正接到電話後就直接聯手斷獄、鐵鷹的人一同展開調查。以前沒發現是沒想到這點，倒不是燈下黑，而是覺得如果是內部的人，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對斷獄的人出手，殺普通人和殺軍人的性質能一樣嗎？
結果偏偏就是內部的人！
虎賁、鐵鷹、斷獄、後勤部都有，足足十三人，而且都是年輕人。
沒能抓住，對方不知用了手段，居然在他們展開內部調查時便察覺，偷偷溜走，不過留下一封信解釋原委。
只是豢養鬼物提高自身實力，不是邪教，也沒有害人的想法，那天晚上完全是誤會，並且罪魁禍首已經被懲罰過。
爲首者，是一個叫第五忻忻的年輕女孩，“第五”是姓，“忻忻”是名，也是先行者之一，隸屬虎賁。
不過，實力並不驚豔，存在感也不強，現在想來應該是故意爲之。
信件中，她表示會遵紀守法，只抓鬼怪，不會對普通人出手，同時也不會追查“蘇文”的身份，前提是國家不通緝他們。
“這次是我們的疏忽，沒想到居然是內部的人，連你的名字都知道了，如果再晚點怕是已經找上門。”張初正講完後，毫不避諱地告訴他詳情，並且主動道歉。
“可信嗎？”蘇文並沒在意這點，而是問對方的承諾是否可信。
“八九成吧。”張初正回答道。根據調查的日常言行表現得出的結論，首先一點，這個叫第五忻忻的女孩並不是那種憤世嫉俗的性格，也沒有恩怨仇恨，只是頗有雄心壯志，爲了避免被國家通緝，“放過”蘇文的可能性很大。
蘇文點點頭，八九成已經是代表肯定，誰能保證百分百。
“這樣，我們也欠你一個人情吧。”張初正主動說道。
斷獄的人欠着他一個人情，因爲他從厲鬼手中救下秋思易五人，送的禮物又沒收，於是主動提出欠他一個人情。
這是交好的方式。
“不用，我們之間還用提這個嗎？”蘇文笑着說道。
“怎麼着，你還真打算和我平輩論交？”張初正咧了咧嘴，故作不滿地說道。
“這不是您老親和力太強，所以不自覺就把您當朋友了嘛。”蘇文急忙解釋道。對方的年齡、資歷擺着，他還不至於這樣沒大沒小。
“沒事，虎賁的人情，不是我個人的人情，不要白不要。”張初正笑着說道。
不是他以公謀私，而是堂堂虎賁，如果連這點氣度都沒，那圖騰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虎賁的圖騰代表的是“守護”的力量，守護家園，治祟除邪，保衛黎民百姓，一言一行都不能違背這個誓願。
有的人當做束縛，有的人卻當做信念。
“那我就不客氣了。”蘇文也沒再矯情。
“就該如此。”張初正笑了笑，而後問道：“對了，這次一同從西城來的那位女士，不知能否引薦？”
對方可能是一隻大鬼，由不得他不尊重，就連稱呼都改爲“女士”。
“我有點事正拜託她幫忙，等有時間在爲你們引薦。”蘇文立馬明白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直到現在，小菡都還沒現身。
“好！”張初正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隨即問道：“那位的修爲？”
“我也不清楚，沒問過。”蘇文苦笑着搖搖頭。
張初正倒是理解地點點頭。
畢竟可能是一位大鬼，哪兒敢問東問西？
“不過，她和那位神霄派的前輩倒是切磋過幾次。”蘇文遲疑一下，又補充道。昨晚的事情肯定已經在對方心裡留下芥蒂，與其讓對方胡思亂想，還不如直接告訴對方。
剛剛也不是廢話，因爲他真沒正式問過。
張初正微微張嘴，一副震驚的表情。
那位神霄派的前輩，他親自去探查過，只是坐着直升機遠遠看了一眼就馬上離開。
山谷內，看似水秀山青，花嬌葉媚，卻有一股邪異的陰氣潛藏其中，引而不發，只是不經意間泄露的一些，便足以讓他心驚肉跳。
能夠和這樣一尊大佬切磋的，除了大鬼還能是什麼？
張初正忽然覺得嘴巴有些乾澀。
雖然早有猜測，但真正確認時，心情卻又不同。
金丹和築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境界，更是他追求的目標！